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圣旨
“好不好只有我知道。”萧九秦皱着眉头往柏砚颊上亲了一口, “不说这些了,只等的成亲就好。”
柏砚看他,“你就这么有把握皇帝会下旨?”
“我这两日想着, 是不是那日赐婚就是个由头, 他是在试探我, 没想到你在中间插了一手, 最后为了给自己个台阶下, 才说要给你我赐婚。”
萧九秦眸子闪了闪,“试探便试探, 最后只要真给你我赐婚就够了。”
“所以才是这个问题,他那日赐婚只有你我, 允太师,那个老道在,只要他们不说出去,谁会知道?”
“君无戏言,那也是得让别人知道才好。”
萧九秦听了却像是没有多少担忧,“你自放心, 他既开了口, 圣旨不日就到,”不说别的, 怀淳的本事他还是信的。
柏砚还想说什么, 萧九秦却摇摇头,“我们不若打个赌?”
“打什么赌?”
“我赌明日一早皇帝的圣旨就到你我手中。”萧九秦嘴角上扬,“怎么样?敢不敢赌?”
柏砚怀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萧九秦一脸无辜,“你只说你赌不赌。”
柏砚总觉得这家伙憋着什么坏,他猜不到又不想就此放弃, 遂顺着他的意思,“赌就赌罢。”
“那要什么彩头?”
萧九秦眯着眼想了想,忽然一骨碌翻起来,他几步走到博古架边,找了一圈,翻出一本藏得极好的书拿过来。
“这是什么?”柏砚伸手接过。
“看看。”萧九秦眸子暗暗的,柏砚一时没注意到。
纤长的指轻轻翻开书页,柏砚脸色一僵,手里的书险些没拿稳,“这……”
萧九秦怪笑了声,“那不是快要成亲了么,这些还是要学的,你看看……除了软膏,药玉,还有什么要……”
“嘭!”柏砚反手将书扣到萧九秦脸上,“要个屁!”
头一次听到柏砚爆粗口,萧九秦一乐,拿下面上的书,险险拉住柏砚的手腕,将就要赤脚逃走的人扯回怀里。
“这就红脸了?
”
萧九秦近来有些浪,柏砚实在难以招架,他一手按住萧九秦的下颌,一手抵着他的胸膛,“近来是秋日,不是初春,所以……”
他声音阴恻恻的,萧九秦眸子眨了眨,“总归要到那一步的。”
“也对。”柏砚歪着头,放在萧九秦胸膛的手慢慢挪到他鬓侧,卷了卷他的发,“洞房那夜,让你好好得些趣儿……”
柏砚说这话时,嘴边衔着一点笑,眉眼昳丽,眼睫像是含了春水,只叫萧九秦魂儿都快溺进去了。
萧九秦喉间动了动,眸子都烧红了,“妖精!”
咬牙切齿的一句却像是抓住了柏砚的笑穴,他极少笑出声,这次却连声儿都颤着,不知不觉伏在萧九秦怀中,二人紧紧贴着,一动都能觉察到对方的丝毫变化。
“笑够了吗?”萧九秦凑近,狠狠亲上去……
柏砚将人惹毛了,二人险些提前将那该做的都做了。
翌日一大早,萧九秦有事先走了,倒是柏砚,睡得迷迷糊糊的,床帐散着,外边天气也不好,岂料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唤他。
柏砚勉强睁开眼,被子滑落,露出星星点点痕迹,他皱了皱眉,腰际又酸又疼,忍不住将萧九秦骂了一通,屋门又被轻轻叩了两下。
“大人可醒了?”
是闻喻的声音。
“进。”柏砚声音半哑,他清了清嗓子好歹好了些,闻喻小心推门进来,却不敢抬头,只小心道,“大人,宫里来人了。”
“嗯?”柏砚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闻喻又解释了一句,“是怀淳公公亲自来的,手里似乎拿着圣旨。”
柏砚微愣,转瞬又下榻,来不及细细洗漱,他自己的昨夜已经弄皱了,只能从萧九秦那儿取了一件换上。
饶是已经将各处都掖进去一些,但还是略宽,柏砚敛着袖子随闻喻出去。
走过长廊,怀淳就站在花厅前。
天色不甚明朗,还淅淅沥沥下着一点小雨,怀淳肩头已经湿了一块,但是长身玉立,那背影熟悉,但又透着一份疏离。
今日怀淳穿了一身褚红
圆领袍,足蹬登云靴,腰际还挂着一枚莹白的玉。
听到柏砚过来的声音,怀淳回头看他,“料想你就是在侯府。”
柏砚没有开口。
怀淳又笑了笑,“先前将你关起来是我不对。”好像他是要将之前的纠葛都化在那一笑中,柏砚原本软下去的心又想被雨浸湿了些,许久,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我在哪儿,自有人去禀报你,现在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你未曾查过我的踪迹吗?”
