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在厉鬼面前装乖的厉鬼（11）
一番攀谈过后, 陆尹臻开始和上层讨论了起来，主要是关于这个不拘一格教养天师的计划。
原来他们是担心世界厉鬼太多而天师很少，只能被动地在一次次的灵异事件中等死, 这一次有了岑溪的帮扶后, 他们已经膨胀了
唔要按什么水准选天师好呢
陆天师昏迷没多久又支棱起来, 满眼火热地和旁边的萧老天师看着手上这些上了年头的古籍。
“轻拿轻放, 轻拿轻放啊, 这都是人类的瑰宝啊”
“天呐, 不可思议, 我从没想过还可以这么入道”
“人类有救了争取早日将鬼全消灭掉”
陆尹臻看向陆天师:“爸, 你觉得岑熙能信任吗”
“尹臻啊, ”陆天师突然沉默了会儿，“现在不是能信任的问题，是必须信任的问题。”
不提他突然拿出来的这些古籍，从肖和清的描述中就可以看出来, 岑溪的身份不简单，至少现在人类式微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和岑溪闹掰。
陆尹臻不理解:“我们不是有热武器”
陆天师摇摇头，“尹臻, 你知道饿鬼道有多大吗”
萧老天师看陆尹臻迷茫, 便解释道:“据传说, 世间分三千世界，却只有一个饿鬼道, 所有大奸大恶之人都在饿鬼道里。而饿鬼道只有一个管理者, 鬼母。”
陆天师感慨:“那天小肖说，鬼母对岑熙毕恭毕敬的，尹臻呐, 他不简单。”
“害，那些我们管不着了。再说了，”萧老天师乐呵呵的，“那小孩儿看着多乖啊，上面已经想着先表扬他一下，扩大知名度了。”
陆尹臻:“”
话虽如此，陆尹臻也没有过于纠结。虽然陆尹臻还是在怀疑，对岑溪那张无辜脸有些莫名的防备，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防备的，不得不说，岑溪真是一个令人矛盾的个体。
岑溪出来后，搭上的是肖和清的顺风车。
肖和清现在一口一个师父的叫得极其顺溜。
“师父，”肖和清暗藏期待，“去我那吗”
“下次吧，”岑溪摇头道，“我得先回我叔叔家一趟，他们突然找我，应该有什么事。”
肖和清低头失落，“哦。”
岑溪鼓励:“好好练，下次再去一次饿鬼道。”
肖和清又好了:“好。”
系统摇摇头，悲悯地看着这个前途无量的气运之子，心中无限感慨。
肖和清很快将车驶到岑哲宇家里，岑溪下车后，开始朝着多年未踏入的房子走去。
岑哲宇叔叔对原身还算不错，不过原身婶婶对原身就不怎么样了，那是个典型的贪婪女人，还没脑，容易被人撺掇着就做什么令人后悔的事。
才走到家门口岑溪就听见里面传来的细碎争吵声。
“你说话客气点，熙熙现在是天师了。”
“我还要怎么客气他都把我儿子弄成这样了”
“妈你别胡说，我好着呢。”
“哪好了那挨千刀的岑熙，我们家养他这么多年，他倒好，成了天师就来欺负你，我非得”
“行了，这些话你别在岑熙面前说。”
“老岑，你就知道护着你哥儿子我可怜的啊宇啊，你瞧着你这背呜呜呜老岑你要是不管我今天就和你离婚”
岑溪挑眉，手动敲了敲门。
岑叔叔立刻慌忙地起身开门:“请，请进。”
岑溪推门而入，发现岑叔叔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而岑哲宇则比较沉默，看着岑溪的眼中带着些瑟缩。
岑母直接尖叫起来:“岑熙你个白眼狼，你岑叔对你不错吧你居然还对我们哲宇做了这种事，他可是你表哥啊岑熙你没良心”
“你先小声点，”岑叔叔抿抿嘴，声音有些疲惫:“熙熙，能给哲宇一次机会吗叔叔会监督着哲宇改正的。”
岑溪皱眉，神情看着有些疑惑:“叔叔，你在说什么啊堂哥怎么了吗”
岑哲宇也适时弱弱地开口:“我说了，跟岑熙没关系。”
“儿子你别怕，妈在这呢，”岑母拍了拍岑哲宇，转头恶狠狠地看向岑溪，“天师了不起吗你当了天师就可以这么糟蹋你堂哥吗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当年还是答应了收养你。”
说着她开始哭了起来，岑叔叔一向没什么主见，就在旁边局促的干站着，仿佛这里不是他的家。
岑溪笑了:“婶婶说话可得注意点，不是我的锅我可不背，我都不知道你儿子干什么了呢”
岑母继续张牙舞爪:“不是你我儿子能成这样你看看”
