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反派太子(四)
既然宋许意都开口了, 王将军便中途换道走了水路。
因为临时安排船需要时间，宋许意便在当地郡守多待了几日，郡守是宋许意的外公王勉的门生, 刚开始听到宋许意是皇室中人的时候并不热衷, 但一听到是王勉的外孙女，郡守立马就行动起来上门拜访，对待宋许意的时候明显殷勤了很多，甚至特意派来自己的女儿陪同宋许意游玩。
可惜，郡守的女儿来了之后，眼睛几乎都黏在了聂千煜身上, 之后整日里带着一票小姐妹跟在聂千煜身后“聂公子”长“聂公子”短地唤，根本顾及不到宋许意。
宋许意早就知道聂千煜靠着一张脸横行天下，见状也并不觉得意外, 甚至隐有默许之意：若是聂千煜被小姑娘们的热情融化，之后成了丽水国的女婿, 想必以后不会再成长为剧情梗概里那般不择手段的模样。
在郡守的女儿围着聂千煜打转的时候, 宋许意却带着王将军去了郡守的猎场。
王将军心中叫苦不迭。
宋许意这具身体飞扬跋扈却也体弱多病, 猎场幅员辽阔, 有些门阀为了寻求刺激故意在猎场中驯养猛兽, 甚至有些门阀以猎杀流民为乐。即便是再温顺的猛兽和流民濒死之时总会反抗，这些反抗为这些活动带上了更多的未知性，若是宋许意参加这些危险的活动出了意外, 王将军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宋许意的行为却又一次超出了王将军的预料：她并没有参与猎场的常规血腥活动, 甚至叫停了猎场猎杀流民的活动，召集所有的流民和兵将帮她在猎场的山林里寻一样东西。
那是一种块茎状的植物，小公主画了图纸让众人对照着图纸在山林里到处寻找。
宋许意也是前些日子在接济流民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世界居然有红薯的存在，但是城外即便有红薯也早就被饥荒的流民们吃掉了, 整座城市唯一植被还比较完整的地方就只剩下城内的猎场了。
宋许意想要碰碰运气。
王将军不明白宋许意为什么要找这种植物，但这样的危险系数比那些危险游戏小多了，更何况宋许意自己也在身先士卒、带着婢女在土里寻找着这种植物，王将军也不好意思偷懒，号召手下所有人都参与了进来。
然而一连三天过去了，宋许意都没找到红薯的存在。
第三天傍晚，宋许意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的时候，在房门口遇到了等在那里的聂千煜。
夕阳映照着聂千煜宜男宜女的绝美脸庞，他这几个月来长高了一些，站在庭中如若芝兰玉树，如切如琢，如琢如磨。
宋许意从来没想过会有人将精致与华丽诠释到这般地步！聂千煜的肤质极好，肤若凝脂，眼眸如若黑曜石一般明亮深邃，唇不点而朱，身形比一般男子要纤瘦一些，看上去秀美与少年气并存，恰是极符合这个时代审美的长相。
“有事吗？”宋许意看到这张漂亮到极致的脸，声音都不由得轻了两分。
聂千煜抬起线条精致的下颌，抿唇望了宋许意一眼，视线在宋许意乱了的头发、脏污的裙角停留了一刹，声音仍是一如既往地疏离冷淡：“公主这两日去哪了？”
宋许意眨了眨眼，倒也不瞒着聂千煜：“我在猎场找一样东西，可惜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聂千煜站在门外，破天荒地追问出声。
宋许意闻言脚步一顿，转头诧异地看了聂千煜一眼：聂千煜一直以来性格冷淡，并不像是这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似是察觉到宋许意视线之中的困惑，聂千煜又垂下了头，红唇微微抿起：“是我僭越了。”
“你想哪去了，”宋许意失笑，招呼着聂千煜进门，叹了口气给他倒了一杯茶：“主要是现在日头太毒了，你又生的这么……好看，我舍不得让你晒日头。”
