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酒楼
小桃被她这一番话刺激的目瞪口呆，这个忠心，可怎么表啊！
虎宋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原本冷淡的表情被微笑替代，和她常常会挂在脸上的冷笑不同，这个笑带着不少真心。
“不必给我表忠心，忠于我的，我护着，不忠的，杀了便是。”说完虎宋特地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所以，你还要跟着我吗？”
“当然！”小桃的回答很干脆。
其实就算她不回答，虎宋也知道她的答案，从她刚才在国公府的表现就能看得出，这丫头适合做她兄弟。
“但是……”
“嗯？”
这时店伙计正好把新上的菜端了进来，小桃立时闭了嘴。
虎宋见状一愣，这是有秘密？
等店伙计走了，小桃才面带为难之色，缓缓开口，“就是跟着小姐，就必须要叫小弱鸡吗？”
只看她鼓起的腮帮子虎宋就知道这丫头不喜欢这个名字，她手中欲要去夹菜的筷子一停，沉吟片刻，才果断开口，“我想到一个十分可爱的名字。”
“什么？”小桃登时兴奋起来，期待的看着虎宋，“小姐您快说。”
“小虎！”
“……”
“虎是一种十分可爱的生物，尤其是在它困了的时候，还有还有，它们打架的时候也特别有意思……”虎宋噼里啪啦把自己养宠物这些年所有有趣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小桃便又呆住了，最后虎宋总结道，“你和它一般弱小，那就叫小虎吧。”
“它弱、弱小？”小桃怀疑自家小姐嘴里说的虎和她听说的虎总有一个是假的。
“小虎，接下来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下，等明天，再找人带我们去找宅子，然后买几个人回来。”虎宋说罢便开始大快朵颐的吃起来。
小桃……啊不，是小虎艰难的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点点头，“好的小姐。”
等虎宋再次把东西吃完，收拾妥当，小虎才再次开口，“那小姐，咱们要买个多大的宅子呢？”
“和国公府一般大就好，以后不够再扩建。”
“……”小虎看着表情认真的虎宋，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之后，犹豫片刻，道，“国公府是开国皇帝还在世的时候赏赐给老祖宗的，是前朝国师的府邸，里面大小院子近二十个，占地太大，这在当时都是超规制的，现在更是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宅子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们这宅子怕是要黄。
虎宋刚才从花园出来穿过不短的一段路才走出国公府的大门，本就知道这宅子大，但没想到，会是唯一的存在。
想想现在所执行的政治制度，虎宋摸了摸下巴，“皇室对护国公家占着这么大的宅子，没有什么意见？”
“这奴婢不知道。”小虎很想说您老人家入宫的次数可是比我多，这种问题问错人了吧。
虎宋那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忍受自己住小院子。
“那个，其实，五进的宅子也是不小的，如果您真的想要特别大的宅子，也可以去外郊买个庄子，但是那边会比较乱。”小虎把自己仅知道的一点信息吐了个干净。
“等明天找个中介……中人再说吧，今天要操心的是找家客栈，再去成衣坊定做些衣服什么的。”虎宋离开国公府的时候十分潇洒，现在却是连件换洗衣裳都没得了。
“是，小姐。”
在她们隔壁，几个官家公子落座。
“你们听说了吗，今儿个头晌午，也就刚刚，护国公府闹起来了。”身着胡蓝色锦袍的少年，顺天府府尹幼子顾辰见门关上了，忙不迭把自己刚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如他所料，其他人还没有收到消息，听他说了皆是一脸茫然，除了一向不爱说人长短的白衣少年，丞相府四公子齐谦外。
齐谦垂着眸子，品了一口茶水，觉得还不错。
其他人却是已经炸开了。
连最年长的、如今正在礼部任职主事的董楚文都按捺不住心里那点八卦之火，凑了过去，“是不是那个什么姨娘又闹起来了？这次是因为什么？想要赵占良把她扶正？”
穿着玄衣的大理寺寺正罗楷皱了皱眉头，冷冷道，“一个从勾栏之所赎出来的低贱之人，便是赵占良再无耻，也不敢将其扶正。”
顾辰连连点头，“罗楷说得对，你们再猜。”
齐谦的同窗、敬文侯府世子李牧挠头苦思，这护国公府最能闹腾的不就是那个什么姨娘，自从她入了府，整个京城恨不能每天都在看护国公府的笑话，闹得如今护国公只当什么都听不到。
那世子夫人的娘家上门找了护国公好几次，因为门第差异，硬是没有讨到好，如今人人都传世子夫人已经入了佛门。
若不是那姨娘，还能是什么人能闹起来呢？
