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犯罪动机
几乎在源动力科技集团报警的同时，时空警察大队的大队长杨诺，正在拨打安之若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手机里传来语音提示。
他又连续拨打了几次，结果同上。
这个手机号码是辛月恒给他的，按理说不会有错。
“难道他用的也是草莓手机？宕机事件后，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杨诺确实这么想过。
毕竟手机出问题的时间还很短，安之若有可能想等它恢复。
但很快，多年的办案直觉就让他警惕起来。
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给辛月恒发了条微信：“辛总，安之若用的是草莓手机吗？”
“他用的是华为。”
在收到辛月恒的回复后，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杨诺的脑海，他立马开车赶往梅珍集团。
在向前台小姐表明了身份后，杨诺被带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安杰正坐在办公桌前，轻松惬意地抽着雪茄。
杨诺主动迎了上去：“安董，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
安杰也是老江湖，见状立马起身和杨诺握手，并说道：“来一根？”
杨诺微笑着摇摇头：“安董，局里规定很严。这么名贵的雪茄，抽一口都是要被扣帽子的。”
“明白，明白……”
二人坐了下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诺，是时空警察大队的队长。”
“杨队长啊！失敬。”安杰将雪茄放在一边，道：“杨队长今天过来，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哟，您这话就严重了！效劳不敢，但的确有事想请您帮忙。”
“这就见外了！作为一个守法公民，一个正经生意人，警民合作义不容辞嘛！”
“谢谢理解，那我就直说了。”
“请讲。”
“您有一个儿子叫安之若，他委托星月凡尘集团，用时间机器帮他返回到2012年，昨天才刚回来。这事您知道吗？”
杨诺的温声说道，但眼神却变得犀利无比。
“不瞒你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安杰却表现得轻描淡写。
“呵呵！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我怎么听说，安之若在写《遗憾岛项目申请书》时，提到梅珍集团可以替他做担保呢？”
杨诺面带微笑，但给到安杰的精神压迫力极强。
安杰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放在了办公桌上，一脸委屈地说道：“杨队长，我们梅珍集团是大公司，社会上有些风言风语很正常。很多不法分子都打着我们公司的名义去招摇撞骗，我们也是受害者。这种没头没尾的话，你可不能信啊！”
“明白！安董，您别多心。因为安之若的手机一直关机，我们才按例询访他的亲属。”
“见外了，杨队长。”安杰话锋一转：“我儿子这段时间从未离开过家里，肯定不是你要找的人。”
“是吗？但我听说安之若不仅返回了2012年，还跟一起高空坠亡案有关。死者叫任莎菲，是他的前女友。据说，他就是为了这个女孩回去的。您认识这个女孩吗？”
“哼！哈哈……”安杰大笑了起来：“我这个傻儿子，除了会玩游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哪来的前女友？”
“安董，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杨诺的脸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因为他觉得安杰不像在撒谎：“我听说安公子相貌堂堂、器宇轩昂，应该很受女孩欢迎？”
“哈……哈哈！相貌堂堂？杨队长，明天是周末，我们在欢乐谷有个家庭聚会。有空的话，带你认识一下我儿子。”
“一定赴约。”
杨诺向安杰道别。
他刚走出门口，安杰便得意地抽起了雪茄，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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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源动力集团的相关人员沟通过后，警方立刻意识到本案的复杂性和严重性。
此次宕机事件覆盖面极广，波及用户数亿，是手机行业有史以来最大的事故！
源动力又是上市公司，员工众多、资金压力很大。
草莓手机作为公司的核心业务，一旦瘫痪，打击是致命的。
经省局和市局的高层领导决定，立刻成立6人专案组。由市公安局局长、浮城市副市长——连山亲自挂帅，担任专案组组长。
市公安局副局长、刑侦大队长——丁勇，担任专案组副组长。
【还记得这二人吗？在发生跨时空谋杀案的2012年，连山还是刑侦大队长，而丁勇只是个小小的探员。】
