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头一次当贼
“你说啥呢！”
听到姜秋这么说，沈听就急了：
“我怎么可能欺负她呢！”
“那她咋变成这样了，”姜秋把买回来的东西，都放在了里屋的柜子里。
简单地洗了下手，一边擦着手，一边和沈听说话。
沈听把之前在她家门口发生的事儿，很夸张地和姜秋学了一遍：
“姜秋，你都不知道，你姐当时把那个人揍的都快起来不来了！”
姜秋听她这么说，心里就急了。
这是揍人的事儿吗，这是多了三百斤粮食饥荒的事儿！
姜秋顾不得再和沈听说什么，急匆匆地往外走找她姐去了。
姜柚把切碎的菜，捡出来了一小把，放在了小鸡子面前的盆子里。
又把旁边水缸里的水，倒进去了点儿。
看着这些吃的欢快，才短短几天就胖了一圈儿的小鸡子儿，姜柚的心情好了不少。
姜柚又拿着姜西专门扎的用来扫鸡屎的笤帚，把所有的鸡屎都扫到了旁边的木盒里。
姜柚低头，看着盒子里不咋多的鸡屎，心里犯了难。
这么点的鸡屎也不够用啊。
“姐！姐！姐！”
姜秋急急忙忙地走到了鸡圈：
“咱们家啥时候又欠那么多的粮食了？！”
小丫头咋咋呼呼地，满脸愤恨。
这不是一斤两斤，那是三百斤！
她家今年、明年，甚至是来年的粮食的，不吃不喝也攒不到三百斤！
“你能别喊的那么大声吗，”提到这个，姜柚的心情的心情，瞬间就变不好了：“还不是那个李大美！用姜二美做抵押，从别人哪里借了二百斤粮食！今儿人家上门来要粮食了，咱们家哪儿来的那些粮食啊？”
“那最后咋整的？”
姜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地盯着姜柚。
“沈遇说，咱们欠多少粮食，他用钱买。”姜柚说的没精打采的。
“多少钱啊？”姜秋声音发颤，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
姜柚烦躁了地摆了摆手，“沈遇说了，他拿。”
姜秋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钱袋子保住了。
“那姐，你在烦什么？”听到自己不往外拿钱，姜秋的脸色缓和了很多。
“这钱是沈遇拿的，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咱们家的事儿，让人破财了。”姜柚叹了口气，道：“这钱也不好全让人家拿吧？”
“那姐，你啥意思？”姜秋的手，又不自觉地又捂住了自己口袋，心疼的一抽一抽的，“要我说，你就把姜二美和姜小宝撵出去得了！”
他四哥表面上对于姜二美和姜小宝来家里的事儿没说什么，但是这几天可一直都在猪圈旁边的空房子里睡的。
吃东西也是端着东西去一边吃，压根不和她们姐弟俩坐一张桌子上吃饭。
几个小的也不咋喜欢她们俩。
照这么下去，家里早晚得闹出事儿了。
“撵，咋撵？咱们收了人家二百斤的粮食，粮食到手了。完咱们再把人给撵出去，这成啥事儿了？”姜柚道。
“姐，李大美这个事儿做的太缺德了！”
说到底，还是李大美做的不地道！
哪儿有这么害自己的妹妹，阴他们家的！
“别让我抓找她，要是让我找到她，你看我不在她身上扒层皮下来，我都对不起她！”姜柚砸了下旁边的砖墙，怒声道。
看着满脸杀气的姜柚，姜秋一句话也不敢说。
乖乖地站在一旁，小心地给把姜柚踢开的木槽子，朝着小鸡子那边踢了踢。
过了会儿，姜柚觉得心里的气儿散的差不多了，才问道：“我要的种子，你都买回来了吗？”
姜秋点头：“我买回来了，都放在了柜子里。”
姜柚点头。
木槽子她做出来了不少，木架子也做出来了。
种子也买回来了，就是这个肥料，太少了。
“小秋，你知道不知道，咱们二道河队上，谁家的牲口多啊？”姜柚问道。
姜秋想了会儿，道：“沈寡妇家旁边的二大和家的牲口多，鸡鸭鹅啥的养的特别多。还有就是西边的黄老四家，他家养着队上的牛，粪啥的也多。”
二大和家姜柚听说过，日子过的特别的不好。
辛辛苦苦地攒下那点粪换工分，特别的不容易。
姜柚拿着锹，去了猪圈。
把猪圈里的猪屎，都铲到了的角落里。积攒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装到了袋子里。
他们家才养了几天，就有小半袋了。
老黄家养了那么久，肯定得有不少了吧？
姜柚拿着铁锹，利落地把猪圈收拾了一遍。收拾完了猪圈，又用刚姜柚剁完的菜，熬了一大锅的猪食。
喂完了猪，姜柚又把之前还没干完的木槽子，找了几块平整的木料，又钉了几个。
姜小七带着小八和小九带着捡回来的柴火也回来了。
