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今晚的汤是你做的吗？”
丽娜正在收拾着残留着污渍的盘子，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轻声问道。
她循声扭头看去，被今晚的座上宾大人物吓了一大跳。
“是、是的。”她慌忙答道。
对方见她慌张，语气更加温和了：“没什么，只是觉得味道很好，所以特地问候一下。听索菲亚小姐说，你算是正常发挥？”
丽娜要是坦然地认下扣下来的这顶高帽，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心虚到死的。
所以她短暂地愣神之后，讪讪地回答：“不，并没有。我的厨艺一般，您觉得今天的饭菜味道好，只是因为索菲亚小姐对生日宴要求高，我又正好买到富贵草，这才勉强应付过去。”
赫曼德双眼一亮，语气欣喜急迫了一些：“富贵草？果然是放了提味兰吗？绝对不会错的，这种奇妙的味道……而且还带着清新的气息，应该是采摘下没多久的提味兰！”
“……呃……？”丽娜看着对方眼中燃起的小火苗，有些小小害怕地后退了半步。
“失礼了，我对这些稀奇的植物很有兴趣。”赫曼德注意到对方的情绪，立刻收敛起来，放软声音轻声说道，“能否告知采摘到提味兰的具体地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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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我一点都不想跟这位自称龙族的亚伦有过多的牵扯。
虽然他后期口口声声许诺会完成我的期许，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威逼强迫我与他做夜明珠交换的事实。
也许是这个游戏背景给我的错觉，我一直觉得这个社会即使存在许多奇幻因素，但总体还是比较和平友爱的。
亚伦的出现让我认清了这个世界并不是全是好人的事实。
恶霸在哪里都存在，不会因为是游戏世界，社会上的人们就谁都会讲理。
既然夜明珠也已经交出去了，我也就不多做纠结了，只默默将亚伦摊位上的东西包好揣进怀里，便急急忙忙头也不回地小跑离开了地下黑市，
至于亚伦，我都懒得再施舍给他一个眼神，自然也不会再去跟他黏黏糊糊地永别。
……才不是怕他醒过神来要暴力制裁我的原因！
杰尔藏在我的头发里，直到我顺着楼梯爬到地面，重新看到了璀璨的夜空，他才忍不住探出头大声抱怨起来。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讨厌！”
“好不容易才搞到那么值钱的东西，他怎么能说抢就抢？”
“……哦，不对，不是抢，是换。跟抢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怎么就同意他换了！谁的东西更值钱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虽然他看上去确实很残暴的样子，但是你也不能怂得那么快吧？！”
“好了。”我伸手按住杰尔的小脑瓜，笑道，“过去的事情就不多纠结了，忘了吧。”
“这怎么能忘得掉，那可是夜明珠啊！”杰尔就差捶胸顿足了。
我用手指摸了摸杰尔的发顶，安抚道：“哎呀，我也很肉疼嘛，但是没办法，对方可是蛮不讲理的非人类。又是龙这种生物，弄死我不是跟捏死个蚂蚁一样。”
杰尔静默了一瞬，抱怨的话似乎再也没办法说出口了。
憋了大半天，他才问道：“‘又是龙这种生物’具体怎么说？”
“龙嘛，”我说得坦坦荡荡，“强横、无理、老顽固、无法沟通、自我为中心，总之超讨厌！”
“……”杰尔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了半晌，叹气道，“还好那个叫亚伦的没跟踪你，不然你这么污蔑他的种族，不被他掐死才怪。”
随即他又立刻跟我统一战线，振振有词地自傲说道：“没错！龙就是讨厌的种族！没有我们精灵族百分之一的传统优良美德！”
但不管怎么样，恶蝙蝠的牙总算是到手了。今天晚上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也就是牙牙项链的委托能够完成了。
虽然也就一枚银币几十枚铜币的报酬，比起能卖三个金币的夜明珠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然而事到如今，也只能找补着安慰自己了。
遇到了这种事情，我虽然表面上乐观地安慰了杰尔，但实际上还是有些低落的。
返回玛乔酒馆的路上我和杰尔也没再就夜明珠的事情进行讨论，只安静地走了一路。
酒馆倒是早就打烊了，我和杰尔走进去的时候，玛乔还没睡，正坐在点着油灯的大堂。