经过初步案情分析后，专案组便将调查方向分成了两条线。
一条是技术线，调查草莓手机宕机的真实原因。另一条是人物线，首要任务便是找到离奇失踪的邢万里博士。
在时空警察大队办公室里，年轻警官龙冠宇正在收集梅珍集团的各种信息。
在官方网站的焦点新闻板块上，他看见了一条让他颇感意外的新闻：
从昨日起，大米手机迎来小高峰。销售异常火爆，供不应求。公司正在增加生产线全力投产，以满足广大用户的需求。
这条新闻本身没什么问题。
大米手机原本就是草莓手机的主要竞争者，现在草莓手机突发意外，大量用户转粉也合情合理。
但令他意外的是，大米手机竟然是梅珍集团的产品！
这便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辛月恒昨天讲的话。
当时，辛月恒告诉杨诺大队长，在他们返回2012年执行遗憾岛项目时，除了任莎菲意外坠亡外，邢万里博士也被人枪杀了。
毫无疑问，邢万里博士的离奇失踪，是因为有人回到过去杀了他，导致在2022年这个相对时空的崩塌。
而草莓手机全面宕机，又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
他立即对比了近年来草莓手机和大米手机的销售情况。
2018年前，大米手机一直占据着智能手机市场的主导地位。但自从2018年春节期间，草莓手机推出了全新的操作系统起，它们的销量开始逐步赶上大米。
仅仅花了5个月时间，便完成了超越。并且优势越来越大，一度占据了智能手机领域40的份额。
这几年来，梅珍集团曾多次指责草莓手机窃取其技术发明。但由于缺乏直接证据，最后都不了了之。
看到这里，龙冠宇顿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
“梅珍集团会不会为了报复源动力科技集团，而让安之若借见前女友之名返回到2012年，去暗杀草莓手机操作系统的主要发明者——邢万里博士呢？”
他迅速将这个想法汇报给了队长杨诺。
听完龙冠宇的分析，并看见这些数据支持后，杨诺也认为，安之若既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时间。但他的父亲安杰却说，这段时间安之若从未离开过家里。
难道他在撒谎？
既然是撒谎，又为什么要让我去见他儿子？
杨诺想不明白，嘟囔道：“明天得去会会那个安之若。”
“人找到了？”龙冠宇十分惊讶。
“嗯。安杰邀请我明天去参加他的家庭聚会，安之若也在那。”
“家庭聚会？杨队，这是哪出戏啊？”
“是哪出戏，看完就知道了。”杨诺话锋一转：“对了，你联系上星月凡尘集团了吗？”
“已经联系上了，等会儿就过去。”
“行，我跟你一起去吧！”
……
辗转来到星月凡尘集团，已经是下午4点多。
除了辛月恒外，遗憾岛项目的另外三位参与人——蓝路遥、林珑玉、阿佑，以及签订合同的销售总监兰宽，分别接受了他们的问询。
阿佑作为唯一跟着辛月恒返回2012年执行任务的人，杨诺决定亲自跟他聊聊。
他抬了根板凳，坐在阿佑的办公桌旁。
阿佑逻辑清晰、用词准确地描述了当时的情况，这让见多识广的杨队长也呆住了！
他手里的香烟，迟迟没能送进嘴里。
“抽吗？”杨诺看着阿佑
阿佑摇了摇头。
“尽量别碰这东西。别像我，不抽几根浑身不舒服。”
“没事，杨队长。虽然我不抽烟，但能适应烟味儿。”
阿佑拿起旁边桌上张落河的打火机，替杨诺点了烟。
杨诺吸了一口，感觉轻松了许多：“小伙子，你……天生就这样？”
“什么？”
“观察力和记忆力。”
阿佑点了点头。
“不做警察都可惜了。”杨诺话锋一转：“你刚才说，安之若曾经让保镖假扮自己，搭乘热气球接走了任莎菲。而那段时间，他自己却消失了？”
“没错。为了这件事，我和辛总还专门质问过他，但他不承认。”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知道，但有件事情很蹊跷。”阿佑回忆道：“邢万里博士正好是在安之若消失的那段时间内遇害的，而他又不承认让保镖假扮过自己，似乎在隐瞒什么。”
“隐瞒什么？”
杨诺双眼如炬地看着他。
阿佑没有说话。
“我换个说法。你是不是觉得，安之若和邢博士的死有关？”
犹豫了半晌，阿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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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星月凡尘集团回到市局，已是晚上8点半。
从掌握的证据来看，一条清晰的犯罪逻辑浮现在杨诺眼前。
草莓手机和大米手机，是智能手机领域的两家领跑企业。
从2018年推出新操作系统以来，草莓手机便迅速赶超了大米手机。而这款操作系统的主要开发者，正是邢万里博士。
梅珍集团认为，草莓手机剽窃了其技术发明，并偷偷申请了专利。为了报复和挽回丢失的市场，他们便让安之若以寻找前女友任莎菲为由，返回2012年去刺杀邢万里博士。从而造成现实世界的崩塌，重新夺回丢失的智能手机市场。
至少从结果来看，这个推论是完全站得住脚的。
自从草莓手机集体宕机后，大米手机的销量猛增，确实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证据又在哪呢？
这些推论虽合情合理，但由于案件的特殊性，取证难度极大！
