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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盛世少年帝「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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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缘是不喜欢雪天与雨天的,每到这些天气来临,双腿是锥心的疼痛。

    他更没有赏雪戏水的闲情雅致。

    温权被他疏远,何子卿也被他刺得不敢靠近,总是小心翼翼。

    便是皇帝也在众多臣子面前表现着对他宠溺的顾忌,刻意避着一些他的痛脚。

    今年的冬日,雪也是浩大的,遮覆了整个天地。

    遥看窗外,一抹白色身影与这天地融为一体,温缘神色冷漠地移开视线,嗓音是阴柔的,语气生硬,“冬日严寒,你们看不到外面的人么?”

    纸伞落满了雪,长睫染了白霜般轻颤着落下细微的白色粉末,宫人赶上前行了礼,“何将军。”

    又低声道,“殿下现已恼了。”

    长睫覆下,染上的白雪也倾落,雪上的脚印渐渐被冬雪遮覆。

    宫人看着少年远走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回屋便是殿下沉着脸,揉碎了花瓶里皇帝亲自送来的梅花,艳红染了苍白的指尖,旖旎颓靡。

    温缘抬眸扫过传话的宫人,眸中凉薄,“今日本殿不想看到你,换个人来。”

    他们属实不明白殿下的心思,那日放了何将军进殿,殿下不高兴,大发雷霆。

    现今让何将军离开,殿下还是不悦。

    披衣被小厮取下,何子卿推门而入,室内的温暖致使长睫与发丝湿润了,眸光在空荡荡的一处顿住,而后移开。

    帝王揉了揉额,闻声抬眸,嗓音透着疲倦的无力,“尽尘啊,你修的那朵梅花元元收下了。”

    何子卿低眸应了声,没有太大反应,语气淡淡地开口,“边疆格国承诺十年不再犯。”

    轻烟缭绕,帝王阖着眸,眉眼是满满的愁劳与郁气,“朕会将老丞相以前的所有权力递于你。”

    “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元元年幼,身子已经没了恢复的可能,但皇位他只会让元元来坐。

    每每想起阿绻一个皇后,所有的吃穿用度内务府还要告知贵妃,心里是满满的郁气与怒火。

    正妻比不得侧室和妾的现象竟是如此普遍了,在他们那个世界的封建社会妻的地位也没那么低。

    帝王一系列的改革贯彻,也是踩在了官僚的利益上,没遭到多少反对,毕竟若是联姻,正妻比不得妾,嫡子继承不了家业,人家随意再纳个家世比妻强的妾,这联姻是白联了。

    温哲阳也是抓住了他们这个心理,成功颁布了法令。

    而女医的设立是在深情人设上的强制手段。

    因着这般,民间也掀起了专情的社会风气。

    何子卿的冠礼,只有温缘未去。

    何家为他准备的接风宴再次邀请了温缘,请柬被他当着宫人的面撕得粉碎。

    他们看得清楚殿下对大皇子是憎恨的厌恶,也是迁怒。

    对何将军他们没看明白,只能看到表面的排斥。

    说是接风宴实则是为何子卿定下未来夫人,温缘没有请柬,还是正大光明地入了何府。

    没人敢说三道四,见了温缘都是避之不及的惶恐。

    抿了一口奉上的茶,一位公公快步至眼前,行了礼后,嗓音尖锐,恭敬道,“殿下,皇上在等您呢。”

    静候的人神色各异,皇帝也来了。

    温缘沉默地凝视了他一阵时间,直至他额间冷汗淋淋,方才垂眸放了茶杯,不疾不徐地随他离开。

    没过一会,是白衣公子匆匆赶来,眉眼染上不可见的失落。

    白皙的指尖轻轻触了触残留水泽的白玉杯沿,阖了阖眸子,静默蔓延,没了动作。

    最后,何子卿的接风宴还是砸了,因着一些意外,显然是一个家族间两个姑娘的嫡庶之争,皇帝震怒,迁怒何府。

    未来何夫人之事只能不了了之。

    那日是晴天,花儿含了清晨的露水,在风中摇曳,暖日流淌。

    温权着了红衣,身侧是大皇子妃,温缘的皇嫂,两人才刚刚新婚。

    他没有顾及妻子诧异的眼光,于温缘,皇帝面前跪下,语气坚定,“我温权发誓,以行动支持先皇后的心愿,一生忠于皇后懿旨。”

    皇后懿旨,男女同权。

    温哲阳叹了口气,已显沧桑的老态,“事成之后,你就带贵妃走吧。”

    茶杯破碎的声响,温哲阳神色紧张地看去,温缘神色阴沉,却未出声,拨弄着腕上红绳上的桃核,眸中一片冰寒地低眸凝视着温权。

    温哲阳小心地唤了声,“元元……”

    温缘拧了眉头,低声道,“惊扰了,没拿稳。”

    寂静弥漫,以温缘的性子,可不会这么说,除却情绪不正常。

    温哲阳意欲开口,便听他刺道,“想来父皇当初也是拿出这般心力去保护娘亲的,暗卫众多,防护严密,监视仇家,让贼人无处下手。”

    咬重了“仇家”与“贼人”,温哲阳已面色煞白,开唇蠕喏着,话被堵在嗓子眼。

    唯一给过他震撼的女人只有两人,一人是阿绻,一人便是贵妃。

    当初只见她第一面时,她眸中的爱意是赤灼的,却在下一瞬冻结。

    再是阿绻去世后,他查出凶手,是淑妃,后来淑妃也上吊自杀了。

    最后一个贵妃迟迟解决不掉,他便想亲自去逼一下,他可笑地坚持不亲手染血,想让她们自杀,来欺骗自己早已不在的良心。

    那时见她,是一身丧服,跪在无名的牌位前,见他来依旧燃着手中的纸。

    他说了很多,她一言不发,直至他说完,听到心惊的话语,“你是凭着什么占着属于他的一切的?”

    “阿阳从不会用那般眼神看着我!”

    “他从不会报恩!更不可能立后!”

    “他喜欢的是温顺清冷之人,他欣赏精明算计的人……”

    女人语无伦次,眸中悲痛欲绝,是绝望与深刻的恨意。

    道德感让温哲阳下不去手,他自是知道,“温哲阳”爱的人已经逝去,而爱他的人是贵妃……

    温缘最后还是没有反对,亲自去看着那个女人被温权带走,擦肩而过时,是她夹着恨意的轻语,“我后悔让你回去了。”

    后悔那一时的心软,放任太医为他诊治。

    温缘扯出笑意,皮笑肉不笑道,“哦,真是可惜。”

    没能如了你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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