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常祈光明于黑暗第章伊莱恩「1」
荆棘划破指尖，金色的血液滴落，一声微弱的疼痛呻吟悸动心间，女孩捂住手指后退一步。
“伊莱恩，你还好吗？”金发的女孩面露紧张，仔细注意着她的情绪。
黑棕色的长发未超白色长裙，铺至膝窝，沾染了清晨的雨雾，显得温顺柔软。
透彻的金色瞳仁浸满暖色，含着友善的笑意，“贝蒂，不用担心，我无碍。”
贝蒂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两人并肩走在花径上，一只白色小猫紧紧追着清缘的脚步，贝蒂感慨道，
“神为什么要让伤害伊莱恩的威胁存在？”
若不是知道这是话语夸张的西方，她可能会认为这里遍地疯子。
荆棘里，一朵艳丽的血色蔷薇绽放，娇嫩的花瓣，边缘流动着金色纹理。
一只苍白削瘦的手轻轻折下漂亮的蔷薇，眉眼病弱的男孩愁容满面，“神明为什么看不见我的苦难呢？”
传来的剧痛很是突然，他弯腰捂了心口，蔷薇砸落在地，溅了几片花瓣，指尖贪念地想去触及，却是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柔软微凉的花瓣被轻风吹拂着，触碰了垂落在地的指尖，顷刻枯萎不在。
“很遗憾，梅瑞尔夫人，梅瑞尔少爷……”白色长袍的男人面露悲伤之色，话未说完，被一段咳声打破。
“咳咳……母亲。”男孩昳丽的眉眼染上痛苦，抓住了妇人慌张伸来的手，没有理会医生震惊的神色，“我想去学院。”
妇人还未斩钉截铁地拒绝，又听他道，“不是一时兴起，这是神的指引。”
赞颂的歌声传递整间讲堂，稚嫩的嗓音还带着懵懂，茫然赞颂着歌曲里的神明，并没有多少的信仰之力流淌。
唱完颂歌后，神情严肃的中年女人翻开了书页，“各位请坐。”
眸光落在头顶前方的一面玻璃，罕见的，不是妖艳夺目的色彩，却也明丽，白与金的融合。
坐在神座上的少女模糊了面容，金色的微卷长发温顺地搭落肩头与王座，金色的翅膀蒙着柔和的光。
手中握着的羽毛笔不停地刷过脸侧，鼓起腮帮子。
光明神可没有翅膀，也不是金发。
女人举着书，站在微高的台上，声音不大不小地解释着书上难懂的词汇，讲解来源。
像是催眠的咒语，一个个地往脑子里钻，再困也不敢睡去，头顶的魔法天雷虎视眈眈，说不准还没睡着，一头长发会全部爆炸。
只有少数几个津津有味地听着，时不时记下笔记，其中，包括墙角看着很是病弱的金发少年。
金色的头发被一根天蓝绸带扎成一撮小尾巴耷拉在后颈，苍白的肤色与瘦削的身体衬得很是柔弱。
念经的讲师终于停下，在她踏出讲堂的良久，寂静打破，焉焉的孩子们恢复了活力。
凯莉怀中抱着一本书，面色染上绯色，看起来有些不正常的激动，“贝蒂，我简直不敢相信，新来的伙伴会这么迷人。”
桌上的白猫胡须抽搐了一下，恕他接受无能，自从熟识了他们，简直像是见到了一群流氓。
迷人？
白九打了个寒颤，这形容很恶寒的！
贝蒂先是看了一眼角落的少年，怔然地将目光投向低首翻着书页的女孩，低声喃喃，“为什么他会这么亲近光明？”
他身上的光明亲和力太高了，直逼伊莱恩。
凯莉倒是听清了，“是吗？他会被选中为光明圣子吗？真是期待。”
贝蒂勉强地笑了笑，“或许。”
见几人围在他的身旁热情地打招呼聊天，凯莉也立即赶了过去。
“伊莱恩，你又没有唱赞歌。”声音很低，带着一些不明的责备。
金色的瞳仁洒落碎光，惊艳撞击心灵，柔软宁和的嗓音浸着笑意，“我没想成为圣女，不需要神的认可。”
她是来挑选光明神的继承者，不是来抢的，至于赞歌，她的脸皮没有那么厚，能够自夸。
“伊莱恩无法成为圣女会很可惜，我也会难过。”贝蒂慌张地移开视线，低垂了眸子，情绪显然的低落。
清缘但笑不语，装好了书本后，提着沉重的布袋起身，语调温和，“好了，贝蒂，我们该去看看基蓝阁下，他昨日可是受了重伤。”
白色的裙摆与黑棕色的长发随着走动微微摇曳，步调轻捷，几乎没有什么声响。
贝蒂胡乱将东西塞好，急忙追了过去。
“很高兴认识你，凯莉，我是泰伦斯，咳咳咳——”
他抵唇咳了几声，白色的手套映衬糜艳的红唇，苍白的面色与动人的桃花眼染上红晕，然后歉意地笑了笑，打消了凯莉握手的期盼。
“抱歉。”
恰到好处的温和，不同于伊莱恩的不可触碰，他是亲切的。
几人互换了姓名，见他有些疲倦，很有眼色地道别离开。
“伊莱恩有竞争者了，她对神压根没有忠诚，今天的赞歌，她又做起了沉默者。”
“嘘，这不是玩笑，当心贝蒂。”
“哼，我怕她吗？”轻哼一声，女孩不屑地转身离开。
湛蓝的眸子纳入她们的神情，颇有怨气的话语钻入耳中，泰伦斯看了眼穹顶上白与金绘成的神明，勾出笑意离开。
他们，没有正确绘出，带来光明与庇护的神明。
神需要信仰之力吗？他不清楚。
“基蓝阁下安，愿神庇护你。”贝蒂行了个标准的见面礼，然后熟练地将甜点放入橱柜，
“这是伊莱恩亲手做的，托我转话，她会晚些拜访。”
男人没有理会，双目无神地凝视窗外。
羽毛鲜艳的鸟儿鸣声清脆，低首梳理着毛发。
“基蓝阁下对我很失望？”贝蒂笑容灿烂，没有等到回应也未气恼，“基蓝阁下会康复的。”
“但愿。”男人歪了歪头，暗沉的眸子凝视着她，冰冷死寂。
贝蒂打开了窗户，将毛毯盖在他的腿上，声音很轻，却也足以听清，“我就算了，伊莱恩来访时可不能这么看着她。”
温暖的阳光笼罩身体，没有带来暖意，窗外的鸟儿因他投去的视线欢快地跳跃歌唱。
清风徐徐扰乱了额前发丝，隐隐吹去心间烦闷。
他不知道该不该后悔，搭上全部，全身瘫痪，救了一个学习黑魔法的女孩。
“拜托，我的心向着光明神也不妨碍我学习黑魔法啊。”
那时女孩稚嫩的声音仿若还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