她说着就要来扒岑哲宇的衣服，在拉扯下露出了背部的一角，岑哲宇猛地抽身出来。
“妈”岑哲宇爆发打断道，他面容扭曲了一瞬，还是强忍着苦楚，“你闭嘴”
岑母突然不闹了，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岑哲宇，眼中带着些希冀，“啊宇”
岑哲宇背上疼得发慌，但还是咬着牙道:“说了让你闭嘴”
岑母突然有些放心地安抚道，“好好好妈妈闭嘴，闭嘴啊。”
岑叔叔不忍心，转头看向岑溪:“熙熙”
岑溪玩味地笑笑，“是人面疮吧。”
岑哲宇面色一变，没再说话。
岑母皱眉:“什么人面疮”
岑溪答非所问:“婶婶有时间找我，不如问问你儿子给谁挡灾了，连人面疮都生成了，怕不是快死了。”
岑哲宇胆子小，做过最过火的事就是带着原主去精神病院吓唬原主，谁知道原主心脏病发死了。
按理说身上只背负了一条人命，还是去投胎的人魂，他是不可能得人面疮的，人面疮只有大奸大恶之人才会有。
但现在就有了，很显然是自己答应了帮谁渡疮。
岑溪眉眼弯弯，上次就觉得这小子气运变了不需要自己报复，这次一看，果然如此。
岑母小心地看过去，又不敢朝着自家儿子大喊大叫，只能再次挤兑岑溪:“什么人面疮不人面疮的是不是你又针对我儿子了”
岑溪睁着无辜眼，“婶婶，这可是会死人的东西，我怎么会做呢”
“死，死人”岑母一听就有些急了“阿宇，你告诉妈妈，你到底哪惹来的这些东西，妈妈帮你想办法好不好阿宇”
岑哲宇沉默了下，还是抗拒地摇摇头“你先让他走让他走”
岑母想听儿子的话，但她也知道不管是不是岑溪做的，这件事岑溪都能帮忙，所以一时之间反而没动静了。
岑哲宇有些怒了“我说话你是不是”
岑溪慢悠悠地坐到了沙发上“越恶越痛哦”
岑哲宇猛地闭嘴，眼底带着一丝埋怨。
都怪岑溪
要不是他，他岑哲宇现在就是流量主播，怎么可能还在这忍受人面疮的折磨岑哲宇咬牙，岑溪怎么就没死在危险区呢
不行，不能让岑溪看见自己的丑陋与无能
看见他死性不改，岑溪冷笑一声，声音幽幽的“婶婶可得看好哲宇哥了，这玩意儿弄不好，传染哦”
岑母慌乱不已，她手猛地从岑哲宇身上收回来，看见岑溪玩味的目光，又讪讪地靠近，只是有些怨怼地瞪了岑溪一眼。
一旁的岑叔叔连忙拉住岑溪，“熙熙，是你婶婶不好，你救救哲宇吧，看在，看在，”
岑叔叔咬牙:“看在我为你爸爸赴过死的份上”
岑溪看着岑叔叔的目光冷静而淡漠。
他知道，就在刚才，原主尚还残留的一丝意识已经完全消散了。
他自幼失去父母，还是很渴望亲情的，不然也不会任着岑哲宇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最终，这个家里的最后一个亲人也不再是亲人了。
岑溪看够了闹剧，勾嘴道，“两种方法，第一种，做好事，直到疮口自动隐去，不过一旦做了坏事，反弹加剧。”
“第二种，找到那个渡过去的人，反渡回去。我相信你儿子知道怎么渡。”
岑溪说完起身，声音意味深长“我猜，你们应该会选第二种”
他没再理会岑母的谩骂和岑叔叔的挽留，离开了这个地方。
外头阳光正足，给岑溪的内心带来了一丝暖意，照得岑溪懒洋洋的，有种想直接窝着等投喂的舒适感。
系统本来想问，但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很蠢，便低着头翻数据库。
没多久，它总算兴奋地抬头:“这是万豪渡给岑哲宇的”
岑溪声音慵懒，“聪明。”
系统美滋滋的
万豪在余宅的时候，气息太干净了，除了怨尸粉带来的气息，一丝怨气孽障都没有。
可他的面相可不是纯善之人，普通人尚且有些小恶呢，他却没有，看着太过于不正常。
等岑溪看见岑哲宇面相变了，才惊觉，估计是万豪做了什么事。
不过这也都和岑溪无关，狗咬狗的戏码，岑溪只需要在最后给险胜的那一位补补刀就行。
系统想明白后，顿了顿，还是提醒道“宿主，你现在流量是虚的，还是得抓紧直播才行。”
岑溪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看上去颓废不已。
系统慌了“宿主你不会要罢工吧”
“没，”岑溪面不改色，“吃饱了，有点困。”
系统梗咽“那，那你还不控制”
岑溪反问“你碰上无主的气运会吸吗”
系统“那当然好吧qaq”
岑溪想着已经直播过一次了，虽然没看见鬼，但好歹给他们看了一直都很好奇的普安区，干脆就休息几天。
