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笙笙诺以余第章往后余生「番外」
大雪纷飞，男孩在屋檐下伸了手，却是模糊的影子穿过手心，落入地中不见，而后又是一模一样的雪花飘落手心。
他知道，这只是投影。
“小笙姐！”男孩欢快的嗓音浸着活跃，圆圆软软的弹球被抛掷空中，划出弧度。
女孩微微后倾身子，躲过投来的小球，不紧不慢地翻过一页，语调平和，没有丝毫波澜，“阿普，不要太贪玩。”
阿普有些没趣地撇了嘴，目光落在了团着绒线的女孩身上，猛然扑去，招来一声尖叫，“阿普！”
两人的欢笑声为空旷的屋子添了生气，维斯没什么神色，却敏锐地观察到，余笙抬眸看他们时的眉头舒展。
余笙是几人里岁数最大的，也是最接近尔文夫人的，喜欢复古，享受复古。
也是他们中唯一可以植入芯片的，终究是同他们不一样。
维斯是厌恶芯片的，毕竟它是一个可以带来危机的工具。
百年前是丧尸病毒，而后是人工智能觉醒，每一次都是一场浩劫。
却不可遏制地，崇拜余澈，敬仰她的强大，并非因着芯片。
她创造了植系与人类的共同繁荣。
只是从一些绝本里了解不少，包括那本从战场被父亲带回的日记，而日记的主人是许璃。
满满一墙地书被抽下一本，靠着书墙盘坐在地，慢慢翻动手中厚重的日记本。
【她的笑没有真心过，那双眸子始终无法纳入我的身影，我的面容，当真是不甘心啊。】
【澈澈，你对我为何只有平静？】
一字一句在心中引起波澜，维斯猛然合了日记，看着一侧散落在地的画像，心里阻塞得有些难受。
他何时学会了共情？
清透的眸子浸了柔和的灯光，笑意温和浅浅，抱住了扑上的两人，安慰道，“还会回来的。”
小女孩仰着脑袋，眸中有了泪光，带着软乎乎的哭腔撒娇，“余姐姐，余姐姐，莫妮卡想同你一起去。”
阿普吸了吸鼻子，凶巴巴地开口，“你去了添麻烦吗？！”
余笙没有丝毫不耐，温和地轻哄着。
唯有维斯神色冷漠伫立余笙身后，看了看时间淡淡道，“要迟了，有时间限制。”
两个小家伙恋恋不舍地松了手，阿普自认凶恶地瞪了维斯一眼。
没有搭理两人的怨气，率先提步离开。
余笙轻轻抹了抹莫妮卡面上的眼泪，轻声道，“莫妮卡，答应余姐姐以后不逃课了好吗？”
白嫩的脸颊到脖子因为羞耻变得通红，小手勾住了余笙的一根手指，声音甜糯，“好，我保证，余姐姐会为我骄傲吗？”
眸中染上了笑意，“会的。”
踏上了飞船，板着脸的男孩显然的不耐烦。
余笙没有理会，轻轻揉着瘫在座椅上的白色胖猫，蓬松的尾巴懒洋洋地缠上了手腕。
灰色的眸子染上探究之意，紧紧凝着白九。
它的精神力堪比人？那么智力呢？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去养宠物植物了，即使是养这些东西，也是电子的，余笙的猫，当真如她所说，是从战场带回的吗？
白九僵了身子，急忙收回尾巴，蹭着余笙的手，不知不觉拱到了她的身后，躲避他可怕的注视。
察觉白九的异常，余笙也收了手，阖上眸子闭目养神。
半道，维斯下了飞船，舱内只剩一人一猫。
白九忽然炸起，忿忿开口，“靠！轮回塔没人了吗？！”
莫妮卡以一半的灵魂许愿，成为首脑，废除芯片。
恰巧也是小世界的意思，小世界想要发展得更为强大，得到法则的完全认可。
心愿便被送至轮回塔，却指派白九完成任务。
白九：说实话，这是他见过最有上进心的小世界。
余笙轻轻揉了揉它的耳朵，安抚道，“你会是气运之……呃，女。”
白九方才惊醒，莫妮卡是女孩子！！！
无论如何抗拒，他还是穿了。
男孩的声音带着怒意，“莫妮卡！你干什么？！”