为什么？
嫌疑人通过搭乘时间机器，回到2012年去完成犯罪。造成的后果，却波及到了2022年这个时空。
如何能证明两个时空间的因果关系？
又如何进行调查取证？
考虑到这个案子很可能涉及到跨时空犯罪，杨诺决定立刻把他们的推断汇报给专案组。
他敲开了局长办公室的大门：“连局，没在忙吧？”
“杨队啊，来来来……”连山迎了上去。
连山，现任公安局局长、浮城市副市长。10年前的2012年，他还是市局的刑侦大队长。而那时候，公安局里还没时空警察大队这个部门。
杨诺递给他一大包茶叶：“上好的西湖龙井，知道你好这口，刚到手就给你送来了。”
“那就谢了。”连山接过茶叶，笑道：“到这个档次就行了，再贵我可不敢收了。”
“哈哈哈……”
二人一边笑，一边坐到了沙发上
连山泡了一杯茶：“时间和温度正好，品品。”
杨诺喝了一口道：“连局，有个事情要跟你汇报。”
连山靠在沙发上，点了点头。
“你们不是刚成立了一个专案组吗？关于博士失踪那个案子。”
“没错，我正好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杨诺放下茶杯，道：“经过初步调查，我们认为，邢万里博士失踪案和草莓手机集体宕机案件，可能是同一宗案。这很可能是一起由跨时空谋杀案引发的现实崩塌！”
连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若有所思道：“具体说说。”
“两个月前，我们收到了星月凡尘集团一个遗憾岛项目的申报。这个项目要用时间机器穿梭时空，回到2012年。当时我们确实审核过，委托人安之若的动机、身份和财力都没有问题。”杨诺接着说道：“就在一周前，他们启动了这个项目……”
接下来的30分钟，他将辛月恒和阿佑汇报的情况向连山进行了反馈。
连山沉思许久，道：“如果他们说的是事实，犯罪嫌疑人是借时间机器返回过去完成犯罪。那我们在2022年这个时空，是不可能找到证据的！”
“没错！要想找到证据，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回到2012年的凶案现场去找！”
连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陷入了沉思。
“咚咚——”
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前来找连山的，是专案组副组长——丁勇。
丁勇，现任刑侦大队长，公安局副局长。在2012年时，他还是刑侦大队的一名普通探长。
“丁队长，你好。”杨诺向他打招呼。。
丁勇头示意了一下，眉宇间透露着一丝不屑。
“老丁，坐。杨队长有一些新发现，很有价值，一块听听。”
丁勇瞟了杨诺一眼，杨诺很快领会到了他的意思：“连局，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们商量事情。”
“行，我回头再找你，谢谢你的茶。”
杨诺离开后，丁勇一脸不爽地问道：“连局，他怎么在这儿？”
“人家给我送点茶叶。说说吧，有什么发现？”
丁勇娓娓道来：“我们大量走访了实验室的同事，他们都说午饭后博士一个人回了办公室，之后就再也没出来。他的办公室在实验室内，我们检查过，里面没有其它出口。”
“实验室外的过道上有两个探头，只要他出去，一定会被拍到。监控录像和其他同事描述的基本一致，邢博士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后，就没再出来过。”
“我们怀疑，他很有可能是在实验室里遭遇了不测，然后被人就地藏尸。所以对实验室进行了地毯式地搜查，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实验室里有摄像头吗？”连山问道。
“没有。实验室是高度保密的地方，不可能安装摄像头。”
“有多少研究人员？”
“100多人！”
“这么多人，就没人发现异常？”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丁勇分析道：“所有研究人员都联合起来撒谎，是不太可能的。但如果他们说的是事实，那邢博士就真的‘人间蒸发’了。”
“一一排查这些研究人员，重点是那些进过办公室的人。”连山接着指示道：“还有，反复检查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血迹、指纹、鞋印等。只要实施了犯罪，肯定会留下痕迹。再找两三个人专门查看过道的监控录像，实验室唯一的出口就在过道上，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进出。”
“好的。另外，技术组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草莓手机集体宕机事件的原因，是因为操作系统无法工作了！”
“怎么解释？”
“解释不了！就像一台运转的机器，某个核心部件突然缺失了，导致它无法继续运转。”
“能修复好吗？”
“缺失了大量代码，修复难度很大。”
“行，你先出去吧！”
连山陷入了沉思。
似乎种种迹象都在表明，杨诺的推断是正确合理的。
但在没有充分调查取证之前，他还不能做出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