他朝着街口走去，正准备回家，手机突然又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岑溪有些不虞“喂”
于主管的声音带着喜气“岑天师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岑溪好笑“给我找到高危区了”
“没没没，”于主管连声否认，“是这样的，您当时签订的合约不太适合了，我想找您过来重新签订合约。”
岑溪挑眉“又有热搜了”
“不是，上一次就该换来着，”于主管讪讪地“不过您最近直播是不是跟上面的人有了些关系”
按理说岑溪应该是和他们没关系的，不然也不会叫着他帮忙找高危区了，就是
于主管想着那铺天盖地的热搜和刚才接到的通知，内心就不停地嘀咕，这都是什么事。
他还在想着自己有了一个天师主播，黑猫马上走上光明的未来了。然后就立刻告诉他，这个主播就被上头给扶持了，也不知道要不要收编
岑溪沉吟了一下“合约直接电子的吧，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于主管也不敢继续问“欸欸欸应该的应该的，天师好好休息”
岑溪继续道“没有救，只是有些小合作而已，给什么都接着就是。”
于主管只能继续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等挂断电话后，岑溪先是打了一辆出租。
“你，你是岑溪”
岑溪微微颔首，报了大学的名字就闭口不谈了。出租车司机只好憋着满腔的话沉默开车，寂寞得不行。
等他开了一段时间后，闭目养神的岑溪在出租车司机的欲言又止下，面不改色地打开热搜，不出意外，他确实爆了，就是爆的过程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岑溪低头注视着热搜，在系统的嘲笑声下，他默默在直播间挂上了一个请假条。
黑猫岑熙自闭三天，开了就直播。
粉岑熙，你得到了什么
第一次户外直播，他看着空荡荡的医院，笑了，我看着凶巴巴的厉鬼，哭了。
第二次户外直播，他看着哭唧唧的徒弟，笑了，我看着哭唧唧的徒弟，好吧我也笑了。
第三次户外直播，他摸着热乎乎的新徒弟，还是笑了，我看着威力更大的他，泪流满面。
讲真，按这个播法，鬼见愁岑熙还能让我看什么
看他徒弟。
看他玩徒弟。
看他娶我。
楼上滚
第一个热搜成功把岑溪推到了爆红的流量上，有粉丝从祁风的微博上扒出了岑溪的室友们，三个室友都是帅的一批还很有身份的那种帅哥。
加上大主播祁风，和一个超级男神肖和清，岑溪一下子就成了全民主播，还有不少人在微博上说岑溪只会炒作，没作品支持的，不过暂时都被声势浩大的热搜给掩埋了过去。
按理说这个时候岑溪应该抓紧直播巩固一下直播人气，好凭此来奠定自己的主播名声。
不过一来岑溪要是真的达到目标就该离开了，可他还得帮着气运之子解决这个世界的漏洞。二来，他现在是真的吃到犯困，于是索性就直接鸽了三天。
除了这一个热搜以外，岑溪还被连挂了三个热搜在微博上，分别是岑溪徒弟，岑溪赠书，熙粉为争正宫之位内乱分裂，还有不少的明星主播在里面蹭流量，不过这些岑溪都没再关心了。
他真的回去，睡了三天
第三天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电话已经被打爆了，他充上电，发现最多的还是陆尹臻发的，是想让岑溪来看看他们弄的天师学院需不需要有什么改进。
岑溪看着他们发过来的策划，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一滋溜的建议，然后总结“地点可以用普安区，那地方链接饿鬼道，方便。”
陆尹臻“ok，方便过来吗”
岑溪沉吟了下“方便直播吗”
陆尹臻“可以。”
于是岑溪还是带着手机再次踏上了普安区。
第二天，陆尹臻和肖和清一起，非常效率地在普安区等着岑溪。
岑溪是直接开着直播过来的，看见两人已经到了，还稍表了下歉意“来晚了。”
肖和清摇摇头“刚到，师父，能进去吗”
我就想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y的交易说给我听听
心情复杂，本来我还说岑熙碰瓷我男神，结果发现我男神叫得比谁都顺嘴。
