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怀疑
莫伊的房间。
莫家众兄弟又聚集在了一起，只是这时又少了一个人，而且气氛格外地压抑。
久久没有人说话。
最后是老六莫元打破了沉默：“我们的人已经将这一片区域检查了数遍，虽然达不到挖地三尺，但肯定已是毫无遗漏。”
“在检查中，并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人，也就是说，这次来我们这里的，就只有苏落他们四个人，所以凶手……”
“凶手是在他们四个之中？”老五莫克打断了莫元的话，看着莫因，语气讳莫如深。
“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怀疑是我杀了他们？”莫因愤怒地站了起来。
“我的怀疑有什么错吗？别忘了，你当年，可是我们的敌人！”
他们说的每个字都很简单，可这些字组成一句话，却是让人听不懂。
但莫伊他们听得懂。
莫克的这句话，让莫因更为愤怒：“我已经说过多少次了，我之所以做那个人的手下，是主子在世时交给我的任务，当年我来找你们的时候，为了表示忠诚，我更是自断右臂，为什么你们还不相信我？”
“也许是你在使苦肉计。”莫克揪着莫因的问题不放。
“好了，当年来找你们的，除了他莫因，还有我莫伊，难道你要连我也一块怀疑？”
莫克连忙低下了头，冲莫伊道：“不敢。”
“我们众兄弟风风雨雨走了这么多年，我相信，我们之中，绝不会有叛徒，凶手一定就在苏落他们四个人之中。”
“莫元，你派人对他们四个严加监视，尤其是徐赫和陈宇，他们二人来这里之前，似调查过这里，也许这二人知道我们的身份，又或者，他们本就是冲我们来的。”
莫元点头领命。
接着莫伊道：“不管今日傍晚，苏落是否找出凶手，他们四个都必须死！”
就像杀死以前来这里的那些为那件事的人一样。
莫元他们离开的时候，晨光熹微，天已经完全亮了。
莫伊开始剧烈地咳嗽，随着他咳嗽，身体也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像是随时有可能垮塌的危房，血从他嘴角溢出，莫伊赶紧冲到了茅房，将口中憋着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全是血！
猩红的血看起来无比瘆人，那是生命的流逝。
自己还能活多久？
看着比往常吐出的更多的血，莫伊愣了一会儿神。
他的身体早已经不行了，这些年一直是在努力维持，别人从未见过他吐过血，以为他只是普通的咳嗽，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状态。
两年，老天爷，你再给我两年时间，等我将一切都安排好后，到时候，你就是让我千刀万剐的死，让我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轮回，永远在地狱中，受那暗无天日的煎熬都行！
莫伊望着万里晴空，心中发出虔诚的祈祷。
祈祷完，他又忍不住开始剧烈咳嗽。
……
凶手是要杀光莫家所有人。
根据这些天莫家遭受袭击的状况，苏落得出这样的结论。
所以凶手，不是和莫家某个人有仇，而是和莫家有仇。
在这个基础上，苏落开始向街坊四邻打听，莫家在这里有没有仇家。
他到莫家东边的邻居家时，家中一名妇女在家，对方的回答是没有。
他到莫家西边的邻居家时，家中也是一名妇人在家，对方的回答也是没有，他到莫家正对门的邻居家时，家中也是只有一名妇人在家，对方的回答与前两人如出一辙。
苏落没有得到答案，而且心中，还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看着平村的街道，此时天已经亮了，有一名妇人早起卖菜，还有一名妇人在卖烧饼，另有几名妇人在做其他小生意，而女人干不动的脏活累活，则是有男人在做。
很热闹，但苏落总感觉怪怪的。
苏落又向几名妇人打探无果后，去了云旭被踢落的悬崖。
这一块凸出的悬崖上，满是扭打的痕迹，从这里往下望，可以看到崖壁上长有一棵小树，证明云旭并没有说谎。
他确实是在这里遇袭，并由于中间有小树的阻力，才没有让他摔死，当时叶天、李恩、徐赫和陈宇都在一块，凶手不可能在他们之中。
那么凶手，会在莫家几个兄弟之中吗？
也许是对于当年他们抢到的十万两黄金，分赃不均，或是有人想独吞？
这些猜测，都建立在莫家六兄弟是强盗的基础上。
可他们真的是当年的那六名强盗吗？
若不是，他们的真实身份又会是什么？
苏落将目光投向山谷，也许是由于距离远，他并没有发现陈宇所说的洞口，在李恩差点被洞中的黑衣人杀死之后，李恩将自己小时候见到的那恐怖一幕，一股脑地倾诉了出来。
已经有好几伙人，失踪在这平村了，那些人说话总感觉很别扭……
苏落回想着李恩的话，感觉有什么将要呼之欲出。
他坐在悬崖边，清风徐来，而在这清风之中，有几只飞鸟在空中翱翔，忽然其中一只飞鸟，朝着悬崖下飞落，苏落原本正在沉思，脑子乱得犹如一锅粥，可是见到这一幕，忽然他皱起了眉头。
他虽皱起了眉头，但脑海中的思路却陡然清晰起来。
……
十五年前，邻国坦尼国发生了一场政变……
有四位对库元辰忠心耿耿的大臣，知道库元和要杀死这位唯一的皇子，密谋劫走了这孩子……
库元和又选出了一名心腹武将，陪同隆多尔前往交易……
隆多尔等人迟迟没有回国，坦尼国国主库元和认为对方背叛了自己，所以将那次前往交易的所有人，包括普通士兵，都尽诛九族，妇孺老小也不放过。
这对于那些前来交易的人是多么大的冤枉，而也许是这天大的冤屈，使得他们阴魂不散。
之前有人曾在这里，见到一大堆士兵在相互厮杀，那些士兵所穿的服装，和坦尼国士兵配备的一般无二，而等那名游客定睛细看的时候，那些士兵却又消失了身影……
……
“莫涯，住在您隔壁的莫涯，就是那个身材娇小的家伙，您老人家可知道，有什么人恨他？”
“哦，是他啊，你问有什么人恨他？唉，那我老太婆可跟你说不清……就算这事情再急，也得一步步来，你说是不是？对了，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莫涯被人杀死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
“莫涯被人杀死了。”
“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
陈宇曾对他说过的话，他苏落和那位老婆婆的交谈，以及这些天发生的其他事，一起涌现在苏落脑海，但这一次并没有使他混乱，而是愈加清晰。
他现在需要证明一件事，如果那件事如他猜测的那样，那么凶手的身份就被揭开了。
他借来一条绳子，绑好后，沿着崖壁慢慢地滑了下去……
……
苏落回到悬崖的时候，没有去收拾那条绳子，而是飞奔向莫伊家。
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他之所以这么急着回去，是担心凶手再杀人，可他还是回去晚了。
又死了一个人。
这次死的是莫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