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谁技高一筹？
“有道理。”枫子兮若有所思，“不过苏夫人即便要查，也是暗地里悄悄的查，在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之前，她对苏青青还是抱有希望的。”
“想来是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西辞淡声道。
枫子兮皱眉，“可苏青青是如何知晓的？难不成苏夫人那里有她的眼线？”
“或许。”
“如果真是如此，这个人会是谁？”枫子兮看过去，大大的杏眼亮的惊人，“会是书画吗？只有她跟在苏夫人身边的时间最长最多，也最有机会。”
西辞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着，翘着二郎腿，幽幽道：“苏青青若是对杜修还有念想，苏夫人就不可能活，只有把她除掉，她才会有机会。”
枫子兮刚想说什么，正好看到淑清哼哧哼哧的飘了过来。
“你不在书画身边跑我这里干什么？”她问。
“我，我有话想说。”淑清小脸惨白，人看起来娇娇小小的，看年龄，应该也没多大。
“你想说什么？”枫子兮问道。
淑清坐在距离西辞最远的角落处，苍白的嘴唇毫无血色，想到自己追出来的目的，才小声说道：“我们家小姐的确是二小姐下药害死的，但让她动手的另有其人。”
闻言，枫子兮直接挺直了腰身，目光直直的看过去，带着股逼人的气势，“你说什么？你把你知道的情况说清楚。”
“是这样的，前一段时间二小姐和要好的姐妹们约好了出去逛街，那天我也跟着去了，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气氛很融洽，二小姐也很开心，可期间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杜家快要办喜事了。”淑清说道。
“喜事？什么喜事？”枫子兮平日里虽然不怎么和这些公子小姐来往，但私底下还是有不少朋友的，却从未听说过杜府要办什么喜事。
“那人说是杜公子要去苏府提亲。”淑清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其她姑娘们以为杜修要提亲的人是二小姐便跟着恭喜，就连二小姐自己都是那么认为的。”
“其实不是，对不对？”枫子兮说道。
“不是，那人说杜修要娶的人是苏府的大小姐，苏文贞，苏姑娘。”淑清小脸皱成了一团，“当时整个气氛都僵了，那些起哄着恭喜二小姐的人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都无比的尴尬，二小姐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后面还跟着恭喜姐姐和杜修，但我看的出来，她脸色很难看，眼神阴鸷，像是要杀人。”
“原来如此。”之前枫子兮就觉得奇怪，苏青青好端端的为什么急着要对苏文贞下手，明明她活着才能给苏青青带来更大的便利，没想到问题出在这儿。
“那么你呢？你又是怎么死的？”她又问。
淑清小手紧握成拳，清秀的脸崩的很紧，“因为我看到了二小姐在大小姐经常练武的地方下药了，她怕我说出去，当天夜里就把我……”后面的话已经没必要说下去了。
这个事，早在她之前去苏文贞住处的时候就知道了，苏青青很聪明，没把毒药下在房间里，而是抹在了她只要在府上就会每天去的地方，显然是从一开始就没给苏文贞活路，用计不可谓不毒。
先前还以为有问题的是那瓶花，自己还专门拿起来检查了一番，花没问题，花瓶也没问题，整个房间更没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别的地方。
她当时想的有没有可能是苏夫人那里出了问题，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她放弃了，苏夫人要是出了事，以当时的情况对苏青青毫无益处，反而会引起众人对她的怀疑。
毕竟是庶出，身份摆在那里，如果正室那边出事，大家很难不会把视线放在苏青青和她生母身上，案子一旦有了怀疑的目标，查出是苏青青干的是早晚的事。
