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开始抢收
沈遇太佩服自己这个小媳妇儿的脑袋了。
这么刁钻的挣钱法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姜柚骄傲地抬起了下巴,笑道:“那是,我谁啊!”
那股骄傲,让沈遇从心底生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愉悦。
他这个小媳妇儿啊,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那现在我帮你把其他的种子再种上。”沈遇道。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做起来,姜柚得心应手。
两个人忙活到了下午一点多,才把火房里所有的木槽子都收拾了一遍,然后又把已经泡好了的种子,全都埋在了木槽子的土里面。
沈遇端着空盆来灶房取水,姜秋也刚做好晌午饭:
“沈遇哥,你们忙完了,就出来吃饭吧。”
沈遇道:“我知道了。”
沈遇端了一盆的水,进了火房。
挨个把火房里的木槽子里的种子浇水,把所有的事情都忙活完了,才和姜柚进屋去吃饭。
姜柚洗了手,盘腿坐在了炕上。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筷子,“小七,最近家里的猪粪,你是不是偷偷藏起来了?”
她之前去猪圈看过的,放在角落里的猪粪,比之前少了不少。
最近小七干啥都是偷偷摸摸的,姜柚很有理由怀疑,小七背着她偷猪粪了。
小七听到姜柚这么说,顿时紧张不已,“姐,姐,我就是偷偷藏起来了那么一点点。”
小七拿着两个粗短的手指比划着。
“姐,小七还小,他应该不是故意的。”姜秋怕姜柚骂小七,赶紧替他解释。
“你藏大粪干什么?”姜柚没顺着姜秋的话往下说,反问了姜小七一句。
姜小七听姜柚这么问,更紧张了:“姐,我就是想着万一咱们家要用大粪咋办呢。姐,你都不知道,老黄家自己家也留大粪的。要不然,他们家园子里的菜,咋能长的比人家都好,比别家都多呢。”
姜柚淡淡地看了一眼姜小七,目光平和:“姜小七,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你做每一件事之前,是要和我商量的。”
“可是,姐,我就是觉得家里需要才偷偷地留下的。”姜小七替自己辩解。
明明他做的是对的,为什么还要被三姐骂呢?
姜小七的心里很不服气。
“姜小七,你是觉得这件事是对的,是吗?”姜柚放下手里的筷子,双臂环胸,淡淡地看着他。
姜小七没说话。
“姜小七,我们家养的猪,是从队上拿回来的。每个月定时交猪粪,是咱们家和队上约定好的,不能更改的,这是第一。你不经过队上的同意,就私自拿留下大粪,不问自取即为偷,这是其二。其三,你想要为这个家里做点事儿,帮助家里,这是好事,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姜柚看着把头都快要低到胸前了的姜小七,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个年代的人啊,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生怕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送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她要是再不盯着点,到时候惹火上身她都救不了他了。
“柚子,差不多就得了。小七也是好心,你说的那么严重干啥,”沈遇给姜柚夹了一筷子的菜,道:“让他小心点就行了。”
姜柚嫌弃地看了一眼沈遇,皱眉道:“你少说话,”转头又对姜小七说道:“我和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沈遇眨了两下眼睛,不再说话。
“记住了。”姜小七委屈地说道。
“以后做事,要多想想,不要一时冲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姜柚又多说了两句。
“姐,我知道了。”姜小七略带哭腔。
姜柚皱了下眉,也没再往下说什么。
一顿饭,在沉默而又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了。
姜秋刚放下饭碗,张二贵就在队上的大喇叭里喊,一会儿都去队上开会,讨论下明天下地抢收的事儿。
这段时间王队长带着他们队上的男的,都已经把苞米地里的苞米杆子都放倒了。
他们这些妇女和孩子,也得下地掰苞米挣工分了。
“姐,那谁看家啊?”姜秋问道。
“小七带着小八和小九在家里看家,咱们几个都下地。”姜柚又转头看着沈遇,道:“你们家呢?”
沈遇道:“我能把沈慕带过来吗,让小七照顾着点。我跟着你下地,挣的工分,算你家的。”
姜柚点头:“行啊。”
正好姜西不在,沈遇正好顶上了姜西。
一天十个工分。
半个多月呢,这得能搞多少的工分啊。
他们家得多不少的口粮啊!
