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美女15
“樊小姐，你这是为什么呢？”
苏隰不懂。
现在的樊洛之，褪去了身上的阴煞之气之后，露出的整张脸也是很让人惊艳的。标准的古典美人，鹅蛋脸，杏眼桃腮，樱桃小口。这样的美人，何苦要和那些阴物做交易？
趴在地上的樊洛之，眼中泛起泪光，苦笑道：“要是我有家财万贯，身世显赫，即便是我长得难看，也会有人要的，不是么？”
她的目光落在了苏隰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隐含不甘。
“你一出生就是苏家的继承人，从小就是集万千宠爱长大的。怎么能明白我们这样小人物，是怎么生存的呢？你不知道，饱一顿饥一顿的痛苦，不明白你喜欢的东西，却买不起被人嘲讽，受人白眼的滋味。你也不懂，当你要成婚的时候，人家会问你家世的时候那种心情。你什么都不懂，你还在这里说什么？！”
“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么，好啊，我告诉你！因为它能给我我想要的一切！金钱、容貌、地位，它都能给我！你知道么，你费尽心思想要在阴阳寮站稳脚跟的时候，我只要说那么一句话，我就可以在阴阳寮任意的出入！你还费心心思的想要保住你们苏家的东西的时候，我这么轻易的一句话，就可以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可以让男人为我疯狂，我可以让男人奉献一切！这么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辛辛苦苦的去一步一个脚印的干出来？！“
最后一句话，她是吼出来的。
没有人知道，曾经的樊洛之是从一个小地方走出来的。没见过多少的大世面，背地里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说他是从野地里蹦出去的凤凰，落在哪里都是原来的样子。
那时候，她自卑、懦弱胆小，人家悄声说一句话，她都要想半天，这个人是不是在说自己。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在她的眼中，那个男人是完美的化身。长得很好看，性格又好。听说家里还不错，书读的还特别的好。这样的人，谁能不喜欢呢。
只是没想到，她和他说起婚嫁的时候，他告诉她，他拿不出很多的聘礼，却要求她拿出高额的陪嫁。并且承诺，要让娘家的人去养他们一家人。
她愣住了。
她要怎么回答？
说父母不过是种了一辈子地的佃户，一年到头忙活的都是庄家那点事儿。还是说，父母一辈子都是看着村里那么大的地方，见的人也只是村里的叔叔大爷么？
心仪的男孩子眼中的鄙夷，旁人口中的嘲讽，像是一道道看不见的绳索，勒的她喘不上来气。后来，她遇到了一个人，在卖心想事成的小神像。
他和她说，只要诚心的供奉，她心中所想就一定会成为现实的。
她日日都用自己的血来供奉神像，祈求她能一步登天。
七日之后，她的梦想成真了。
她越来越漂亮，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男人的目光。就连曾经那个瞧不起的男神，都成为了自己的裙下之臣。
身上穿的、用的、吃的、戴着的首饰，都是精挑细选，无一不是最好的。
这样的日子，才是人过的日子。
“你不后悔么？”
苏隰摇着头，惋惜地看着她。
她的年纪还很不是很大，却已经变得满头霜白，满脸的褶皱。身体佝偻着，如同七八十岁的老妪。她用她的寿元，提前支取了自己以后的生活，也不知她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后悔，我为什么后悔？”她似乎是在自说自话，抬头仰望星空，努力地将眼中的泪忍了回去。
“我享受到了一切，我有什么后悔的？”
话是这么说，可苏隰依旧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些哀伤。
她是享受到了一切，可是她还有命活着么？
以前，她总是怨天怨地，怨自己怨父母，可是忽然有一天，你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就会想起从前的很多事儿，那种对于死亡的恐惧，会忽然放大让你日日都在恐惧中度过。
“你不后悔就好。”
苏隰捂着受伤的胳膊，走到了都司大人的跟前，恭敬地行礼：“大人，我无话可说。”
都司的手一挥，樊洛之身上修成人形的鬼炁就已经入了阴司的门，“苏家的人，怎么越来越弱了。”
这等嫌弃的语调，让苏隰的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干笑了两声：“我正在努力的修炼，争取以后能达到先祖的境地。”
都司凉薄的目光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将她看了个遍，眼中毫不掩饰的嫌弃，让苏隰差点没忍住的跳起来：“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要是在这么弱，我叫找你的老祖宗喝茶了。这是怎么样的，怎么把人养的越来越弱呢，连对付一个还低阶的鬼炁都弄的浑身是伤……”
“……”
苏隰的额角青筋直蹦。
心中默念了无数遍的清心咒，才觉得心头的火气散了一些。
终于在听到都司念了能有小半盏茶的时间之后，才听得他说：“最近有从阴司逃出来的鬼魂，你帮着阴司的人抓。”
“是。”
“小梅花巷子的结界太弱了，你得好好的补一下。”
“是。”
“另外……”
苏隰闭上眼睛，忍住心底想要暴打一顿都司的冲动，暗道，我这身上疼的不行，您老能不能发发慈悲，赶紧走啊！
或许是老天爷真的大发慈悲了，都司和苏隰说了两句话之后，就带着阴兵阴将离开了。樊洛之在都司离开之后，也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旁边的墙，一步一步的挪着回了自己的家。
苏隰身上的伤，看着十分严重，实际上却是没什么大碍，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了。
晏离被落尘保护的更好，基本上就没什么事儿。
这其中最麻烦的是傅裕。
他的身上多多少少的染上了鬼炁，又和他体内的先炁之源在他体内相撞，让他的身体达到了极限。此时的傅裕，面色通红，双目紧闭，嘴唇是难得一见的金色，整个人身体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