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召见经济大臣
解决了一大烦恼,嬴荡又道:“政儿,既然你说接下来首要处理的是经济,要不你和爷爷一起去见见那些经济大臣?”
作为曾经一言决断的王,嬴荡完全没意识到,他现在是越来越依赖嬴政了,什么事都想听听嬴政的意思。
而嬴政也想更多的了解秦国的朝局,于是道:“我可以陪爷爷一起去见一下,但是爷爷得叫上祖父和父亲一起。”
闻言,嬴荡目光微微一变,暗道政儿你是真的不想当秦王啊,这会都已经想到辅佐新主了。
暗叹了一口气,嬴荡直视嬴政道:“政儿,你就真的不怕未来自己和王位失之交臂?”
嬴政笑道:“有爷爷在,就算秦王是祖父和父亲,未来王位一定也是我的,因为爷爷疼政儿,政儿才不担心呢。”
嬴荡叹息道:“政儿,爷爷是担心万一爷爷走了,他们受奸臣蛊惑,不让你继承王位啊。”
嬴政拍了拍嬴荡的手,安慰道:“爷爷,你放心,有政儿在,谁也要是敢伤害你,政儿就宰了他。”
“至于那些奸臣,我们一步一步的把他们都清除了,让他们无法蛊惑祖父和父亲就好了。”
嬴荡揉着嬴政的脑袋苦笑道:“政儿,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继承王位,爷爷对你也是没办法了。”
嬴政道:“爷爷不是对政儿没办法,爷爷是疼政儿,不想政儿那么小就承受不该有的压力,是想让政儿多享受一些长辈的庇护。”
“唉,你小子啊!”听着这话,嬴荡心里更难受了。
什么狗屁享受长辈的庇护啊,他们根本就没能力保护嬴政,相反,现在明明是他们在享受嬴政的庇护,要是没有嬴政,秦国现在可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不过,嬴政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那就是嬴政再怎么聪慧和强大,今年也才十岁,若是可以,真的不应该让他承受那么大的压力。
看着一脸难受的嬴荡,嬴政笑呵呵的说道:“爷爷,先别想那么多了,以后的事以后再看了。”
“嗯,爷爷都听你的。”嬴荡道。
夜里,嬴政叫来小一,让他把一封信送了出去,把三十五找来。
第二天
大一大早,秦王宫就聚集了众人,都是清一色的经济大臣。
他们分别是大田令(掌农事土地),太仓令(掌粮仓),大内(掌物资储备),少内(掌钱财流通),邦司空(掌工程),工室丞(掌百工制造),关市(掌商市交易并税收),右采铁(掌采掘铁矿石),左采铁(掌冶铁)。
除此之外,还有驷车庶长嬴武。
嬴武为高爵王族大臣,因执掌王族封地生计,关涉经济而被特召。
大田令、太仓令、邦司空三位,为经济官员之首,位列朝堂大臣,一般情况下直向秦王奏事。
其余六位,则是开府丞相的属官,皆是中等爵位,寻常情势下都是听命于丞相而不直接面对秦王。
此等官员职爵虽低,却都是实权在握,直接与百业庶民打交道,被坊间国人呼为“业官”。
依照国事法度与秦国传统,这般三等臣子合为一体被国君召见,这在秦国是从来没有先例的。
正因如此,一众臣子心里都发怵,不知道老嬴荡这又是想整哪出,要知道嬴稷病重之后就没找过他们了呀。
因为在太庙已经说明嬴柱将是未来的秦王,所以,此次会议虽由嬴荡召开,但坐于王位之上的却是嬴柱。
嬴荡和嬴政坐在左侧位,异人子楚坐右位,下面一众大臣坐成两列,一个个都保持着静默。
看了一眼众人,嬴荡站了起来,朗声道:“既然人已到齐,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今日的朝会。”
嬴武道:“武王,不知你今日召诸位大臣前来所为何事?”
嬴荡长叹了一口气,道:“长平大战后,稷弟有失洞察,三战皆败,国力大减,使得秦国多年不能出函谷关逐鹿中原,成为了山东六国笑柄。”
“如今新王柱儿即将即位,如何使秦国再起,如何使根基夯实,还请诸位为新王谋划。”
一听这话,所有人保持着静默。
谋划?
他们能为秦国谋划吗?
自是不能。
他们这些人要么是六国的人,要么被六国刺客威胁了,要是敢谋划,回去就要准备办丧事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也不敢站出来。
等了足足一刻钟,嬴荡也没等到一众大臣的回话,一时之间,秦王宫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见状,嬴政看向众人道:“在场的诸位都是我秦国的栋梁,大家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不用顾虑,一切有太祖父为你们做主。”
闻言,众人眼神变得闪烁,有些更是露出纠结的表情。
过了一会,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颤颤微微的站了出来:“启禀武王,老臣有话要说。”
这是太仓令,张岩,掌管秦国粮仓,他的年龄已经很大了,早已到了退下的年龄,但嬴稷却没有换掉他。
看到张岩站出来,所有人的眼神变得有些诧异,这个老东西这时候站出来,难道真的不怕死?
嬴荡欣慰的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不少:“张卿有话直说。”
张岩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接着面红耳赤的说道:“老臣掌仓多年,长平大战前,大秦腹地六座仓廪尽皆盈满,庶民小户犹有百斛存粮,更不说汉水房陵仓、楚地南郡仓、河内野王仓、阴山云中仓,仓仓足储,我王昔年入河内督导长平后援,不患粮秣不足,唯患运力不逮,何等气象也!”
“然而,仅是过了短短十余年,秦国腹地仓廪存储不足三成,山东外仓更是压仓犹难。”
“近年来,关中旱涝不均,土地荒芜,年成大减,庶民家仓消耗殆尽,已成春荒望田之势。”
“出于当前仓储现状,老臣以为,当今秦国第一要务是增加年成,保证仓储足仓,百姓足食,以此应对天下之变。”
说完这番话,张岩表情不再纠结,长松了一口气,这些年积压的情绪也宣泄了几分。
以前他无作为一是因为六国刺客以家人相要挟,二是嬴稷病重,没办法处理这些事,说了也没用。
如今嬴荡这个霸道武王问起,他赌上一家之命说了,就当是死前报答当年嬴稷的知遇之恩了。
“很好,张卿之言,让老夫如梦初醒,张卿先且坐下,听听其它爱卿有何要说的。”嬴荡道。
“喏!”嬴荡话落,张岩回了席位,嬴荡则是将目光放在了其它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