“这东西确实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等我找到了我就给你看。”
说着宋许意又想起了这三天的一无所获，又叹了口气：“可惜看现在这个架势，我可能找不到想要的东西了。”
似是因为宋许意的态度太过坦荡，聂千煜也坦然了起来。
“那我明天能和您一起去找吗？”聂千煜端坐在宋许意对面，接下宋许意递过来的茶小口地抿了一口：“说不定我能帮到公主。”
宋许意抬头看了聂千煜一眼，对方低垂着头，仍是平日里谨小慎微的模样，然而按照他往日里的性子，并不可能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宋许意眼眸闪了闪，给自己也倒了一盏茶：“只要你不嫌累，当然可以。”
“多谢公主。”
聂千煜没待多久就走了。
宋许意随后便召来了守着聂千煜的太监。
小太监一脸愤愤，显然极为同情聂千煜的遭遇：“郡守小姐今日和其余几个小姐藏在了聂太子的浴房里，想要偷看聂太子沐浴，还好苍天有眼，浴房里不知何时进了一只大老鼠，吓得几位小姐主动钻了出来……”
宋许意听得目瞪口呆。
在宋许意眼中，还没十三的聂千煜放在现代才刚上初中，还只是个孩子。
她知道这个朝代的闺秀小姐们有些生猛、成婚年龄也早，也有一些人玩得很花，却没想到她们居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难怪平素淡然冷清的聂千煜今天主动提出来要跟自己一起外出。
宋许意抿紧了唇。
在郡守的地盘上，也不好跟这几个闺秀小姐翻脸，宋许意只能暗地里叮嘱王将军加快了船只准备的进程，同时在第二天去猎场的时候带上了聂千煜。
而几位小姐阴魂不散，也跟了过来。
只是这几位小姐听说宋许意这些日子在找一样东西，还以为宋许意是守在一旁盯着手底下的人寻找，没想到宋许意会亲力亲为，自己同样进山晒太阳……
连身份最尊贵的宋许意都选择了进山亲自寻找，几位小姐自然不能在一旁干看着，但是她们没待多久就坚持不下去，毕竟这个时代以肤白为美，小姐们不想晒伤自己的肌肤，纷纷找了借口离开了猎场。
似是怕被那几个小姐缠上，聂千煜一直跟在宋许意的身后。
而进了山林之后这片地方几乎成了聂千煜的个人秀，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围在聂千煜身旁几近水泄不通。
明亮的光线柔和了聂千煜眼眸之中的冷清疏离，稀疏的阳光从枝头洒下，翩翩白衣少年看起来如若林间的精灵。
有美人作陪，宋许意登时觉得干活都有力气了一些。
然而这一天还是和以往一样，宋许意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任何关于红薯的线索。
此时已经深入树林深处，宋许意打算出了林子再换个方向寻找，然而就在这一刹那，旁边的树上忽然间飞出一只鸽子，飞快地抓着聂千煜头上的玉簪就飞往了树林深处——
这个年代追求仪容之美，发髻不整是极为失礼的事情，宋许意连忙唤护卫们去追，又从侍女手中接过备用的发带递给聂千煜：“要不要我帮你束发？”
这一看宋许意就傻了眼。
平素的时候聂千煜总是发髻整洁、一丝不苟的端庄模样，此时披散下头发的聂千煜整个人的气质骤然一变，眼波流转间，干净的少年气之中又带上了几分似有还无的柔媚之感，雌雄莫辩，乍一看真的好像一个漂亮至极的女孩子……
不止是宋许意，脑海里的系统也是惊愕地发出了倒抽气的声音。
宋许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聂千煜一丝不苟装扮的时候纵然也觉得惊艳，但是那是一种纯粹的欣赏，不像此时一样惊艳的同时心中还掺杂着激动的感觉，连心脏都加快了跳动……
大概是披散了头发的聂千煜更符合自己的审美吧！
宋许意挠了挠头，忍不住赞叹道：“聂太子这样看起来真的极好看，就像传闻中九天上的仙子坠入了凡尘！”