白九兀地反应过来，维斯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阿普焦急地擦着溅上的绿色营养液，见莫妮卡一副没有回神的模样，低声呵斥道，
“你愣着做什么？！不知道换衣服？！”
白九反应过来，面前的桌子还在滴落液体，腿上的裤子已经染了色，湿漉漉的不好受，急忙忙地跑上楼，踉跄一下险些跌倒。
阿普纳闷地嘀咕，“脑子变傻了？”
多大了，还能手滑，还能绊到？
维斯收回视线，目光虚无地落在面前的新闻投影上，不断摩挲着手上的留影珠。
那双眸子，像，余笙的猫。
对于莫妮卡的奇怪，阿普显然也感觉到了，以为她因为余笙的离开受了什么刺激，毕竟她是三人中最粘的一个。
维斯依旧一副老样子，旁人面前温润有礼，他们三人面前便是面无表情的冷漠，简直刷新了阿普对表里不一的认知。
白九捂着心口，面色煞白，吐了一句脏话。
遵循鬼的人设！让他对两个小男孩撒娇，没得可能！
更何况还有一个是寒大人的分身！！！
电流轰得不由头晕，指甲扣紧了墙壁。
原来崩人设还有惩罚！！！
“莫妮卡！莫妮卡！你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了。”
迷迷糊糊听到那个小屁孩的声音。
维斯抬首看了一眼紧张扶着莫妮卡躺下的阿普，继续拖动空中浮着的面板，翻阅资料。
见了维斯这副模样不由气愤，却也不敢耽误时间，连忙联系医生。
他们四人里，只有维斯格格不入……
★~
阿普扣紧了被推至面前的茶，面色苍白，“所以那次精神受创是你自己伤的？”
又平复了一下质问的语气，声线有些颤抖，“她不在了？”
白九将脸侧的发丝勾到耳后，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僵硬地放下手，“是，为了脱离尔文家族的掌控。”
“她去轮回了，时间会一直往前的。”
“你说她许了心愿，是什么？”阿普有些紧张地微微屏息。
容颜清丽的女人原该是软糯无害的笑，偏因强势的气质变得凌厉张扬，“证明，芯片完全可以废除。”
暗淡的眸子隐隐有了些光亮，他的未来可能不会迷茫了……
落叶被踩出清脆悦耳的乐章，寂静弥漫中隐隐的铃声荡响，维斯愣了一瞬，又慢慢拉紧了余笙的手，带着余笙向着一个方向前行。
穿过茂密的绿林，眼前豁然开朗，繁盛的枝条蜿蜒密集，坠着红色与嫩黄色的果子，香甜缭绕鼻间。
维斯轻轻环抱着余笙，让她的后背靠在他怀中，带着她靠近，缀满红色果子的枝条忽然刷下，又在将将接触余笙时瘫软，无力落在地面。
卷翘的长睫刷过脸侧，猛然压下的重量让人动弹不得。
湿热的吻落在眼睑，嗓音温和浸着笑意，“笙笙，你看，它们现在被照顾得很好。”
熟悉的语气与笑意，后退不得，不自觉将手放在他扣住腹部的手上，慢慢移至他的手腕，握住。
眸光忽然一顿，浸上薄雾，轻灵的嗓音忍着痛意含了恼意，“你！呃……”
何时学了咬人？！
维斯将脑袋压在了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勾起一缕发丝，含着笑意，意味深长，“当真是生生了。”
绿藤慢慢蠕动，一颗硕大的红色苹果被它递至面前，维斯笑意盎然，隐隐的威胁之意流露，“笙笙，这是可以研究的活物呢。”
露出真面目了。
清透的眸子是宁和的无波，垂下的眼睫遮了情绪。
赌一场，又何妨。
澈以前世，歌以今笙。
——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