第1章 信你姓钟离第章钟离瓷「1」
本章包含一些古代婚礼的习俗,建议看书圈有图的那张帖子先了解一下。
其中盖头落上房梁的吉祥寓意可浏览器搜索一下。
作者不是很了解古代的一些规矩制度,若有错处请包涵。
……
“阿瓷,阿瓷。”
女人笑意柔和,轻轻地唤着,微微弯下腰,张开双臂,衣袖被清风灌过,繁华的宽大袖子轻盈飘逸。
两个小鼓包顶在脑袋上,红色的绸带缀着金色的小铃铛,发带被风吹着飘到身前,清脆的铃音伴着她摇摇晃晃的奔跑缭绕耳边。
还未扑入她的怀里,便被突然窜出的黑色身影掳入怀中,高高抱起,爽朗的大笑后,抵住孩子的额头,逗弄地唤道,“瓷儿。”
引起孩子欢悦地笑,女子也笑了起来,接过女儿,放到地上,手指慢慢绕过松散的发带,低眸理着女儿的头发,“天家放你走了?”
男人蹲下身子,坏笑着捏住女儿的鼻子,“对,再过一月,我陪你去柳青,我们就在那扎根。”
柳青是女子的老家。
清润的杏眸蒙上水雾,小手放在他的手上,还未行动,男人的手便被女子拍掉,轻轻揉着女儿的鼻子,嗔怪道,“你逗她作甚。”
男人笑嘻嘻地认错,“娘子,我错了。”
“整日里没个正经。”
……
暗沉的地道内,女人抱着女孩踉跄地奔跑,紧张地回首,在出口放下女孩,推着她向前,“阿瓷,往前走,不要回头,往前走。”
钟离瓷抓着她的手,眼里浸满了泪水,带着细弱的哭腔软声唤她。
女人不忍地唤道,“阿瓷。”
而后狠下心来,将女孩猛然推开,厚重的石门隔绝她们最后的相视。
女人流着泪,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鲜血洒落石块,后脑钝痛,意识陷入昏沉。
清缘额头浸了冷汗,手脚冰凉,忽然睁开双眼。
梦里的事件与人渐渐淡出,越是回忆,越是模糊。
这次居然不是从婴儿形态开始?
额头抵在床柱上,眼前尽是火红,金色的繁复纹理铺了大片。
茫然地坐直身子,切实感受到了头顶的重量。
雪白的手指拽住面前红布的一角,沿了一圈的流苏慢慢晃着。
冰凉柔软的触感,似乎还绣了繁密的纹样。
想起什么似的,手放在身后摸了摸,的的确确抓到一把干果。
洞房?
门外有了嬉闹的声音,手被按住,清脆的女音落入耳中,“姑娘若是饿了,等姑爷来了,恍梦再喂姑娘吃些。”
原是想确认一些东西,听她这么一说确实感受到饿了。
极低地应了声,松了手中抓着的干果,迟迟未能接收的记忆也慢慢复苏。
商贾(gu)之女,嫁的是钟家小公子,在此之前,两人没有见过面。
暴躁的语气毁坏了少年音里的清冷音质,“出去!”
