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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幼既有此鸿节 长愈固而弥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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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寅时末都是固定的军卒练功时间,伙房的人也不例外,伙夫们准备早饭还得分一半人出来点卯。火头军战斗力一贯强悍,战场上几个火头军俘虏敌兵的故事,总是被人们传播得津津有味,极富传奇色彩。

    岳大人起床很早,监督各人勤练,浮丘公也被他喊了起来,不过浮丘公睡觉就是打坐,喊起来也没什么妨碍。

    岳阳道:“老苍头,剩余二次赌赛,干脆不要了,你直接认输,我也不为难你。”

    浮丘公犟道:“凭什么啊,你依仗家鸟认主,还骗取我的古传法诀,这几日紫凤神通猛增,翼展直接长了一倍,你便宜赚大了。”

    岳阳笑道:“我也没否认你的口诀,能让紫凤悟道登堂,你有功。你想过没有,紫凤义禽有恩必报,以后保准有你的好处。要不然我们第二次赌约,就赌紫凤必定回报于你。”

    浮丘公道:“你这属于一鱼二吃啊,本来我帮了紫凤登堂入道,它就该帮助我。你还加个赌约,岂不是你连占二次便宜?不行不行,第二次我一定慎重选择,后起直追,扳成平局。”

    岳阳呵呵笑了:“不但是老苍头,更是老狐狸。你看众位少年,练功多么勤奋,一天都没有落过。这么多秀外慧中的上佳子弟,没考虑收一些当徒弟,一百二百不嫌少。”

    浮丘公回道:“你打算累死我啊,还一百二百不嫌少。我本性疏懒,尤其此事讲求缘分,有缘的自成师徒。比如我们俩就有缘。”热切的眼光盯向了岳阳嘴角扎出的嫩须,再不收下岳阳,他就成大人了,说出去也不好听,让那些老对手们笑话自己。

    岳阳道:“有缘自成师徒,我同意。你的训禽秘术,已经有几位有心人暗中背诵,那几个记文多的,不妨先收作记名弟子。”

    练功少年们有的跑,有的跳,有的贴地飞行,有的打坐入神。二人看得畅快,心中甚是欣慰。

    岳阳微笑道:“吾道大兴,全仗三风二龙。”

    浮丘公撇嘴道:“这话听着耳熟,拾人牙慧啊,生搬硬套。你这哪里有什么三凤双龙,这几个出色的,没一个叫龙叫凤的。”

    “我说有就是有,你如不信,可以作为第二次赌约。”

    “不行不行不行,我还没有琢磨好。难道真有什么三凤二龙?”浮丘公有些将信将疑。

    岳大人视察一圈,忽然发现一个大问题,众人练功用的兵器已经破烂不堪。虽然各人大部分都有自己的兵器,有的家传有的师赠,不过练功用的兵器明显不够用。他马上把几位首领都叫了过来。

    “各位首领,缺乏趁手兵器也没人报告,缺乏主动性,以后心要细致,善于发现。发现之后马上解决,解决不了我们再协商。等会马上出发,带人去兵器库拉几车兵器。

    太钢老师傅的兵器部也得马上成立,打造几百把神兵。”

    太钢道:“神兵也不是那么容易打造的,材料也没有,尤其要等天地时机,你可别为难我,我说了不要薪俸。”

    “不要薪俸也不能偷懒,你先找几个抡锤烧火的帮手,不行再把武钢找回来?”

    “不行不行不行,再说吧。那兵器材料需要银子怎么办。”

    蓝文苏寻齐声道:“笨。找苏秀,现在她管钱,说话比岳大人管用。”大家都笑了。 ——————————

    兵器库位于南城,城戍军营的旁边,只是一个小型兵器库,城内驻军人数少,只有五千人的常备军械。

    欲进入兵器库领取兵器,要得到兵部尚书或者侍郎的签字文书,再就是皇帝和太子的命令。岳大人领着十位下属直奔兵部衙门。

    门卒验看了兵部侍郎令符,很恭敬地请岳大人进衙门,去见刑部司务。

    司务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瘦壮汉子,一身朝衣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有帽子上的红缨显示,他是一位正统武将出身。

    对侍郎大人作揖见礼之后,这位司务大人没有特别热情:“岳大人这就来衙门值守吗?大将军和左侍郎大人并没有指示属下安排大人值守,也没有安排公事房。”

    看来兵部对这位年轻小伙子岳大人并不感冒,在一群战功赫赫的武将衙门中,寸功未建忽然身居高位,肯定有人对岳大人不服气,也有一些疑惑和猜测。

    岳大人问:“那我要领取一部分兵器怎么办程序?”

