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万千生命，抵不过一人之安
“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说话的人，正是被囚禁阵法中的莫长文。
他的模样有几分狼狈，身上的白衣有好几处被利刃切割的痕迹，沾了斑驳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昏迷在他怀中的李秋生的。
“那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师尊落入对方的陷阱中吗？！”谢星落扭头愤怒咆哮。
莫长文嘴巴半阖，垂眸看向枕在他腿上的李秋生，眼底茫然，似有心事索绕，百思不得其解。
“莫长文，你知道该怎么破除阵法的对不对？”谢星落忽然一把擒住莫长文的肩膀，“就算你不知道，系统肯定知道！”
莫长文一惊，低喝一声阻止他继续泄露不能言说的秘密：“谢星落，你知道我做不到！”
谢星落眼里的希望光火湮灭，只剩下黑沉沉的雾霭，说：“你宁愿世界再次崩塌，时光倒流，世界重新推演，也不愿意告诉我方法是吗？”
莫长文诧异，身体骤然绷紧，盯着谢星落黑沉的眸子看了会，艰涩问：“你什么意思？”
谢星落面无表情，绝巘双刀倏然握在手中，指向逼仄通道尽头的桥梁对面，正闭目持刀的穆正阳身上。
莫长文惊的差点弹跳而起，慌张道：“不、不行，你不能杀他，杀了他你也会死的！”
谢星落的没应答他，转身往桥梁走去。黑压压的周遭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唯一的灯光来自桥梁尽头处穆正阳身后龛台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长明灯。
“谢星落，你不要冲动，你冷静点。”莫长文冷汗直冒，将李秋生轻轻放到地面，起身往谢星落身后走去，劝说：“穆正阳是主角，你若杀了他，你也活不了的！”
“他不是。”谢星落倏然转身，脸上的神色仿佛被蒙上一层阴暗的雾霾。
莫长文愣住了，皱眉：“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骗你？穆正阳他确实是主角之一。”
“那他为何还在此处？还被刘茹控制心神成了傀儡？”谢星落一针见血，字字犀利逼问：“他要是主角，他就是天道的宠儿，是气运之子，刘茹也必然不敢动他！他若真的是主角之一，理应跟薛子恒一样安然无恙的离开了此处！”
莫长文瞳孔有片刻恍惚，迟疑道：“系统不会骗我的……”
谢星落没有错过莫长文眼中的茫然，他冷笑一声：“系统为什么会存在？系统被创造的初衷就是为了让世界顺利诞生，而你也只是系统选中的工具之一，它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星落继续说道：“你曾经跟我说过，你在这个世界已经重蹈覆辙推演了几次都未能成功，原因在哪里？说不定打从一开始，系统就在欺骗你，不信你此刻就问系统，看系统会不会回答你我所问的问题！”
“当然，还有最值得怀疑的一点，既然你跟系统是合作关系，为何系统要让你忘记你是穿书者的身份呢？”
说到最后，谢星落意味深长问：“你难道，就从未怀疑过吗？说不定，你所谓的记忆，是系统改写的呢？”
莫长文被谢星落逼问的连番后退，思绪也乱了，他眼神慌张的看向身后还昏迷不醒的李秋生，摇头呢喃：“这、这不是真的，你骗我……”
谢星落嗤嘲：“骗你？骗你的，一直都是系统。”
莫长文嘴巴微张：“我……”
“我真是受不了你了！”稚嫩娇俏的女声突兀响起，只见幽暗的室内亮起一点银光从莫长文眉心飞出，噗的一声，化作一只婴儿拳头大小，浑身羽毛灰白的小肥啾。
小肥啾用尖嘴对着傻眼的莫长文的脑袋一顿猛戳：“蠢货蠢货蠢货，难怪你入职这么久还是个菜鸟，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他在挑拨离间忽悠你你听不出来吗？你怎么那么傻？”
“痛痛痛……你、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说我们灵魂绑定，你是无法现身的吗？”莫长文吃痛的抱着脑袋，四处闪躲。
小肥啾气呼呼骂道：“我要是不出来，你就被谢星落这个坏胚子给骗的骨头都不剩！什么改写记忆，什么欺骗，我要是真能做到这些，我早就自个儿去把事情给办妥了，还用得着你这个菜鸟一次两次导致世界从新推演了三次吗？”
莫长文被骂的两眼泪汪汪，哀怨的觑了眼谢星落，回答：“可、可他说的，明明很有道理……”
小肥啾气的浑身羽毛都炸了，用力啄着他的脑门：“笨蛋笨蛋笨蛋……”
莫长文无辜的双手捂住红通通的啄印：“嗨呀，你别只记得打我，我信你，信你还不行吗？你出来是想干嘛？”
小肥啾收住了攻势，小小的黑豆睨向谢星落，说：“我要是不出来，他肯定会把穆正阳杀了，这个世界我们已经失败了三次，要是再失败，这世界就会崩塌，所以……”
小肥啾飞到谢星落眼前，尖嘴顺了顺翅膀下的绒毛，说：“我们合作吧。”
谢星落黑眸幽幽，说：“合作可以，但必须要先让我破阵去帮我师尊。”
“谢星落，你不要得寸进尺。”小肥啾飞累了，停在莫长文发顶上，翅膀指向穆正阳：“当初你舍命救下你师尊，导致剧情发生了偏移，才会出现此刻无法收拾的场面。世界崩塌，你也会跟着书中世界一同湮灭。”
谢星落呵了声，沉声道：“你以为我怕死？”
小肥啾歪了歪头，说：“我知道你不怕死，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自私的为了你师尊一人。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会让这个世界所有本该存活的生命全部湮灭？”
谢星落只是冷冷回答：“那又如何？”
小肥啾被谢星落眼中的寒霜给震慑到了，万千生命，抵不过一人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