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归还
齐燃走出去挺远，忽然接到了齐老爷子的电话。
他站在车前接通，那边是齐老爷子有些激动的声音，“兔崽子？表演完人就跑哪儿去了？”
“我还不信老爷子我坐在这么前面你竟然没看到！”
“还不赶紧回来？你帮鸢鸢借了衣服是吧？”
齐老爷子说话的语速快，心情过得去的时候让人根本没有打断的机会，“哼，总算做了件人事！鸢鸢要还你衣服，你自己回来跟她说！”齐老爷子实际上是看到沈莱和齐燃一起表演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生气的，这会儿遇到回来的谢鸢之后，心情一下子就畅快起来了。
齐燃慢悠悠从包里掏出一根烟，在渐大的雨势中点燃，“怎么？她在旁边？”
“什么是她在旁边？”齐老爷子抓着电话，情绪有些激动，“你这衣服要是不要了？”
如果不是谢鸢在旁边的话，齐老爷子说话都不会这么委婉了。
这会儿算是明里暗里的暗示让他赶紧回来，齐老爷子不确定自己这个混不吝的孙子究竟有没有看到今天的谢鸢。
他才不相信这小子不会心动，就是嘴硬得要死，装的跟个六根清净的和尚一样，也不知道一天到晚的发什么疯偏偏要闹别扭！
如同齐老爷子对齐燃比较了解一样，齐燃也了解齐老爷子，听着齐老爷子来来回回让他过去这话，齐燃就知道他大概打的什么算盘。
齐燃咬着烟吸了一口，觉得有些呛。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之前在台边看到的场景，他闭了下眼，很快抹去。
“行了，老爷子，我知道你打什么算盘。”
“强人所难的事儿您一把年纪了还是少干点儿，回头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挂了。”说完也不等齐老爷子回答，齐燃就摁灭了手机。
夜风伴随着雨拂动着他的衣角，若不是指尖的一点猩红，都要让人怀疑他会被夜色吞没直至融为一体。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响声，齐老爷子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女，心头叹了口气，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虽然说这会儿艺术节节目还没结束，不过祁老爷子本来也就是勉强过来看个热闹，孙子的和谢鸢的都看到了，他心里也就满足高兴了。
不过当然，还是挺生气齐燃竟然是跟沈莱一起合作表演的。
人模人样的就是不干人事。
看着在面前抱着礼服盒子乖巧等待的少女，齐老爷子笑了笑把手机递给管家收起来，“那臭小子有事，鸢鸢不用急着还这裙子！”
虽然说这两年齐老爷子已经很少出席各种宴会活动，不过他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毒，只这么单纯的往盒子上面一扫，就认出了这礼服的品牌和背景。
要说那小子不上道，好像也并不全是嘛。
毕竟还知道帮未来老婆的忙。
谢鸢纤细的手指抱着盒子，看着祁老爷子慈爱的笑容，顿了顿也轻轻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好。”
“过两天就是周末了吧，来老宅爷爷让人给你们做好吃的！”
“瞧瞧你这在学校待的，是不是上课太累了，总觉得又瘦了不少。”
“到时候你就直接去香榭小区，这裙子的话你也可以直接给那小子！”
齐老爷子说着话已经安排好几天后的行程，谢鸢渐渐低垂下眼睫，掩盖住眼底的情绪，等到齐老爷子完全说完，她才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齐爷爷，我朋友应该会找我。”
齐老爷子很好说话，爽快地摆了摆手，“去吧，丫头，过两天记得来哦！”
谢鸢点着头急急转身，生怕自己转身的动作慢了就流露出眼中的情绪。
她抱着手中的盒子走得有些快，走了一段路，听到外面的雷声交杂在舞台上的歌声里。
轰隆隆的作响，听起来有些遥远。
外面下雨的时候陡然降温，而这里面分明却是仍旧闷热。
可是谢鸢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冰凉，像是生出了细密的冷汗。
手中装着华美裙摆的礼服盒，再一次抵在胸前的肋骨上，有点闷闷的疼痛。
所幸这回不是走在雨里，所以不用狼狈的避雨。
然而在躲开走廊后台忙碌的工作人员和表演完了的演员时，思绪乱糟糟的谢鸢觉得自己好像又陷入了如出一辙的狼狈窘迫。
刚刚齐老爷子说齐燃有事。
是背着沈莱去医院吗？
沈莱一直都是齐燃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并且在其中也很受欢迎。
她是齐燃的朋友，受了伤，齐燃送她一程，好像是非常理所应当的事情。
【“你齐燃哥哥从小到大还没背过别的人，也没人敢叫我背，你倒是头一个！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赶紧上来。”】
脑海中陡然划过这一句话，谢鸢的脚步陡然止住。
或许是一句玩笑话，她也本来应该把这个当做玩笑话才对。
可是她好像太当真了。
刚刚入目的画面看上去竟那么般配。
＊
隋月他们换完衣服，没有找到谢鸢人，不由得打了电话过去，电话没有接，不过谢鸢却发了信息过来。
“我去还衣服啦，月月你们不用等我。”
杜若在旁边探头，“怎么了？怎么了，鸢鸢去哪儿了？”
隋月看着谢鸢发过来的消息，顿了顿说，“还衣服去了。”
“让我们不用等她。”
过了几秒，在又有男生像是无意般走过来询问谢鸢的去向时，隋月把手机合上揣进了兜里，慢吞吞地说，“还好鸢鸢走得快，不然的话恐怕真的要被这一晚上冒出来的各种桃花淹没了。”
聂梦对此深以为然，“在台上的时候我差点没忍住转头看过去，咱们之前彩排的时候，鸢鸢配那个公主的角色也没那么让我想哭啊！”
“鸢鸢没谈过恋爱吧？”杜若忽然在旁边插了一句。
这话一出，几人顿时面面相觑。
杜若抬手托着下巴继续说，“我的意思是我觉得，鸢鸢那会儿有点太带入投入了…竟然莫名其妙的让我觉得像真的一样，声临其境。”
“没有吧……”聂梦在旁边不确定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