宋许意说出来之后自己也忍不住一愣，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开发了甜言蜜语的技能。
而听了宋许意的话，聂千煜束发的动作一顿，睨了宋许意一眼，红唇轻启似乎想要说什么，恰在这时，一旁的树林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嚣，几个跟着鸽子跑进树林的护卫一脸激动地跑了出来：“公主，我们找到了！那边林地里好大一片……”
宋许意当即瞪大了眼，再也顾不上打趣聂千煜，飞快地跑进了林子里。
这是一片开阔的林地，中间布满了野草，向阳的部分长了很大一片红薯藤。
宋许意喜出望外，连忙号召着手下一起动手，将所有的红薯都小心地挖了出来，擦干净上面的土，用破布包了起来……
这片林地里的红薯很多，宋许意一口气挖了几箩筐，纵然个头不大，但对宋许意来说已经是超出意外的产量了。
宋许意心中极为高兴，叮嘱王将军将其余红薯好好保存，自己留下了两个个头最大的红薯，放到自己的马车上快快乐乐地返程回了驿站。
直到到了驿站下车的时候，看着身旁发髻重新恢复了一丝不苟的聂千煜，宋许意才想起来：自己当时一心想着挖红薯，完全没记起来聂千煜的发簪还没找回来……
此时再回去找簪子估计也找不到了，而若是没有聂千煜的簪子，或许自己这行人根本找不到红薯的所在地……
宋许意决定补偿给聂千煜一根簪子。
她打开了自己的梳妆盒。王家百年簪缨世家，拥有无尽的底蕴财富，而王皇后身为王家嫡女，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唯一的女儿，宋许意的梳妆盒内充斥着各类珍稀的珠宝首饰。
然而宋许意挑了半天都不满意。想起聂千煜那漂亮到极致的容颜，似乎所有的珠宝在他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宋许意挑了半天，最后拿起了一只乌玉簪。
这支乌玉簪通体莹润，似有光晕流转其间，传闻是开国时候传下来的宝物，上面还在隐蔽处刻有王家的族徵。
见到宋许意拿起了这支乌玉簪，一旁服侍宋许意的婢女们纷纷大惊失色，惊呼“不可！”
这簪子是宋许意所有首饰里面最贵重的了，这支簪子不仅价值连城，还是王家身份的象征，向来只传嫡女，因为王勉只有王皇后一个女儿，簪子落到了王皇后手中，王皇后在宋许意十岁的时候将簪子给了宋许意。
“不过是死物罢了！”宋许意却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在她心中，只有这支簪子才能勉强配得上聂千煜的容色。更何况，比起一只簪子，宋许意更在乎由聂千煜那一只丢失的簪子带来的、千千万万的百姓因为新口粮的发现而获得的活命的机会。
周围的人不敢再劝，却对聂千煜在宋许意心中的地位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而聂千煜看到宋许意送过来的这支簪子之后，平素沉稳的容颜头一次失了冷静。
他目光幽深地看着簪子，又抬起头望着宋许意，似是不敢相信一般轻声开口：“您……您、您真要将这簪子送给我？”
“你不是丢了一只簪子吗？我就想找一只簪子来弥补你，”宋许意弯唇笑了起来：“我翻遍了梳妆盒，也就只有这根簪子才能配得上你的容貌了！”
聂千煜嘴唇动了动，望着宋许意的眼神顿时更加复杂：“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这支簪子有多珍贵……”
“我知道这簪子珍贵，”宋许意弯起了唇，觉得聂千煜没有将簪子还给自己，说明他心底里也是喜欢这根簪子的，登时便笑了起来，决心尽快揭过这一茬：“但我觉得我的红薯更珍贵……”
“红薯？”
宋许意知道聂千煜现在不懂，朝着聂千煜眨了眨眼，拉着聂千煜的手一起去了小厨房。
聂千煜似是因为宋许意送簪子的事情受到了冲击，一路上都在打量着手中的乌玉簪，甚至忘记回避宋许意拉着的手……
