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九百八十一章 虚实有无
姜云的问题让唤虚再次陷入了沉默。
因为，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不久之前才刚刚知晓的！
而姜云也不着急，只是催动着自己的命火，继续灼烧着唤虚。
仅仅片刻之后，唤虚便放弃了坚持，大叫出声道：“我说，我说，我也不知道虚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并非是天族的法宝，而是来源于更高级的天地。”
“是有人将我送入了这片天地，不知道为何，落入了天族之手的！”
唤虚的这句话，让姜云的双眼不禁微微眯起。
唤虚口中的他，并非指的是他自己，而是指的虚无印。
唤虚不过就是虚无印中诞生出来的虚无族的一员，在融合了其他的虚无族人之后，才成为了唯一，也就等同于是虚无印。
而虚无印，竟然并非是天族之物，而是来源于更高级的天地！
这所谓更高级的天地，只能是诸天集域！
说实话，对于虚无印是来自于诸天集域，姜云并不是十分惊讶。
毕竟他已经经历过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也知道所有的下域和诸天集域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不用说，自己生长的这座下域，还有自己和道无名等姜氏一脉的人存在！
那么，虚无印来自于诸天集域之事，委实算不上什么。
因此，在沉吟片刻之后，姜云接着问道：“将你送入这片天地的，是不是八部天的人？”
唤虚尖叫着道：“我不知道他是谁，我看不清他的长相。”
“姜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快放了我，放了我！”
姜云冷冷的道：“其实，你早就该死了！”
唤虚，不管是其本尊，还是分身，都是杀孽深重，连他自己的族人都能毫不犹豫的全部杀死。
更何况，他从始至终都一直惦记着夺魂姜云。
以前唤虚躲在虚无印中，姜云是没有办法杀了他，如今他既然现身而出，又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姜云怎么可能放过他！
话音落下，姜云身上燃烧的命火陡然再次暴涨开来，也让唤虚发出了更为凄厉的惨叫之声：“姜云，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你就无法离开这虚无印，你将永远的被困在这里！”
这句话，让姜云的心中一动。
的确，自己早就苏醒，但是却始终无法离开这个金色的空间。
而如今既然知道这里是虚无印的内部，那离开的方法，恐怕也就只有唤虚知道了。
不过，姜云口中却是淡淡的道：“想要离开这里，不外乎就是虚无之力而已，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
“嘿嘿！”唤虚发出了狞笑道：“那你就试试看，虚无之力，能不能让你离开这里吧！”
姜云不再理睬唤虚的惨叫，不过却也减弱了命火的火势，暂时留下了唤虚的命，然后放出神识，又一次的看向了这个金色的空间。
微一沉吟，姜云伸手打出了一道虚无之印，随意的拍向了面前的虚空。
原本姜云都已经信了唤虚的话，认为虚无之力应该的确是无法帮助自己离开这里。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随着虚无之印融入了虚空之后，整个金色的空间，却是陡然微微晃动了起来。
而在这晃动之中，在自己面前的大地之上，赫然有着一扇完全虚幻的丈许高的大门，缓缓浮现而出！
看着这扇大门，姜云不禁有些意外，而唤虚的惊呼之声也紧接着响起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召唤出这扇虚无之门！”
听到唤虚的这句话，姜云意识到，其实唤虚并没有骗自己。
按理来说，自己是不能召唤出这扇所谓的虚无之门。
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自己却做到了。
这让姜云忽然想起了自己成亲那天，为了救小荷，让自己的手臂变得虚幻，穿过了小荷施展出的荷花，抓住小荷的情形。
后来，他也向司天养等人请教过，知道那叫做——从有到无。
虽然那也是踏虚境才能获得的一种能力，但是却罕有人能够做到。
“从有到无，或许，就是我能够召唤出这扇门的原因。”
这时，唤虚的声音再次响起道：“你就算召唤出了虚无之门，你也不可能离开的！”
姜云也不回应，站起身来，一步迈入了这扇门！
没有丝毫的阻碍，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姜云已经轻易的穿过了这扇门，然而身周的环境却是丝毫未变。
身后，虚无之门依然屹立。
自己，仅仅只是跨过了这扇门，但却仍然置身在这虚无印中！
“哈哈，我没说错吧！”唤虚得意的大笑着道：“姜云，这里都是虚幻的，只有我能让你离开这里，还不赶紧放了我！”
姜云转过身来，看着这扇虚幻之门，又看了看悬浮在四周同样虚幻的所有法器，重新坐了下来，陷入了沉思之中。
“要想真正通过这扇门，应该先要弄清楚，到底什么是虚！”
“无中生有，从有到无，虚，是介于有和无之间的一种存在。”
“我记得魔主说过，道，也分为虚实两种，但凡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为实之道；”
“而看不见，只能感知，只能意会的就属于虚之道。”
“像我明悟的守护之道，就是虚之道。”
“不对！”姜云摇了摇头道：“虚之道，和虚，还是有着不同之处。”
“像这空间，我不但能看见，而且就置身在其中，甚至，我也可以触摸到的到，按理来说，应该为实，可它又的的确确是虚幻的！”
“如今我的身体是虚幻的，可我总不能认为自己也不是真实的吧！”
姜云摇了摇头道：“那幻境，是虚吗？”
说话的同时，姜云的眼中出现了九道彩色的印记，散发出了九彩光芒，向着自己的身周蔓延而去。
而渐渐的，四周原本空荡荡的虚无之中，竟然开始多出了一座座山，一棵棵树，一座座木屋。
这里，赫然是十万莽山中的姜村。
看着熟悉的姜村，姜云微微闭眼，等到再睁开时，他的身边竟然开始有着一个个凝实的人影浮现。
爷爷，姜月柔，姜村众人，甚至还有师父，大师兄，二师姐……
每个人都是笑脸盈盈的注视着姜云。
姜云同样注视着他们，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道：“他们的身体凝实，按理来说，应该是真实的，可他们却是我从无到有，创造出来的幻境，是真正虚幻的存在！”
“到底什么是虚，什么又是实，什么是有，什么又是无呢？”
这一刻，姜云完全沉浸在了对于虚实，对于有无的考虑之中，都忘记了要通过这扇虚无之门。
而他也并不知道，此刻的唤虚，心中却是涌起了阵阵的焦急：“该死的，他已经找对了方向，没准真的能够让他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之后，姜云忽然抬头看向了四周，看向了那些已经开始各自忙碌了起来的姜村众人，脸上露出了明悟的笑容道：“他们虽然已经消失，成为了虚幻，但是他们却又真真切切的存在我的记忆之中，存在我的心里！”
“在我看来，他们就是真！”
“其实，我根本不需要纠结这些问题，我认为他们为真，他们就是真，我认为他们为虚，他们就是虚！”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全在我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