诛心的话柏砚是不愿说的,尤其对方还是怀淳,但是这人次次试探,次次都要自作聪明。
从前他没有识破,大概也是因着二人的情谊,每每刻意替他找借口,可是自那日二人闹了不快,柏砚便没法对着他继续从前那样信任。
“罢了,不说这些了。”怀淳错开眼,“我今日来是宣旨的。”
怀淳撩开不大合适的衣摆,垂首跪下。
“皇命受天,胄后而存,平津侯萧九秦,行孝有嘉,文武并重,恰逢斯年,左副都御史柏砚忠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今帝赐恩,令成眷属,以延臣忠。另赏黄金万两,锦缎千匹,缠枝海棠翠叶玉案、青花底琉璃玉樽……”
洋洋洒洒念了一长串,柏砚跪得膝盖都酸软了,怀淳才收了圣旨递到他面前,“此后你与萧九秦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柏砚将圣旨拿在手里竟然生出些不真实感。
“你们二人求来的姻缘,切莫后悔。”怀淳将柏砚扶起,恍若隔世,但是下一刻就听见柏砚声音轻轻地,“此生我求之不得已圆满之一,不会后悔。”
怀淳微微一怔,半晌叹了口气,“既如此,我祝你二人此后举案齐眉。”
柏砚点头,“谢过。”
该宣的旨已经宣过了,怀淳便要离开,临走时他又回头,“圣旨里边说了要在年前完婚,柏府和侯府无人操持,你们若是忙不过来,我也可……”
“不用了。”柏砚拒绝了,他不是还含着怨气,更不是为了膈应怀淳,只是他与萧九秦的成亲,他想自己一一经手。
怀淳见他态度
坚决,便没有再说,转身离开。
院子里重新恢复安静,柏砚手里拿着圣旨,他走到石桌旁坐下,闻喻瞧着他的脸色,有些担心,“大人,这天还在下雨,不若先进去?”
“让我独自待会儿。”柏砚眸中攒着些看不清的情绪。
闻喻不敢催促,只得一步三回头离开,过了会儿又端来热茶放在他手边。
廊下雨下得越来越大,柏砚看着雨幕,又展开手里的圣旨,一个字一个字又看了一遍。
他从未真正放心,与萧九秦成亲像是一件惦记久了反而让他不知所措的事情。
指腹摸着上边晾干的字迹,不知怎么的却想起五年前那烫金的锦轴。
也是一个雨天,他靠着诏狱冰凉的墙壁,意识随着雨声一点点飘远,想着侯府的众人怎么样了,萧九秦那家伙是不是又上蹿下跳要跑来诏狱找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自外边走进来一人,穿着褚红的太监服,白净的下颌,声音却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眼,“还躺着呢?”
“还不速速将他拖出来,该送哪儿就送去哪儿。”
随着声音落地,狱卒开了锁将他拖出来,一左一右将他往外带。
柏砚膝盖一阵一阵地疼,像是有无数的刀子细细密密地剐着皮肉,他呼吸急促,呛进一口潮气,便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起来。
直咳得脸红脖子粗,嘴边血丝一点点渗出,那太监又叫唤起来,“瞧着瞧着,可别将人弄死了……”
“若是真弄死了,你我等都要跟着倒霉!”
柏砚耳畔嗡嗡的,他眯着眼,任由对方将他拖进一个四处无光的地方,那里上下左右不过棺材大小,他只能堪堪绻着身子。
“其实如你这样不如死了干净,但是奈何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外边多得是想要要你命的人,你只能憋着认倒霉,待下一辈子在阎王爷那儿求求情,投做畜生道,大概才能享些福。”
“下辈子我是不是畜生是两说,不过总好过这辈子就已经是畜生不如的东西……”柏砚气虚微弱,但是嘴皮子还是利落得紧,那太监气
了个半死,叫人将柏砚又往里踹了几脚。
“你可别嚣张,自开国以来,自这里边出来的人还没有呢!”
那狭窄逼仄的地方,柏砚连腿脚都伸不开,最后索性绻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被人破开一个大口子,一个锦轴扔在他怀里。
允太师居高临下看着他,“死了吗?”
柏砚不情愿与人说话,尤其这个允太师居心不良,一贯要与平津侯府作对。
“看看里头的内容,我想你会挣扎着出来的……”
柏砚不语,半晌后才犹豫着将那锦轴打开,借着头顶那一点光亮,他勉强将里边的内容看清楚。
下一刻,他忽然像是爆发了巨大的气力,挣扎着就要出来,手心被尖利棱角划开,他也像是不知道疼似的。
允太师挡住他的去路,“你不过一个未及冠的小子,现在就是出去了又能怎么样,救得了谁?”
柏砚沉默着,手指缩紧。
“不如我给你一条路,选择权在你手中,至于你要选哪个,都不吃亏,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不付出些代价怎么行?”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吖
注:圣旨的内容有借鉴度娘呀,加上我乱七八糟的杜撰,啧,其实就一句话,他俩天生一对,十分般配!就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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