宋许意一回来就让婢女将红薯丢进了炉膛里，此时琢磨着红薯差不多已经烤好了，便将炉灶里的红薯扒拉了出来。
宋许意用早就准备好的树叶包起了红薯，略带几分急切地剥开了红薯的外皮……
一瞬间，香甜的烤红薯的香味充满了整个空间，惹得神思恍惚的聂千煜也收回了心神，抬头望向了宋许意。
“小心点，有点烫。”宋许意将剥了皮的红薯递给聂千煜，自己又剥开了另一个，小口地咬了金黄色的红薯一口，笑得眉眼弯弯，满意地叹息出声：“好甜！”
宋许意又咬了一口，觑见聂千煜还没有动作，宋许意以为聂千煜还在想着乌玉簪的事情，便忍不住跟聂千煜解释道：“如你所见，红薯是能吃的，烤着吃，煮着吃都行。而且红薯极其容易种植，一个红薯上面可以发很多的红薯苗。”
宋许意说到这里，想起红薯在这个世界能发挥的作用，不仅又笑了起来：“如今我们各国粮食产量低、粮食种类单一，所以才有那么多饿肚子的流民，而如若推广种植红薯的话，也能救下更多百姓的性命。”
“或许你觉得这簪子很昂贵，但在我心中，这只簪子比不过人的性命……”
“怎么了？”
宋许意说完后才发现聂千煜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了点变化，宋许意也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因为下一刹，聂千煜就垂下了头，轻轻地咬了一口宋许意递给他的剥了皮的红薯：“所以您这些日子早出晚归，都是为了寻找这个？”
“你不知道我找到红薯的时候有多开心！”宋许意笑了笑，算是默认了聂千煜的话：“你觉得味道怎样，是不是很甜很好吃？”
“很甜！”长久的沉寂，聂千煜抬起头，望着因为自己的肯定而露出了欢喜笑靥的宋许意，眼眸暗了暗，握着乌玉簪的手悄无声息地捏紧，咬着下唇再次轻声开口：“特别甜。”
第二天，王将军就找好了船只。
宋许意一行人拜别了郡守和拉着聂千煜依依不舍的郡守小姐，坐上了江边的大船。
宋许意原本以为自己是不会晕船的，然而到了船上宋许意才发现过分高估了自己：这个时代的船只远不如后世那般平稳，大船在江上航行，开始几天宋许意只觉每天都头晕脑胀，宛若生活在炼狱之中。胃里吐得只剩酸水，吃东西也没有任何食欲，尤其是这个时代的烹饪技术并不好，遇到荤腥食物的时候更是难以下咽，宋许意很快便瘦了一圈。
但即便是这样，宋许意仍是每日都要去看一眼红薯，生怕江面上潮湿的环境让红薯过早发了芽。
“值得吗？”
而或许是因为历经了郡守小姐那样的女子之后终于明白了宋许意的好，聂千煜对待宋许意的时候不再如若以前那般淡漠疏离，在遇到被婢女扶着去库房看红薯的宋许意的时候，站在桥头看风景的聂千煜忍不住出了声。
“值得。”宋许意挤出一个笑，因为消瘦，巴掌大的一张脸上，一双原本水润亮泽的眼睛便显得格外地大。
宋许意望向底下的滔滔江水：“你还记得上次船只搁浅的时候吗？”
“上百名百姓冒着大雨跳进险滩拖船，忙活了半天。用性命挣到的钱只能够他们生活三天，而即便这样，他们也对着我们千恩万谢，叩头行礼……”
“实不相瞒，我到现在一想起那些面孔，都觉得心里难受，”宋许意挤出一个笑：“我们拥有最朴素、淳朴的百姓，他们的愿望很简单，只想好好活着。但我们不能因为他们淳朴本分，就骑在他们头上变本加厉，对他们的苦难视若无睹……”
“我总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少女小小的个子，身量还没抽条，面容生得很讨喜，看起来像个糯米团子似的，然而她的脊背挺直，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里仍然有那种让聂千煜心神震颤的明亮的光，那种光太过纯粹，让聂千煜觉得可笑，又莫名地觉得畏惧，却又想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一般靠近那束光。
