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碰上了
姜二美真的很羡慕。
老姜家的晚饭，依旧是姜二美做的。
色香味俱全。
第一次做的枣糕，也特别的成功，得到了一致的好评。
甜甜的、软软的味道，飘到了隔壁的李小芳家。
馋的几个孩子一直在院子里闹来闹去的，不停地吵着要吃：
“娘，姑姑她们做了什么好吃啊？”
“娘，我要吃！我要吃！”
“娘，这肯定是糖！姑姑他们在弄糖吃呢！”
“娘，我也要吃糖，我也要吃糖！”
李小芳在姜柚那儿吃了个亏，本就觉得心烦。
再加上几个孩子吵来吵去的，李小芳心里的那股火，再也压不住了。
拿起放在一旁的小棍子，连打带骂：
“一个个的，不吃能死啊！”
“嘴咋那么馋呢，那些东西也是你能吃的吗！”
“我这有孩子呢，还啥都没吃到呢，你们凭啥？！”
“你们要是想要吃，行啊！你们看看你老子有没有那个能耐！”
紧接着传来了孩子的痛哭声中夹杂着的讨饶：
“娘，我们错了！娘，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娘，你别打了！娘，别打了！”
“娘，我疼，我疼！”
李小芳把心里的怒气全都撒在了几个孩子的身上，打的自己胳膊都有点抖了，才停下了手：
“还不去做饭！”
自从姜夏离开了家，李小芳有了孩子之后。
家里的活儿，都让几个孩子做，她是从来不伸手。
几个孩子做的不好吃，李小芳还很不高兴地骂人。
今儿是几个孩子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始闹的。
没想到被李小芳打的嗷嗷直叫唤。
几个孩子生怕再多说一句话，就被李小芳打。
一个个跟个鹌鹑似的，低着头，缩着肩膀小跑着进了灶房，开始准备晚饭。
姜秋他们听到隔壁的院子里传来的打骂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哭饶声，让他们这顿饭吃的一点都不好：
“姐，要不咱们给二哥家的几个孩子，送点枣糕吃吧。”
“你看他们哭的，也怪可怜的。”
姜柚神色自若地喝了口汤，“你现在去送，肯定会被李小芳连东西带人都给轰出来了。”
“那怎么办？”姜秋道。
“小秋，你赶紧吃饭吧。”姜西道，“姜夏家的事儿，你少掺和。”
沈听点了下头，表示对姜西说的话很赞同。
“你四哥说的对，”姜柚给她夹了一筷子的菜，低声道：“你四哥他们明天要上集上卖红枣，我要去卖咸鸭蛋。你和二美在家看家，没问题吧？”
“姐，你带上小六吧。”姜秋道：“咱们队上离集市比较远，带的东西多，不好拿的。”
“行，明天早上我跟三姐一起去。”姜小七很痛快地答应了。
他的心里想的是，等到了集上，他就能让他三姐给他买很多好玩儿的了。
“姜小六，你明天要是敢撒了欢儿的往外跑，哼哼，”姜西一眼就看穿了姜小六的心思，话中威胁意味十足。
姜小六垮了脸，没有了之前的热情：“四哥，你不能这样的。”
姜西眉一挑：“姜小六，你去了是帮着干活的，不是去捣乱的。”
姜小六抬头，看了一眼坐在炕上，四平八稳地吃着饭，压根没打算管的姜柚，瘪了瘪嘴。
他算是看明白了。
他就是这个家的最下边的一层，谁都可以欺负的那种!
姜小六恨恨不平地咬了口手里的馒头，心里谋划着要怎么样才能偷偷地溜出去，还不被发现。
姜二美羡慕地看着他们兄妹几个人说话唠嗑。
虽然日子过的苦了点，但是，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
……
第二天早上三点多。
姜柚喂完了猪和鸡，就带着早上姜秋才煮好的咸鸭蛋，和姜西一起去了镇子上。
“柚子姐，小七，早啊。”
他们才走到二道河大队部，沈听就从后面赶上来了，笑呵呵地他们打招呼。
他的手，搭在了姜西的肩膀上，笑道：“早啊。”
“早。”姜西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好好说话。”
沈听笑嘻嘻地说道：“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
姜西白了沈听一眼。
他眉头轻皱。
真不知道沈遇那么板正的一个人，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身上就跟没长骨头一样的人的。
姜柚道：“好了，我们抓紧走吧。”
他们走着去集上，来回得两个小时。
再加上要在集市上呆的时间，得在九点多之前回来喂猪啥的。
要不然，光靠姜秋和姜二美，家里的那点事根本就忙不过来。
姜西提了提身上的背篓，大步跟上了姜柚，“姐，你要是拿不动，就让姜小六拿。”
姜柚怕压着姜小六，个子长不高。
一直都在说他们俩轮流着来。
“姐，你要是累了，就把背上的背篓给我。”姜小六道。
姜柚点了下头，“嗯，我知道。”
天边露出一抹微弱的曦光，离公社不远的集上人头攒动。
来来往往的人群，时不时传出高亢的交谈声。
让整个集市更加热闹。
姜柚顾不得擦头上的汗，带着人去了她之前卖鸡蛋的地方。
“大哥。”姜柚笑着和卖馒头的人打招呼。“今儿来的挺早啊。”
“我这天天都是这个点。”他爽朗一笑，“我可好长时间没看见大妹子了，大妹子忙啥呢。”
“这一天瞎忙，”姜柚和他寒暄了几句，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摆在了外面。
他抽空瞅了一眼姜柚带来的咸鸭蛋和大枣，目光闪了闪，“大妹子这是开始卖咸鸭蛋了啊。”
“嗯呢，”姜柚笑道：“我们家做多了，吃不了这些。我这不寻思着，放那儿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换点东西呢。”
站在一旁的姜西，又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
啥叫家里吃不了？
啥叫家里有剩余？
家里那么多人，啥都不够呢。
他姐真的是啥话都往外说啊。
黄老四今天早上来集上，打算买点他娘做些用的线啥的。
不经意地抬头，就看到了正蹲在馒头摊儿旁边，和姜西说话的姜柚。
眉眼柔和，浅笑嫣嫣。
一眼看不上去惊艳，但是越瞅越觉得好看。
“那是姜大喇叭家的姜老三吗？” 跟黄老四一起来的是黄老四家的邻居，大二。
顺着黄老四的目光，看到了正蹲在背篓后面，和人说话的姜柚。
一点也不像是在队上疯疯癫癫的，乖巧的让人有点意外。
“嗯，是姜老三。”黄老四道。
“哎，不是说沈周他娘要给你们保媒吗，咋样了？”大二问道。
“沈周都进去了，他娘天天都在跑沈周的事儿，哪儿能顾得上我？”黄老四瞅着姜柚，目光晦暗不明。
言外之意就是这事儿黄了，他们家搭上了三块钱。
他爹要了好几次，也没要出来，反倒把自己弄的里外不是人。
大二道：“你说沈周他娘是怎么想的，人家都跟沈遇订婚了，咋还能给你介绍呢？”
黄老四道：“谁知道沈周是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