    司务回答:“那要大将军尚书大人签字文书才可以。今天尚书大人没来值守。”

    岳阳皱眉道:“他们这几天都不来,我就没办法领兵器了吗?”

    那司务两手一摊,颇似无奈地说道:

    “没办法,定规如此,大将军也没人敢去打扰。”

    岳阳冷冷地道:“身为将军,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搞这些弯弯绕,当年轻人好糊弄。如果传到皇上和幽北公那里,大家都不好交代。”

    旁边侍立待命的粗壮汉子嗤笑了一声:

    “这么大点孩子,口气不小。”

    岳大人听了,勃然大怒,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那汉子的脖子,直接提了过来,喝道:

    “顶头上司在这谈话,有你插嘴的份吗?你是谁,在这干什么?”

    衙门内众位将军校尉正在看热闹,没料到这位太年轻的侍郎大人,说动手就动手,一时有些呆住了。被抓住脖子的汉子双手乱舞,一双大脚乱蹬,根本挣扎不开,嘴里呜呜不知说些什么。

    “怎么样,服气不?看你呜呜呜的估计也是不服,把你的狐朋狗友都叫上,我们到外面去显摆一下。”岳大人提着那汉子就走,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赶紧领路,大家一起走到后院的小型练武场。

    这些将士们公干之余,最爱好舞枪弄棒,期待有一天重回战场。近些年由于皇帝休养生息,比较忍让,周边战事不多。今天大将军和左侍郎都不在,武场瞬间聚集了二三十人,都是兵部吏员,老少不一。

    岳大人把那个汉子扔在地上,一脚踩住嘴,那汉子双手拼命推搡,就是推不开那只脚。岳大人大声道:

    “和平太久了,让你们这些当兵的醉生梦死,已经不知道天高地厚,忘记了血肉横飞。今天我就教教你们,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将士。”

    盛气凌人!这些军士陡然气冲胸膛,本来打算劝解的几个将军吏员,也闭嘴不言,静看事态发展。

    “我们当兵的就是拳头说话!”一个红面汉子喊着直冲前来,醋钵大的拳头迎面击过来,带起呼呼风声。

    “那是侍郎大人,别伤了他。”有人提醒道。可惜红面汉子已经刹不住车,拳头已近岳阳面门。

    岳阳脚底踩住粗汉,张开右掌迎向挥来铁拳,直接抓住了对方的拳头,红面汉子身体一滞,动弹不得,想抽出来抽不动,想推过去进不了,憋的红脸更紫了。岳阳轻轻一带,红面汉子身体直接趴在脚底粗汉旁边,又被岳阳踩在脚下。

    岳阳接着说道:“这样吧,你们一起上,众人随便上,兵器随便拿。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就是受伤了也不能回家,必须在此值守一整天,明天还要接着值守。不按规定行事,八十军棍伺候,我不开玩笑。”

    被激怒的兵部吏员们,有十几个纷纷从刀枪架上拿起自己的趁手兵器,二话不说直奔岳阳砍来,一时间各种兵器飞舞,风声赫赫。

    岳阳丝毫不惧,他的身形看似不快,恰好从刀丛剑影中掠过,十几样兵器根本蹭不到他的身体,顺手拈来,就有一个军士躺在地上,和原来那两个排在一起,一会工夫排起一队,像是躺在军营的大通铺上。各自的兵器也扔在地上排在一起,比各自的主人还整齐。

    最后时刻,身后一个苍白脸军士举着大斧,直奔岳阳头顶劈来,用尽全力,想直接砍翻岳阳。岳阳巧妙绝伦前跨一步,回过身来,单手迎向大斧,准备空手夺斧,身后忽然嗖嗖两声音响破空而至,两支利箭射向岳阳后背要害。