所以这个风险以她谨慎的性子绝不会做，不然这么多年她也不会在苏府混的越来越好。
这个念头一放弃，还有什么是苏文贞经常去的地方，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这也是当时苏青青急着跑出来的原因，她怕自己在苏文贞经常练武的地方发现什么。
“淑清，你还记得不记得当时提起杜修要去苏府提亲的人是谁？”枫子兮问道，现在问题的原因出在那个突然说杜修要提亲的人身上，如果她不提，苏青青不会对自己的姐姐下手，至少出手的时机不会是现在。
她眉头紧锁，上次去杜府的时候杜修并未提过自己要去苏府提亲，且他还说苏文贞并不喜欢自己，以杜修对苏文贞在意的程度，断然不会在明知对方不喜欢自己的时候还做出上门提亲这种事。
再说了，杜修要是强硬的想娶苏文贞，并不是毫无机会，至少苏夫人很中意他，枫子兮想，要是杜修肯开这个口，这门亲事未必不能成，苏文贞只是嫌弃杜修身板不行没什么男子气概，又没说讨厌他。
可偏偏杜修没这么做，就因为他把苏文贞的话记到了心里，以为自己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人，只得把满腔的情意悄然放到心底。
淑清一听，愣了下，说道：“那个姑娘奴婢不认识。”
“不认识？怎么会不认识？”枫子兮万分不解，淑清在京城这么多年，没去伺候二小姐的时候，也是经常跟着苏夫人出门的，跟了二小姐也没少出门的机会，可以说什么样的场合都去过，什么样的人也都见过，可现在她居然说不认识。
这也太奇怪了！
淑清认真回想了一番，再次肯定说道：“奴婢的确没见过，记得当时这位姑娘说这番话的时候，二小姐还表露出吃惊的样子，可能她对此人也不熟悉。”
闻言，枫子兮说道：“你说的这些情况很有价值。”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大小姐不能白死。”淑清道。
枫子兮温和道：“那你现在去哪里？是先跟我回去还是回苏府？”她记得淑清和书画的关系很好，这姑娘怕是更想陪在书画身边。
“我想回去。”淑清的神情渐渐哀伤，她坐在角落里，双手握的很紧，“我的时间不多了，在真相大白之前我想留在那里。”
“好。”枫子兮说道。
等淑清离开之后，西辞拍了拍她的手，温和道：“放心，我刚才已经给黑白无常打过招呼了。”
“还是你了解我。”枫子兮笑道。
隔天——
杜府。
“夫人，苏府的人来了。”从张伯那里得到消息，丫鬟便赶紧过来回禀了。
杜夫人正在看账本，闻言，她连忙说道：“快请进来。”
昨天杜府便收到了苏府的帖子，本来因为儿子的事情杜夫人什么人都不想见，想拒绝的时候让她想起前几日枫子兮的叮嘱，说是如果苏府的人来了，请务必同意。
没一会儿，苏夫人便带着苏青青来了。
杜夫人迎上前，双手紧紧握住苏夫人的手，两个人不约而同红了眼眶。
一个因为女儿，一个因为儿子。
可怜的都是当母亲的心。
杜夫人眼眶微红，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苏青青，脸上的情绪收了收，她拉着苏夫人落座，声音温和，“姐姐快坐。”然后对着自己的丫鬟吩咐道：“快端茶来。”
“是。”
“姐姐，文贞的案子有进展了吗？”杜夫人也不和苏夫人客套，二人的关系因为两家孩子这些年来一直都很好，每逢过节，也经常串门，就连苏文贞，也是杜夫人一早便相中的儿媳人选，只可惜，造化弄人。
苏夫人叹口气，摇摇头，说道：“还没，不过听说有些眉目了。”
一旁站着的苏青青眉眼微动，一道暗光从眼底闪过。
“那便好，贞贞死的不明不白，说什么也要把案子查清楚，以告慰孩子的冤魂。”将眼角的湿意拭去，杜夫人牵着苏夫人的手，关怀道：“听说贞贞的案子现在是秦王负责在查，就连子兮都帮着在查。”
闻言，苏夫人说道：“他们几个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虽说后来走的远了些，可那份情谊到底还在的。”
