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旋律
可是当他刚要靠近江玄时发现了异常。
江玄此时的样子可比当时的德川东原恐怖多了。
如同地狱中走出的索命亡魂一般，一节弯曲的脊椎骨上那颗婴儿头颅让人心里发寒，尤其是德川东原注意到那个婴儿额头上的第三只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戴着面具的江玄眼睛凸出，可以看出面具下的脸正充血着，不过口中的话却让德川东原的恐惧少了许多，甚至有点想笑。
江玄嘴巴如机关枪一般说着大阪方言，用着弹舌，中间不时夹着一两个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词汇。
“纳平叔叔？”
他认出了眼镜鬼，只是没想到又一次见到父亲的好友竟是这副模样了。
“抱歉，纳平叔叔。”德川东原心中暗叹一声，展开鬼域，他之所以选择驾驭棒球鬼，就是棒球鬼散发着一股神秘因子，与江玄所用的那种力量极其相似。
不然的话，此鬼也并没有什么价值值得德川东原使用发黄的蜡烛，这很珍贵，他晋升为长灵也才获得了两小截。
没想到本应由眼镜鬼出的风头竟然被江玄和三眼婴儿抢了。
鬼域的发动很简单，现在的德川东原已经不需要借助神父鬼力就可以做到，现在的他才是实至名归的长灵。
长灵通常需要驾驭两个及以上的恶鬼，以及自身可以容纳和吞噬咒物，就像是天赋一样，身体可以驾驭恶鬼不崩溃不代表你可以使用咒物帮助压制鬼性，不然一次战斗直接寄了化鬼，你的队友直接面临被痛击的风险。
修炼可以被称作修灵等等称呼，很多神社势力对此称呼并不一样。
视角中一切变得血红，鬼域本质上就是鬼在其本身视角下的世界，德川东原的人性被压制到了极低的状态，情绪变得极度平静、冰冷。
德川东原浑身立刻缩水变得干瘦，皮肤呈现灰褐色，上面有不明显斑点，略微发青的脸色，有些僵硬。他离鬼的距离又变近了，活人的人性更少了。
这其中既有驾驭第二只鬼的原因，最主要还是因为他献祭了自身吟诵【主灵】真名被主灵无意识中的窥探导致了神性侵蚀，失去了活人与鬼间的微妙平衡。
咔嚓——
眼镜鬼的喉咙被扼住了，德川东原面色不变，随着鬼力逐步提升，眼镜鬼的身躯裂开了。
眼镜鬼胸膛的血液发黑，但被压制了不合常理的鬼性，甚至有直接散架的苗头。
“天地开辟生成之初，于时天地之中生一物，状如苇芽，便化为神，号国常立尊。”德川东原轻语，开始发动体内残留的咒物力量，尝试关押眼镜鬼。
很快，眼镜鬼周身被一丝丝鱼线般的光泽汇聚所围住，德川东原暗叹亏了，魑魅咒物可不是这么奢侈的用法。
一丝丝幽绿的雾团升腾在德川东原掌心。
最终，成功关押了眼镜鬼。
江玄注意到这一幕，他的脑子里非常吵闹，古怪旋律魔音一般，时而如同赞歌，时而凄惨哀嚎。
啪嗒。
德川东原收起了鬼域，打开了电路开关，他做完这些后。
立刻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整个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口吐白沫。
“呼——轰——”
即便关上了内门，也依旧听得见餐厅外人声鼎沸，不时有摩托引擎声。
江玄也骂累了，停了下来，试图让自己无视这种旋律，但根本没用，耳朵堵住了也不行。
“这旋律像是响在我脑子里，根本堵不住！”
精神恍惚下，江玄环抱住自己的脊椎骨，开始慈爱的摸着婴儿光滑的头顶。
“好儿子，爸爸给你唱摇篮曲。”江玄轻哼着，跟着这段旋律哼了起来。
婴儿反倒啼哭了起来，好像很讨厌江玄的抚摸与所谓摇篮曲。
这一幕诡异无比，让德川东原亡魂大冒。
犹如放射辐线一般，影响着德川东原，德川东原不敢托大，但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再开启鬼域来抵消，很有可能再次展开鬼蜮就被侵蚀变成一个真正的厉鬼。
这种古怪的旋律是怎么回事？
玄桑在干什么？
抵抗不住这种旋律，德川东原双手抓着自己的头皮，疯狂向地面磕动着，清脆的磕头声和江玄嘴里发出的古怪旋律。让餐厅化为了的人类禁区。
原本，随着棒球鬼的被关押，餐厅已经恢复了正常，灵异力量的影响被消除。
“无法影响现实吗？”
“会不会是诡异？”德川东原一身血洞，下意识的推测了起来，强行站起身来，可身体的不受掌控让他刚走出一步就差点摔掉了门牙踢在了地下的古魂木刀上。
嗖。
古魂木刀好巧不巧的扎在江玄脚趾上。
江玄唰的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你这孽子。”江玄嘶吼一声一巴掌抽在婴儿脸上，顿时疑似诡异的婴儿白嫩光滑的小脸肿起来了一大块。
婴儿顿时懵了。
“还想蒙骗我！我是谁？必将成道的江道主！”江玄心道好险，差点翻车在这了。
伸出手，不管三七二十一，江玄把脊椎骨硬生生塞向自己残破的身体。无视那颗婴儿头颅，江玄甚至觉得他的脊椎骨真霸气，一根独一无二的骨刺！
婴儿头在他的背后如拨浪鼓一般的摇着脑袋。
“真是拿手的武器啊，不如就用我脊椎骨战斗吧，看谁不爽直接一个脊椎骨反抽！”江玄哈哈大笑，看见德川东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拿你当小老弟，你是真不把我当回事啊。”江玄气不打一处来，神色不善，举起拳头，浑身血气如火，一轮鲜血般的大钟若隐若现。
德川东原看出江玄状态不对，吓得天灵盖都快飞起来了，江玄这个怪胎，没有一丝鬼的力量，全是开发肉身达到的力量，远超正常人的人体极限，乃至于形成了种种奇异现象。
先前面对家中另一个隐藏恶鬼，德川东原也只是想着不敌便跑，毕竟鬼在被触发开启杀人的本能时必定时要遵循某种规则，实在不行就丢出点保命手段也能跑路，可江玄是个人啊，是个可以肉身硬抗鬼的狠人。
自己那几招对江玄没什么伤害的。
这一拳下来，自己能不能活肯定不用想，怕是连当场化身厉鬼的可能都没多少了。
嗡！
江玄身体发出轰鸣，全身锵锵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