四五个公子趁着上菜之前八卦了好一会儿，愣是谁都没有猜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来。
终于齐谦实在受不了这嘈杂的环境，遂捏着眉心，无奈开口，“阿辰，不然你便直说了吧，或者，都别猜了，太吵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是每个人都听到了。
见他已有不耐之色，顾辰开口刚要说事情原委，不想被忠勇侯府二公子林云川打断了。
“对了，你们有没有见过护国公府那嫡出的小姐啊？”
接话的是李牧，“哪个？他们家可不缺嫡出的小姐。”
“我知道我知道，他说的定然是那赵占良的闺女！”
众人看向林云川，见他点头确认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
“我见过一次，在去年千秋宴上，她坐在皇后娘娘下首，不过离得太远，我没看清。”李牧虽为侯爵家族，但在京城，其实算不得什么，所以虽然有幸受邀参加千秋宴，却是坐在很靠外的位置，同备受皇后喜爱的赵嫣那是不能比的。
“她怎么了？”本来还想把话题拉回自己这边的顾辰也被拐跑了。
林云川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视线四处乱瞟，“没、没有，就是说到护国公府便想起来了。”
“嘁。”
几个人给他一堆白眼，很明显，谁都不信他会突然提起谁家未出阁的小姐，但他们也不好先说什么。
若是林云川先说自己有意与对方结亲，他们再说话，那也算帮忙出主意，分忧解难，可如果是他们胡乱猜测，那就成了说三道四，说人长短，毁人清誉了。
林云川磨蹭了一会儿，在确定门的确关严了，店伙计还没上来之后，才开口道，“前些日子我去相国寺寻却尘大师请教经文注释的时候，见到这位赵家小姐了，虽有些瘦弱，但，长得很好！”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接他的话。
如果说不该讨论两个姑娘的饭量，那讨论别人的容貌那就更不应该了。
林云川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见没人接话，便也作罢，给顾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接着说想说的话。
顾辰摸摸鼻子，突然怀疑起自己这事该不该说了，毕竟，这也是跟这位赵小姐有关的。
“快说呀，是不是那赵占良又做了什么蠢事，让护国公府丢脸了！”
“就是就是，快说说看，我倒要看看，这赵占良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来。”
“……其实，不是赵占良做出来的。”
“？？？？”
众人齐齐看向顾辰，等着他往下说。
就是齐谦也竖起了耳朵，开始他也以为是那纨绔世子又做了什么，却原来是误会人家了，罪过罪过。
“是云川刚刚说的那位，赵姑娘。”顾辰说完，视线扫过众人，果然，他们都被惊呆住了。
“她一个柔弱女子，能做出什么事来？”钟情于赵嫣美貌的林云川第一个开口反驳。
接着李牧也摇了摇头，“你怕不是听到了什么谣言吧。”
看表情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顾辰啧了一声，道，“方才我被母亲嘱咐去给父亲送东西，正巧碰到国公府的人送文书去衙门登记。”
见顾辰又停住了，董楚文猜测道：“和赵家小姐相关的文书？莫不是她成亲了？不可能啊，护国公府有喜事，那不得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
罗楷发挥自己的强项，“不不不，不会是红白事，这样的事动静会更大，关于赵家小姐的，要去衙门的……她不会终于受不了，把赵占良那厮给告了吧？”
“那样痛快是痛快了，但一个孝字压下来，她的名声就都毁了，应该不对。”罗楷又把自己的猜测推翻了。
“客官您的菜好了。”外面响起店伙计的声音。
众人暂且把事情放到一边，有小厮把门打开，帮着店伙计把做好上来的菜摆好，便又出去把门关上。
刚才一直安静的齐谦弱弱出声，“她莫不是把赵占良给打了吧。”
他只是随口一说，在初春的时候他去过一趟西郊马场，意外的是，在那里遇到了一向端庄淑雅的赵嫣，那时她正骑着一匹棕红色高头骏马射靶子，虽然不是很准，但看得出来，她是有功夫在身的。
所以这时才想到她会不会忍受不了欺压，把那个纨绔子给打了。
齐谦的话音落地，满室寂静。
齐谦喝茶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眼皮，便看到众人正在看他，他忙解释道，“我只是胡……”
“你居然猜对了！”顾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齐谦的嘴，这种事居然也能猜得出来，简直是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