    这俩人的配合真是非常巧妙,存心当场杀死岳大人。

    在观众朋友们的惊呼声中,岳阳的身体好像虚化了一下,这是速度太快给人的幻觉。两支利箭穿过了虚影,一支直接射中,众人又是惊呼,原来射中了挥斧军士的右肩,直直扎了进去。

    另一支箭握在岳阳手中,他随手一挥,这支箭倏地飞向那个握弓人,直直扎进大腿,顿时鲜血直流。心头火起的岳大人根本不会让他有机会扔下长弓。

    “肖主事!”有人惊呼。

    兵部右侍郎岳大人大展神威,此时此刻,也没有人轻视这位爷才十五岁了,很多吏员面如土色,不知怎么办才好。

    岳大人朗声道:“我刚刚说了,今天参与围攻我的,我也不追究你们责任,包括这两个意图暗杀顶头上司的败类。

    按照我刚刚的要求,大家依然值守,不准离开,包括明天后天,如果有人以受伤为理由,告假不来上值,我就把你抓来,八十军棍伺候,受刑后还得继续值守。”

    躺在地上的十几人纷纷起身,大家一看,原来最开始动手的那二位,伤势最轻,起身以后并无大碍。脸色蜡黄蜡黄的兵部老司务,一溜小跑过来说:“岳大人,您的公事房安排好了。”

    岳大人道:“把我带来的十位侍卫安排好,这些天他们要替我督导检查,看看谁敢告假不来值守。”

    那两位中箭的一个是职方主事大人,另一位是库部副主事大人,还都是将军出身,并非文员。

    司务大人上前请示:“岳大人,这俩中箭的怎么办,再不抢救流血流死了。”

    岳大人云淡风轻:“本来想问清楚,谁安排他们来趁乱暗杀我的。先给他们拔箭吧,包扎伤口,然后接着值守。坐不住就给他们来两张床,躺着也要点卯上值,不能回家。”

    司务一脸苦瓜相,似乎想哭出来又不敢,这事情起因就在他自己,岳大人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呢。

    这位大人虽然年轻,可根本不管那一套,居然把兵部大堂搞得像是战场,这种立威方式虽说以前也有,从来没有如此刺刀见红。那两位主事也是想瞎了心,王子殿下的那些高手们都奈何不了岳大人,凭他们俩岂能如愿,自找没趣。

    那大齐官制箭头也是锋利无比,不像普通比武都是钝头无锋,很明显就是搞暗杀,岳大人都保存起来作为证据。兵部的军医倒是高水平,还给二位下了麻药,即便如此,那箭杆的倒刺也让两位悍将喊痛连连,血流如注,汗水湿透。听的兵部那些文官们体如筛糠,纸笔都拿不住了。武将出身的官员们倒是想起了战场岁月。

    手术未结束,兵部左侍郎王为匆匆忙忙赶到了,看了一眼手术中的二位得力手下,又看了看鼻青眼肿的十几位吏员,脸上显得极为愤怒,对着一旁监督手术的岳大人道:

    “岳大人,我要向太子殿下参你,扰乱刑部正常上值,残害同僚生命危殆。”

    岳大人轻松说道:“这位什么大人,我要向皇上参你,安排属下慢待顶头上司,公事房不予安排,正常公事不予签字文书,置圣旨国法于不顾。堂堂兵部主事,居然当堂暗杀钦差大臣兵部要员,你这侍郎当到头了,等着砍头吧。”

    王为有些外裂的嘴唇气得哆嗦不停,握紧拳头意欲有所动作。岳大人激将道:

    “上啊,看看我一巴掌能不能拍死你,别跟个傻娘们似的。”

    位高权重的兵部左侍郎王为,一时没有了主意,此时也没有人敢上来劝解,有能力劝解的都鼻青脸肿,正在敷药缓解疼痛。

    “我去找尚书大人,我去找太子殿下。”侍郎王为最后跺了跺脚,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转身离开。

    只听得身后岳大人大声喊道:

    “司务,去搬两张桌子,并在一起权当作床,让这俩杀人凶手兼兵部主事大人上值,我看谁敢把他们拉走。”

    一个少年人,怎会杀伐如此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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