嘻嘻闹闹的起哄声里夹杂了几声怒吼,瞬间安静后,再是几句醉意熏熏的抱怨,不敢太大声,悻悻地散去。
恍梦呆滞地看了看自家姑娘,盖着红盖头,雪白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成为满室艳红里的一抹雪色,正乖乖巧巧地端坐着。
这可咋整?姑爷把闹洞房的全赶跑了。
恍梦愁得皱起了脸,猛然意识到什么,改了表情,却因为刻意显得有些扭曲,恰又对上那双浸了冰寒的双眸。
恍梦被吓得不敢抬头,低头杵在床旁,喜娘道了句吉祥的话一溜烟跑了出去。
钟璃像是无意地一瞥,没搭理她,目光落在床上坐着的人身上,黑色的锦靴绣着金色祥云,慢慢靠近清缘。
手中的秤杆轻轻挑起一端,隐隐窥见雪白的贝齿咬上朱唇,脸边的软肉微微鼓起,雪色里透着粉润。
“姑,姑爷,奴婢喂姑娘吃,吃些东西。”
顶着他的视线压迫,恍梦险些跪了,想到姑娘还饿着肚子,只能咬牙坚持,等待他的回答。
蕴了粉晕的桃花眼显得含情脉脉,眸中映入那抹雪色,沉默了一会,忽地轻弯了眸子,嗓音清冷,语气算得上柔和,“你出去吧,我喂她。”
恍梦神色惊愕,见他忽然挑了盖头,鲜红一瞬恍惚了三人的视线,准确地搭上头顶极高的房梁,金色的流苏在空中晃荡着。
清澈的杏眸映入他的面容,乖巧无害的长相因着妆容的衬托多了明媚的艳丽。
朦胧的桃花眼划过转瞬即逝的无措,步调沉稳内敛地靠近,先是盯了一会她插满簪子戴着繁重凤冠的头顶。
然后试探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眨着眸子看她,像是在询问。
清缘只是茫然地同他对视,询问她什么?
恍梦提醒道,“该喝合卺酒了。”
钟璃回眸看她,眸中寒凉,语气却又与之形成对比,温和的疑问句,“你为什么还在?”
恍梦确定,姑爷方才的话是认真的,松了口气,急忙忙地出了房间。
“哎呦,你怎么出来了?”说完像是意识到什么,提榜拖着恍梦到了院子里。
“爷没发火吧?”
恍梦看着他贼兮兮的样子,不由怀疑他是姑爷的小厮?
却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应该没有。”
将碍眼的人赶出去后眉眼透着一丝愉悦,低眸摸着她的发髻问道,“吃糕吗?”
手没有停下,小心将她发里的金簪,凤簪取下,最后将凤冠摘下,青丝泄了满肩,随着满床的金钗散乱在大红的被褥上。
微微晃了神,将凤冠搁置床的一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在桌子上,你,娘子先吃些。”
头顶减少的重量让她浑身轻松,窥了他一眼。
他正低着眸,整理床上散乱的簪子。
起身挪步,坐在了桌子前。
钟璃将床上的东西部分扫下,干果洒落的声音让她顿了动作,回首看他。
见他拖出床边的红木箱子,将金簪凤簪细致地排好,似是察觉到视线,没有回头,“娘子继续,我先收拾一下。”
捧着凤冠放置中间,盖上箱子推回原处,见她还在盯着,不由涨红了脸,“娘子?”
清缘后知后觉地挪开视线,继续吃糕。
没过一会,几乎没什么脚步声,他靠近了桌子,从红色的盘子里端起酒杯。
微醺的酒味缭绕舌尖,白雪抹了胭脂般,被不轻不重地掐了脸,湿润迷蒙的杏眸瞪了他一眼。
他弯眸笑了笑,询问道,“娘子有小字吗?”
酒量好差啊。
小姑娘转了身子,先是撑额晃了晃脑袋,然后晕乎乎地趴在桌子上,口齿不清,“沅。”
戳了戳她的脸侧,软肉陷下,“哪个yuán?单字吗?”
不耐打掉他不安分的手,脑袋昏昏沉沉的,不满嘟囔,“你好烦啊。”
将清缘抱到床上,打开了房门,“帮她洗一下。”
恍梦神色茫然,这,这是?
顶着他的视线压迫进了屋,将人洗完盖上被子,还没擦干头发便被突然闯入的男人夺了去,“你可以走了。”
见他接过她未干完的事,蹲在床边擦头发,一脸恍惚地出了房间。
她好像知道卸磨杀驴是什么样的了。
“莫瓷是吗?”低低的疑问般,忽然弯了眸子。
鉴于他的小娘子还挺可爱,暂时原谅那两个自作主张的老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