杜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只要她肯出手，这案子便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姐姐且耐心等等。”她像是才注意到有苏青青这个人，很是惊讶的说道：“这是青青吧，一段时间不见出落的越发漂亮了。”
苏夫人牵着苏青青的手，欣慰道：“自从文贞出了事，青青便一直陪在我身边，妹妹啊，说真的，这些日子要不是有青青陪伴在侧，我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姐姐说的什么话，你可万万不能有此念头，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你也要为青青，昊昊，苏大人想想，你要是想不开去寻死，让他们可怎么活！”杜夫人责怪道。
这时，苏青青也跟着说道：“是啊母亲，你还有我们，相信姐姐也不愿意看到您出事的。”
这段日子熬下去，苏夫人已是越发憔悴了，也没什么精气神儿，“你放心，有你们，我不会寻死的。”
苏青青拍了拍胸口，松口气道：“母亲您真是吓死我了。”
“傻丫头。”苏夫人目光很是温和慈爱。
“姐姐还有两个儿女陪着，我家的修哥怕是要熬不下去了。”这话一出来，杜夫人保养极好的容貌透着股沧桑，原本只是演戏，提起儿子时已是真情流露。
“修哥出什么事了？”苏夫人连忙问道。
杜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把修哥最近的状况一一说了出来，甚至在原先的基础上添油加醋了一番。
听完她的话之后，苏夫人皱着柳眉，担忧道：“我竟不知发生了这样的事。”
“我就修哥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出了事，我干脆死了算了。”说着说着，杜夫人开始掉眼泪，且眼泪越流越凶，妆容什么的花了一脸，模样看起来那叫一个狼狈又凄惨。
苏夫人看她哭的凶，一边给妹妹擦眼泪一边安慰道：“你刚还劝我想开，怎么轮到自己了就寻死卖活的，可万万不能如此啊！”
“姐姐还有两个儿女牵绊，妹妹可就只有一个修哥啊，这臭小子现在一门心思的寻死，他要是死了，我也不要活了。”杜夫人开始哭天抹泪。
到最后，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哭的厉害。
这时，苏青青小声的说道：“要不我去劝劝修哥？”
闻言，杜夫人眼睛‘唰’的一亮，也顾不上哭了，抓住苏青青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你若是能劝修哥振作起来，你想要什么杜姨都答应你。”
这才是苏青青最想要的承诺，她将心思敛下，柔声道：“这些年修哥一直很照顾我，现在他出了事，我自当尽力。”
“谢谢，谢谢。”杜夫人连连说着感激，然后看向丫鬟，吩咐道：“桃子，你带青青姑娘过去。”
“是。”桃子应道。
之后，正厅里面就只剩下两个夫人了。
杜夫人因为眼泪流的太多，嗓子喊的太狠，此时正捧着茶猛喝。
苏夫人坐姿优雅中透着闲散，嘴角噙着一抹笑，脸上的泪早已消失不见。
“姐姐，先前你和我说起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仔细一看，这丫头问题很大啊！”一连喝了两碗茶杜夫人才算是缓过劲儿来。
苏夫人优雅一笑，“她急着想当你的儿媳妇，不然昨日也不会求我带她来妹妹这里。”
“儿媳妇？”杜夫人连连摆手，“这丫头心思太深，我们杜府庙小，装不下这尊大神。”
闻言，苏夫人但笑不语，眸光幽深，如果苏青青还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善良柔软待人温和的姑娘，即便文贞不在了，若是两个孩子有情，她心里难过也会点头同意。
但现在看来，文贞的死苏青青脱不了干系。
文苑——
“人来了吗？”得知苏青青要来，杜修早已把自己捯饬好了。
一旁的小厮看着自家少爷，就算心里有准备，还是被他狼狈邋遢的模样给吓了一大跳，他扯扯嘴角，说道：“少爷，您像是从难民窟里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