几个孩子把柴火整齐地码放到了临时搭起来的棚子下，帮着姜柚把做好的木槽子和架子都放在了带着火墙的屋里。
等大家都忙活完了之后，姜秋的晚饭也做好了。
“姐，小七，吃饭了。”
姜秋今天在镇子上的集上，买了点蘑菇。
晚上做的是蘑菇馅儿的苞米面的饺子。
“知道了，”姜柚把最后一个木槽子定好了之后，顺手拿到了屋里。
洗过了手之后，就进屋吃饭了。
“沈庭和你四哥走了？”她的几个弟弟妹妹围坐在炕桌旁，大口大口地吃着饺子。
姜二美坐在姜小宝的旁边，低着头，时不时地擦着眼睛。
“姜二美，要么，你就好好吃，要么，你就别吃了。你看看你那样，是我们家虐待你了，还是我们家把你咋地了，让你哭天抹泪的！”
姜柚一看到姜二美那副委委屈屈，缩着肩膀，活该被谁欺负了样儿，心里就蹭蹭蹭地冒火。
她一天天的都够烦了，能不能让她活的别这么压抑了！
“对，对，对不起！”
姜二美抬头，擦了把脸。
眼睛肿的成了个核桃，和她一说话的时候，眼泪不自主的就流下来了。
看的姜柚没有一点想要吃东西的欲望了。
“算了，我不吃了！”姜柚郁闷的离开了桌子。
几个小的看着自己的姐姐离开了，一个个的也放下了筷子，全都出去了。
桌上只剩下了姜秋、姜二美和吃的欢快的姜小宝了。
“我不是故意的，”姜二美擦了擦眼睛，声音沙哑，“我就是觉得心里难过，想哭。”
“姜二美，我们体谅你没了娘，没有了家，所以一次一次的容忍你。”
折返回来的姜柚，听到姜二美这么说，心里一直发不出去的火，似乎是在这个时候有了发泄的方式：
“但是，你不能把我的纵容，当成你软弱的资本。”
“你看看我们家，谁活的不难？就是最小的小九，曾经为了一口吃的，也是受尽了人的白眼。”
“姜二美，你有手有脚的，你凭什么要这些孩子照顾你？”
“你总说我们家里的人容不下你，那你又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什么人呢？”
“客人，暂住的，还是家人？”
“姜二美，你自己都没想明白怎么活呢，你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对你掏心掏肺的！”
“你有资格吗！”
姜柚的一声声质问，让姜二美僵在了原地。
傻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姜柚懒得搭理只知道自怨自艾，就知道哭的姜二美。
拿了两个饺子，就走了。
后面跟着的小子，有样学样。
姜秋看着面前空着的盆，再看着站在外面吃的欢快的几个人，哭笑不得。
还说人家是小孩儿，她姐不也是个幼稚的不能再幼稚的人吗！
晚上十点多。
二道河大队，除了几家的狗没睡之外，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姜柚悄悄地从炕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姜小六的头顶，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小声地喊道：
“小六，小六！”
小六揉了下眼睛，嘟囔了句：“姐。”
“你起来，跟姐出去一趟，”姜柚道：“你轻点，别把小七和小八弄醒了。”
“姐，干啥去啊？”
姜小六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了，还是从炕上爬起来了，慢吞吞地穿好了衣服。
“你跟我出去就知道了。”姜柚带着姜小六，小心翼翼的出了家门。
轻手轻脚地朝着西边的老黄家走。
“姐，我们去老黄家干啥啊？”队上的最西边只有老黄家一家，挨着大荒地，方便放牛啥的。
姜柚道：“我们去老黄家偷粪。”
“偷粪？”姜小六满眼惊诧地扭头看着他姐。
这大半夜的把他叫起来，就是为了偷粪？
他姐不是真的有毛病啊？
姜柚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了姜小六的后脑勺上，把姜小六的瞌睡全都打跑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不知道大粪是宝贝吗！老子要是有那么多的大粪，还用得着去偷吗！”
这个死小子知道不知道，她种菜需要很多的肥料啊！
“姐，咱们家不是有鸡鸭，还有猪的吗。咱们自己家的就够了吧？”姜小七揉了揉被姜柚打的后脑勺，道。
“咱们自己家用了，还怎么交队上去？每个月最少一百斤的大粪，要是没有，老子的工分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