聂千煜抿紧唇垂下了头。觉得大抵是江风太大，自己脑子被风吹出了毛病，才会觉得这个从没遭受过苦难的小公主和这个世上其余肮脏的人不一样……
聂千煜在船头沉默地站了很久。
然而不知怎的，宋许意变得跟巴掌一样大小小的脸总是在眼前不断浮现。
整条船的信息都通过动物汇入了聂千煜的耳朵里：
比如仓房里几个婢女在聊天，说公主这几个月来脾气变得极好，并一致认为这是宋许意为了获得聂千煜青睐而做出的改变……
聂千煜对这种论调心中嗤之以鼻，宋许意若是心悦自己，前几日就不会让自己和郡守那个蠢女儿相处。聂千煜无比清楚，宋许意看自己的眼神并没有旁人看自己时候的觊觎，她看着自己时候的眼神十分清澈，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纯粹的玩伴。
明明是该因此觉得庆幸的，聂千煜却发现自己心中似乎不那么开心。
紧接着，聂千煜又听到宋许意捂着肚子坐在船上打滚、似乎月事来了的消息。
聂千煜抿起了唇。
随即厨房那边的动物又传来消息，做饭的厨子又在叹气，这些日子他做的食物都被公主吐了，纵然公主没有责怪他，王将军却对他每日一恫吓，可怜的厨子吓得几乎快要崩溃了……
……
聂千煜抿紧了唇，又站了一会，听到动物传来的“小公主咬着被角疼得快要哭出来”的消息，脚步踌躇了一下，终是下了船舱。
宋许意这天晚上终于吃进去了一碗汤。
也不知道厨子用了什么材料，纵然做的是鱼汤，汤里却一点也没有鱼腥味只有鱼肉的鲜香，鱼肉的刺也被剔得极为干净，喝下半碗之后，宋许意甚至觉得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肚子都好受了很多。
“今天的厨子是换人了吗？”宋许意抬头望向一旁送汤的婢女。依照之前的那个厨子的水平，他做不出这么好喝的汤。
婢女‘吃吃’笑了起来，望着宋许意的眼神饱含着羡慕：“公主，今天这汤可是聂太子特意为您下厨做的呐，聂太子对您真好。”
听了婢女的话，宋许意一口汤梗在喉里差点呛到。
聂千煜会为了自己洗手作羹汤？宋许意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听：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说不定汤里还下了毒……
但宋许意已经喝掉了半碗，再加上这汤实在是太好喝，纵然畏惧聂千煜的动机，宋许意还是将汤喝了个精光。
这天晚上，宋许意身体感觉暖洋洋的，吃饱喝足，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而几个舱房之后的聂千煜听到宋许意睡着的消息，唇角露出了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但聂千煜很快就将笑意敛了起来，拿出了宋许意送的乌玉簪靠近了烛火。
映照着橙色的烛光，墙上忽然出现了一幅巨大的山水图影子。
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乌玉簪关系到首代皇帝埋下的巨额宝藏，乌玉簪里藏着宝藏的位置。
“就当是你给我送了乌玉簪的报酬吧！”聂千煜重新收起乌玉簪，又一次望向宋许意所在的舱房位置，微微眯起了眼，低声喃喃似是在提醒自己：“这只是回报。”
“我才不会心疼一个一无是处、只会做梦的蠢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小聂：你继续嘴硬。
嘤，终于赶完了更新。
嘿嘿，我朋友让我谢谢大家的液体，救了她一命。
感谢在2021-09-18 23:54:58~2021-09-20 01:2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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