岑溪也挺无奈的“间隔最好超过一个星期，不然你身体受不住。”
肖和清有些失落。
岑溪也失落，吃饱多香啊但是真让他去，估计没多久就要凉凉了，岑溪也只能歇了心思。
他安抚自己，没事，等学院建好了，他就可以天天进去打猎了。
岑溪想着，不经意地问“什么时候开始招人”
陆尹臻倒也没什么避讳“我们刚看完了古籍，正在筛选第一批学生。要求已经拟好了，等学院建好就可以招生了。”
“尽快吧，”岑溪声音轻缓，“时间不多了，最好双线进行。”
陆尹臻神色一变“您的意思是”
肖和清抿抿嘴，带着些忧思“我爷爷也说时间不多了。”
岑溪继续说完“再不快点，饿鬼道可能得封上了。”
陆尹臻“就这”
岑溪疑惑“不然呢”
他一点不担心末日，世界线要是其他末日还好，要是鬼，撕碎还是吃了他都可以。只是那天鬼母已经看见他了，说不定正在满世界的找裂缝，企图让岑溪别再回去。
所以岑溪得需要更多的生魂过去，直接强买强卖，让鬼母弄个临时通道，顺便将原来的通道给封上。
陆尹臻深吸一口气“好的，那我们先看看学院怎么建”
他走在前面，后面的岑溪一边和直播间的粉丝唠嗑，一边看见一个绝佳的地形就开口做建议
“这里，挺适合弄一个万鬼阵的，到时候抓几只厉鬼进去，进来的学生先来这里练胆，胆小勿入。”
胆小勿入熙熙你是在说自己吗
抗议抗议某主播都可以纯洁无辜胆小害怕，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岑溪瞥了眼弹幕，无辜看回去“我可以鬼见愁，你们能”
我居然，难以反驳。
岑溪瞎转着，继续建议
“这里，弄个”
“这里，可以”
观众越来越麻木，特别是有特殊渠道知道自己可能当第一个进去吃螃蟹的人的，脸都僵了，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挂在岑溪直播间里。
他们还在恍恍惚惚地安慰自己，突然听见他们粉的主播道
“对了，需要监督员吗我可以纸人，保证每一名学生都能用更饱满的姿态进入到学习中去。”
陆尹臻眼神复杂“我现在终于相信了。”
岑溪抬头“什么”
他声音无奈“你教书经验丰富。”
肖和清“”
做，做个人叭
虽然这次的户外直播还是没怎么看见鬼，但效果倒是出乎意料的不错，他们的第一所天师学院的建立，是在他们的眼睛底下出来的，每个人心中都与有荣焉。
等到看见官方发的招生简章后，大家才有了真实感。
一直一来，离他们很遥远的天师，第一次这么近。
一间昏暗的小屋里，老旧的台式电脑发出淡淡的微光，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的女生看着屏幕里断断续续出现的各种热搜，无神的眼里突然闪现了些许的泪花。
不久，她似乎翻到了一条微博
小萌又是新的一天，我从我老公熙熙的怀里起来，他甜甜地朝着我撒娇，无辜纯洁的大眼睛问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连忙亲他一口，表示姐姐爱你的呀
中午，我吃着肖和清给我做的饭，祁风还在微博上不停地cue我给我拉人气，我不好意思，我老公还义正言辞这都是他们该做的。
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我不禁仰天大喊熙熙，你什么时候娶我
她死死地盯着这一段话，仿佛正在经历这一切的都是自己，她拿着岑溪的古书，高傲地看着上层对自己用上敬语，看着可望不可即的肖和清叫自己师娘，看着岑溪像捧宝贝一样将自己捧在怀里。
“都是我的，原本都是我的”
她低声喃喃道，然后机械地开始在微博上评论
“岑熙喜欢我。”
“他还给我送过情书。”
“他看着我的眼神卑微又可怜，可我当时只把他当弟弟。”
她一条一条地往里输，仿佛这一切才是真实。在网友们的各种嘲笑下，她神经质地笑了一下，眼中突然有了一丝清明
“岑熙，这是你逼我的”
电脑反射出一阵幽幽的光，她似乎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过渡章有点卡，我尽量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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