听到我们进门的动静，她才扭过头笑着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我决定不把夜明珠的事情告诉她了，反正我和杰尔心梗就够了，何必让玛乔再为我们别扭生气呢。
再说玛乔这个替人操心的脾气，知道今晚的事情后，肯定会把我（和坏龙）骂到头秃，想想就一阵胆寒。
“还行，有收获。”我头脑风暴过后，平复心情，特意将从亚伦那得到的包袱摊开给她看了看里面不算少的魔兽材料，笑着说道，“五十枚铜币，便宜吧。”
杰尔的表情分明就写着“你何必打落了牙和血吞”这几个大字。
我冲他使了个眼色，歪头注视着玛乔的表情。
玛乔挺高兴的，她因为常年无偿经营公告板委托的原因，对魔兽材料也算有些了解，见到我包袱布里林林总总的材料，也忍不住弯了弯眉。
“低级魔兽材料很少有人特地去狩猎的，”玛乔拍了拍我的手背，真心实意地为我高兴，“能用这么便宜的价格收购到这么多，你赚了呀！”
我笑而不语，内心滴血。
……如果她知道事实的话，就会了解到，这次交易何止是亏了，简直是亏得我头都裂了。
“早点休息吧。”玛乔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倒是也没想到你居然有制作合成这种才能，以后我也会帮你留意相关的委托的。”
“谢谢玛乔姐！不过普通的采集委托也留意一下吧……蚂蚱也是肉嘛。”
玛乔一笑：“知道了。”
我上了楼，拎着杰尔的后领将他放在了床头柜上，随后整理了一下到手的魔兽材料。
这样细细算起来的话，做完委托上需要的牙牙项链之后，还有剩余材料能够多做两条有余。
我将牙牙项链的所需材料分拣出来放在床头柜，杰尔一边盘腿坐着叹气，一边乖巧默契地将材料吞下去，又在酝酿了片刻后，将成品牙牙项链吐了出来。
“要做那么多吗？”杰尔吐出一条牙牙项链后，看着床头柜上的另两堆材料，皱着脸问道。
我一边将剩余的材料分装好，一边安抚他：“对，我考虑了一下，我们总是接委托再完成获取报酬，这样的效率太低了。”
“……所以？”
“所以我们要抢占先机呀！”
我用食指勾起牙牙项链，满意地看着项链上的光泽，我相信牙牙项链这个奇特的造型，一定会吸引一帮中二少年趋之若鹜的。
没错，就像恶霸在各种社会都存在一样，同理可得，中二少年也是存在于现实和游戏中的。
那么我们当然不能再将目光局限在委托的需求上，我们可以主动出击，将多做出来的两条牙牙项链推销出去。
我将想法简略地向杰尔说明了一下。
“而且就算平时推销不出去，我们完全可以周末的时候带到黑市去。”我耸了耸肩，“平常可以委托玛乔在酒柜上展示贩卖一下，反正她大半个酒柜都空着呢。”
“有道理。”
杰尔认可地点了点头，乖乖将剩下的两条牙牙项链的材料吞了下去，并成功地吐出了两条成品项链。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似乎是精力耗尽了，有些昏昏欲睡地将小脑袋靠在墙上，用力撑着眼皮想要听我说话。
我越来越觉得这小家伙可爱了，便将他拨到自己掌心，捧着他放在了枕头上。
“明天再说吧，”杰尔迷迷糊糊地半睁开一只眼喃喃地对我说，“反正只要你不卖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就是了。”
我忍住笑，应道：“好啊。”
“那我睡了，晚安。”
我将毛巾拉高盖在他身上，对他道了晚安后也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起来下到一楼的时候，正好牙牙项链的委托发布人来询问玛乔委托情况。在我交给他成品牙牙项链后，他爽快地将报酬付给了我就离开了。
我将剩余的两条项链交给了玛乔，拜托她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买家。
“可以。”
玛乔对于我一改（原主的）懒惰懈怠转而热情积极地沉迷赚钱而表示欣慰，只要是好的方面，她都非常愿意帮助我。
她接过我递过去的两条项链，将它们放在了酒柜内显眼的地方。
“今天好像没有什么合适的委托，你有什么打算吗？”玛乔问道，“还有，你现在应该也有些积蓄了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小钱袋，虽然里面只有十个左右的银币，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好了起来，便对玛乔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她的疑问。
“不多，但是比一开始要好很多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玛乔说道：“我觉得你一直在我这付住宿费日租住宿也不是个办法，你有没有长期租房的想法？”
“诶？”我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