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你死我活 2
拘留室，一间特殊的房间，四面包着海绵。
五岛坐在床上，身上被绑了六条皮带，不能动弹。
五岛并不是他的真名，已经没人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他逢人就说自己叫五岛。
一个可怜的人，从小就是孤儿，被一个捡垃圾的阿婆收养了，虽然贫苦，但也算过上一阵有家的日子。
后来阿婆死了，五岛被另一家人收养，没多久，另一家人也出了意外。
大家都当五岛是灾星，没人管他，他开始在社会上流浪，捡垃圾，做苦工。
五岛性格内向，经常被人欺负，住在破房子里，和纸箱垃圾一块，老鼠蟑螂。
渐渐地，五岛更加自闭，患上了躁狂症，再后来，得了精神病。
一次犯了事，被关进牢里，又被送到了精神病院疗养院。
此时。
一名心理医生进入海绵房间，看着五岛。
只有二十几岁，头发油油的、长长的，皮肤是惨白色，身上有很多红点。
五岛长期生活在阴暗中，见不得光，患上皮肤病，自己抓破。变成了这个鬼样。
他就像是一个废人，被社会遗弃的人，谁也不相信。
心理医生拿出一块甜甜圈喂给五岛吃，“五岛，我们做个朋友好吗？”
五岛没说话。
心理医生拿出一张照片，郑修的照片，问五岛，“你见过这个人吗？”
看到照片后，五岛立刻情绪激动，口中说着，“恐怖大王。”
心理医生问，“你认识他？”
“他是恐怖大王。”五岛捏着拳头，“杀了他，杀了他。”
五岛就是刺杀郑修的精神病人。
心理医生继续问，“你为什么要杀他？”
“是安格鲁亚王让我杀他的，背叛安格鲁亚王的都要死。”
心理医生一愣，问，“谁是安格鲁亚王？”
五岛怪怪地看着心理医生，咧嘴露出诡异的微笑。
他不回答问题，转过头，嘴里喃喃念着：“愚蠢的人类，玛尔斯终将统治天下。”
问了一个小时后，心理医生离开了房间。
对外头的警察说，“这个五岛口中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他有很深的妄想症。”
与此同时。审讯室内。
许文山和同事坐在桌子的一边，另一侧是penny与代表律师胡木珍。
胡木珍问，“许sir，你有什么理由扣押我的当事人？”
“我们查过了，刺杀郑修的凶手是一个名叫五岛的精神病人，已经抓到了。而五岛住在penney的精神病诊所，penny是潘美茹的女儿，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是penny故意指示五岛去刺杀郑修的。”
“为什么？”
“潘美茹和郑修在办理离婚。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潘美茹不想平分离婚财产，所以把这事告诉了女儿penny,而penny放走了五岛，让五岛去杀郑修。”
“许sir。”胡木珍笑了一下，“你在说绕口令吗？”
她看着许文山，许文山的双眼“胆怯”地眨了一下，他分不清面前这人，究竟是恋人还是——律师。
许文山对着胡木珍，一点也凶不起来，气场渐渐下来了，说，“这是很清楚的逻辑。”
胡木珍问：“哪里清楚了？这一切都是你对于我当事人无端的猜想。”
确实，这宗案件看似“证据确凿”，但确实绕了很多层关系。
说潘美茹要杀郑修，证据是什么？
说潘美茹指使penny去找五岛杀人，证据是什么？
这其中一环一环的关系，都是建立在“理所应当”的推理上，但“理所应当”并不能成为呈堂证供。
胡木珍拿出一叠文件，这些都是五岛的精神证明、还有和精神病院护士的谈话录音。
胡木珍说：
许sir，我帮你捋一捋，这宗案件的凶手是五岛，这个确认无疑。
五岛是一名精神病人，他有很严重的妄想症。
而在医院的时候，我的当事人penny是院长。
你可以听听医院护士的录音，护士们都说，五岛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对于penny表现出很明显的好感。经常问，院长今天会来吗？
他一直偷偷画penny的画像，他喜欢penny，迷恋penny。
我的当事人是一名成功的有魅力的女性，大把人喜欢，大把人对她表示出好感。
五岛也不例外，他就是一名狂热的、变态的暗恋者、同时有妄想症。
这些在五岛的病例上都有记录。
精神病院是可以看报纸的，五岛也许是在看到娱乐报纸上潘美茹和郑修的八卦新闻，知道这两人离婚。
报纸上又登着潘美茹女儿——penny的照片。
郑修是个影帝、潘美茹是3亿财产的女富豪，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一堆狗仔队围堵在精神病院门口，等penny问这问那。
这些狗仔队让penny叫苦不失，唉声叹气。
而五岛看到penny难过，又看了报纸，就妄想认为只要解决郑修，那么penny就不会难过。
而他觉得自己做了这件事，那penny说不定会爱上他。
当然，也许我说的不准确，我们都不知道五岛为什么要杀郑修。他是精神病人。
在这宗案件上，有责的是他，凶手也是他。而不是我的当事人。
我的当事人penny，是一个有社会名望的女士，你这么扣押着她，对于她的声誉会造成很大影响。
“所以，我恳请要求保释我的当事人。”胡木珍平静地说道。
此时一旁的penny开口，“是，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五岛要杀人，完全不知道。”
许文山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对手下说，“办理放人手续吧。”
许文山是可以扣留penny，48小时的，可这么做就是在消耗时间。
penny是精神病院的院长，对于心理学有研究，心理素质是强大的。
最关键的是，许文山现在实在拿不出证据，他只想套出penny的话，可如今看来，这方法是行不通的。
况且，自己的女友，不，是律师又来了。
他对penny说，“你可以走了，但是这段时间你不能离开k城。”
半小时后，penny释放，在警局门口和胡木珍聊了几句，就坐车离开。
胡木珍结束了工作，许文山来到了她身后，“我们聊聊可以吗？”
二人在闹市区走着，都没有说话，到了码头边，一艘艘轮渡在海中亮着灯，忙碌的渔民，度假的客人。
许文山按着码头边的护栏，胡木珍将手挽着他，靠在许文山的肩上，“海可真美。”
那层恋人的关系又转换了回来，许文山很了解胡木珍，工作的时候就是工作，私底下才是恋人。
“你相信penny没有指示五岛杀人吗？”
“这不是我们两个现在应该讨论的问题。”胡木珍一笑，“我饿了。去吃东西吧。”
二人又牵起了手，走在夜晚的海边。
许文山虽然没再问，但心中想，我是警察，我认为penny有罪，她是律师，她相信她的当事人无罪。
我们都没有错，只是立场不同，我和她各自的立场在竭尽全力。
对，我要竭尽全力去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