第二天一早。
姜柚刚起来,张二贵在队上的大喇叭里喊着,让队上的人去队部开会。
“姐,咱们家谁去开会啊,”姜秋捧着喝稀饭的碗,转头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沈慕,问道。
“等会儿我去。”姜柚快速地吃完了饭,道:“你等会儿把院子里的白菜收一收,趁着这两天天气好,好好地晾几天。”
“我知道了,”姜秋点头。
几个孩子吃完了饭之后,就都跑到后山捡柴火去了。
姜柚去猪圈转了一圈儿,看着猪圈里的猪和鸡圈里的小鸡子没啥问题了,才去了队部开会。
姜柚来的比较早,队部还没几个人呢。
她在角落里找了个座位,刚坐下,旁边就多了个人。
姜柚扭头一看,是二道河大队前几年的下乡知青,现在正在学校当老师。
“张老师。”姜柚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张清点了下头,“姜同志。”
后来这里的张大嘴看到姜柚和张清坐在了一起,眸光锃亮:
“哎呀,这张老师和柚子这么熟悉呢?”
“你们俩是咋认识的啊?”
“听说,张老师的家里是在省城的。”
“我看张老师这说话唠嗑的,可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呢。”
张大嘴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别让姜柚干那些癞蛤蟆想要吃天鹅肉的事儿。
毕竟,天鹅肉不是谁都能高攀得起的。
姜柚的一条腿搭在了她的另一条腿上,双臂环胸,闲闲地说道:“我跟张老师,是在队部刚认识的。张老师是老师,师德是重中之重。”
“婶子你这么说张老师,会让人觉得,你对张老师有意思的。”
“毕竟张老师的眼睛又没瞎,什么是天上的仙女儿,什么是地上的泥巴,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婶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姜柚笑眯眯地把一向是能说会道的张大嘴儿,说的哑口无言的。
气的张大嘴儿吭哧吭哧的,只翻白眼。
张清很意外不怎么识字的姜柚能说出来这样的话,“你念过书吗?”
姜柚当然不会说自己上辈子为了能有个好工作,几乎是翻遍了和她专业有关的书。
“我就是听姜西念过几篇文章。”
“哦,是这样啊。”张庆有点不咋高兴。
对于女人偷着学知识的这种行为,张清打心眼儿里瞧不上。
不过,好在王队长就开始讲话了。
让姜柚不必去应付不怎么熟悉的张清,和一直在她和张清之间来回转着眼睛的张大嘴儿。
晌午一过,姜柚就和沈遇,带着姜秋和姜小六、姜小七下地了。
他们被分配到了靠着队上西边的那片最大的苞米地。
姜柚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下地干扒苞米的活儿。
没干多长时间呢,她就觉得自己的胳膊,又酸又疼。
但是,抬眼一眼前面比她还小的小六和小七儿都快要到地头了,她又撑着扒苞米。
“你慢点,”沈遇本来都已经到地头了,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后面的姜柚,他又折回来了:“干不动就慢慢干,别瞎逞强,到时候再把自己累到了,就得不偿失了。”
姜柚抿着嘴,没说话。
“我帮你。”沈遇跟在姜柚的身后,帮着姜柚扒苞米。
几个人总算是在天黑之前,把队上规定的数量交齐了。
幸好,抢收这段时间的晚饭,是队上准备的。
要不然,姜柚感觉自己的胳膊真的要跟她的身体分家了。
一连几天,家里的猪和鸡,还有零七零八的活计,都是沈遇帮着干的。
姜柚回了家,倒炕上就睡。
这么适应了好几天,姜柚的身上才没有那么疼了。
姜秋每次在交粮食之前,都会用苞米杆子做一个特殊的记号。
姜秋从地头过来,她放在苞米堆上面用来做记号的苞米杆子,不见了。
姜秋在这附近找了好几圈儿,都没找到。
“小秋,你找啥呢?”姜柚从地头过来,看到姜秋趴在地上找东西,不由得有点好奇。
“姐,我做的记号,不见了。”姜秋道。
“不见了就不见了吧,”姜柚还以为姜秋找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不是啊,姐,咱们几个这都扒了多长时间苞米了。怎么这苞米不见多,反倒是越来越少了呢?”姜秋皱着眉,想不通为什么这苞米越来越少了。
“你咋知道的,”姜柚趁着和姜秋说话的功夫,喝了口水。
“我就怕咱们家的苞米少了,特意找了好几根儿苞米杆子,放在上面做记号的。现在苞米杆子没了,苞米肯定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