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来自首
巷道中，段虎和卫衣青年之间一段看似毫无关联的对话，其实才是整件事情的真相
其实段虎并不知道卫衣青年就是真凶，他只是猜测谭龙和郭熟的死很可能与卫衣青年有关，茜茜那个女人只是遭了鱼池之殃而已
所以在警察问起他们当时为何在去邀月酒吧的路上有过短暂停留的时候，段虎很干脆的就说出了那句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发生，很平常”
其实段虎当时的想法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因为他担心如果自己透漏的信息太多，当他离开警局后会遭到报复
可是当他刚刚在酒吧门口无意间看到卫衣青年的时候他就基本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而他之所以会跟着卫衣青年走进巷道，是因为从卫衣青年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对方这是来跟自己摊牌的，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必定是已经吃定了他，而他即使现在已经短暂的恢复了自由身，可是只要对方愿意，他还是逃不过顶罪的命运
况且他这两年也的确看透了人世沧桑，好不容易才拼出来的人生，因为好兄弟的背叛，最后落得一个妻离子散，而他也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标和动力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年，不敢回家见父母
其实如果不是心里牵挂着父母的养育之恩他可能早就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他实在承受不了整日的心理折磨
恰巧现在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虽然说不清到底是好还是坏，可他却愿意为此搏一把，因为他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卫衣青年的要求，自己可以替他顶罪，但条件是卫衣青年要给自己的父母一笔钱养老
他相信凭卫衣青年的能力，这点钱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至于对方到底会不会履行承诺，段虎不知道，但他选择相信，不相信能怎么样？自己能改变这个结局吗？
于是段虎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揭开了门上的封条，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会儿后段虎出现在了一家豪华的酒店门口
虽然形态依旧矮胖，但却西装笔挺、皮鞋蹭亮、头发油光，他一直是个体面的人，临了也想体面的离开
很快酒店一间包厢的桌子上就摆满了各种的山珍海味，在服务员诧异的目光中，段虎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随后便放开肚皮吃了起来……
直到夜色已深，段虎才喊来了服务员说道
“买单吧！”
……
“先生，你给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多的就当给你当小费了！”
看着放在面前的一堆现金，和那个有些和善的男人背影，服务员一时之间也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
“沈队长……有点事需要你来警局一趟”
“哦，什么事啊？我被停职了你不知道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懒洋洋的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悦的情绪，很显然是刚刚被人从睡梦中才叫醒
“我知道，可是……他指名要见你”
电话这头的值班警察有些无奈的说道
“哦？谁要见我？”
值班警察的话似乎突然勾起了沈队长的兴趣，有些奇怪的问道
“段虎，就是你白天放走的那个凶杀案嫌疑人”
“好，我马上就来”
沈队长听到这话，很干脆的答应一声，挂断电话就向着警局而来
……
“段虎，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
警察局里，沈队长看着西装革履的段虎问道，他很奇怪段虎怎么会突然打扮的这么利落，看起来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们之间的对话是在接待室里，而不是在审讯室里
“沈队长，我来是谢谢你的，谢谢你的正义，谢谢你让我觉得法律还有公正可言
另外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想告诉你，谭龙三人都是我杀的
我……来自首！”
我来自首四个字一出口，沈队长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段虎来回打量了起来
他以前只是感觉段虎并非是真正的凶手，而现在他可以完全确定，段虎绝对不是凶手，因为从警三十多年，他从没见过有任何一个人在恢复自由后还会再想着将自己送上绝路
难道是良心发现？这种话连他都不信！
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段虎是受到了威胁，不得不选择替别人承担罪责
“段虎，我可警告你，这里是警察局，你要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负责任
既然你也说了相信法律的公正，那你为何不遵守法律的规则，还要这样助纣为虐？”
听到沈队长的话，段虎笑了起来
“谢谢沈队长的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请沈队长成全！”
“不行！简直是胡闹！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三条人命？”
“呵，沈队长，那个女人咱们暂且不说，就谭龙和郭熟这样的人，难道不该去死吗？他们有什么资格活着？他们活着每天有多少人遭殃你知道吗？他们活着难道就是对得起他们了？他们活着你又怎么对得起那些整日被他们欺辱霸凌的人呢？”
沈队长不说话了，因为段虎说的句句属实，他不是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可作为一名将法律视为至高正义的警察，他又怎么能允许人情凌驾于法律之上呢？
这一刻，他有些累了，突然不想再做警察了
他明白段虎已经铁了心要认罪，他肯定是拦不住的，他也明白段虎这是为了感谢他，特意送自己的一份“大礼”，可是这份大礼太沉重了，沉重到他直不起腰来
看着沈队长陷入了沉默，段虎起身走出了接待室，对着外面值班的警察大声喊到
“沈队长已经查明了真相，我是杀人凶手，请求法律的制裁！”
说着便双手抱头，双膝朝着地面跪了下去
两名值班警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都愣在了原地
“还等什么？关起来！”
不知何时，沈队长出现在了段虎的身后，对着两名值班警察严肃的说道
两名警察这才反应过来，快速上前一左一右将段虎架了起来，向着后面的关押之地走去……
“哎……何苦呢！”
看着段虎离开的身影，那稳重的步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他的心坎上，沈队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