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朱雀夫人
“小明，变回原形。”
一声令下，地狱犬身上的蓝色火焰再度出现。
现在它已经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火焰，不把其他东西点燃。
林一伞看着精神抖擞的小明暗暗点头，这家伙越来越像灵兽那么回事儿了。
昏暗的灯光、安静的街道，一切都衬得小镇越发诡异。
幽灵、黑夜的禁忌、怪鸟朱雀、阿毛的谎言、剧本化的镇民、异变的尸体，以及出门前的特意叮嘱……
他脑中将之前所有察觉到的异样串联到一块，若有所思地盯向丽莎夫人的大门。
林一伞此刻心情沉重无比。
这些房子，就像被构建出来的模型。
也许之前他判断错了。
动物园并不是所有诡异的关键点。
……
没有人回应。
林一伞考虑了片刻，试着像之前一样推了推门。
关得严丝合缝，十分结实。
显然，这幢房子和其他的不一样，里面是有人的。
“如果不开门的话，我就闯进来了。”
他停下敲门的手，就像是在和一个老熟人面对面聊天一样，以极其低微的声音说道。
“吼——”
等不及他吩咐，小明在旁边躁动起来，
（破门这种事情什么的，最刺激了！）
“园……园长先生……”
阿毛的声音在门后小心翼翼地响起，
“我不能开门，妈妈会生气的……”
“那你可以让丽莎夫人跟我说两句话吗？”
林一伞朝小明摇摇头，示意它不要那么激动。
屋内传来乒呤乓啷的声音，两分钟后，丽莎夫人在里面温柔地问道：
“林先生，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帮到你的吗？”
林一伞从手套中掏出抽抽噎噎的巨蛋，隔着门捧到了丽莎夫人面前，
“我有一个疑问，你之前说小镇上没有动物，那今晚的那只怪鸟和这个蛋，又是怎么回事？”
“……”
屋内沉默下来，似乎是在思考。
“林先生，真是抱歉，那只蛋不是你带来的吗？还有那只怪鸟，我从来没见过呢。”
“是吗？”
林一伞眼神凌厉地盯着门，
“可是那只怪鸟，脖子上有被人掐过的淤青，我在想，那道淤青，是不是和丽莎夫人你脖子上的一样呢。”
“……”
屋内再度陷入沉默，周围的气压开始降低，天空中的乌云聚在一起，隐隐有暴雨的趋势。
“贪玩的孩子，总是要回家的不是吗？”
林一伞摸了摸巨蛋的壳，往门前又递进了一点。
巨蛋此时已经停下了抽噎，僵硬地在他手中一动不动，似乎在害怕什么。
“砰！”
门被从内打开，里面没有什么小孩子，只有一道巨大的黑影。
“哎，阿毛就是太调皮了，怎么办，他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
一只巨大的红色朱雀口吐人言，缓缓从屋内走了出来。
它的毛通体顺滑，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一颦一动都尽显高贵，美中不足的是，脖子上有一大片羽毛，凌乱了些。
“丽莎夫人，不，我觉得应该叫你朱雀夫人……”
林一伞朝她行了个镇民惯用的礼节，
“要不是今晚那具异变的尸体找上门来，我想任何人，包括我，都很难发现你的踪迹吧。”
朱雀听见他的话，抬头望向天空，似乎是在欣赏夜色一般。
“是的呢，和林先生相处的两天时间里，我和阿毛都很开心……要不是那些突然闯入的人，我想，在这里的孤寂时光，有林先生陪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些镇民？”
林一伞点了点头，肯定朱雀话的同时提出了疑问。
“也没什么好隐瞒了，咳咳……”朱雀用嘴喙啄了下那枚巨蛋，像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林先生，还记得码头那些幽灵吗？”
“记得……”
他立在门口，洗耳恭听。
“这里是一座死镇。在我来到之前，幽灵就在那里了。要知道，漫长的岁月是很孤独的，孩子长大需要伙伴，
所以我别无他法，只能照着幽灵的模样，幻化出了那些镇民来陪阿毛……咳咳……”
果然，林一伞证实了心中第一个疑问。
“所以，在码头你受到试炼者伤害的时候，那些人才会表现得那么怪异吧。”
林一伞接过朱雀的话，“那镇民的消失，是你做的吗？”
“咳咳……”
朱雀点点头，神情中带着一丝疲倦，“是的，白天坚持幻化已经很累了，晚上我需要好好休息。”
“动物园的那只怪鸟也是你变出来的替身吧，但是我不太明白，那具尸体为什么要伤害你，难道是苦肉计吗？”林一伞接着问道。
“不。”朱雀茫然地摇摇头，
“怪鸟的确是我所变，就在今天中午，我突然感觉到与一些镇民在逐渐失去联系。就像……我与这座小镇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了一样……”
“所以我才特地叫阿毛告诉你，晚上不要出去。”
林一伞蹙眉，纠正道：“不是阿毛，是你变成阿毛的样子……”
“咳咳……你怎么知道……”朱雀听见他的话，尾巴上的羽毛抖了抖，“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面条，妈妈的味道。”林一伞提醒她。
“黑夜的禁忌又是什么？”他接着问道。
朱雀硕大的眼珠子转了转，一脸娇羞，
“哎呀，那是我吓唬你的，要知道人家一直幻化成人，是很累的。总得变回本体的样子吧……再说了，除了幻化，我完全没有自保的实力呢……”
林一伞扶额，敢情人家编出这么个理由，是想在夜晚放飞自我啊……
“咳咳……”
咳嗽声越来越勤，林一伞将眼神移到了朱雀受伤的颈部，皱起了眉头。
“吱吱——”
白白突然从他的领口钻了出来，刚才它吃了那颗珠子一直在沉睡，现在终于醒了。
大部分的疑惑已解开，林一伞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朱雀夫人，你幻化的实体死后，会变成什么样？”
“？”朱雀夫人愣住，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当然是直接消失啊……”
林一伞沉下眼眸，思索了一番，转身面向黑暗：“我想那具尸体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而是在这座小镇上，还隐藏了一只群在暗处的老鼠！”
白白：吱？
“刚才我随意推开了一户大门，却被一股神秘力量吸了进去。而本该消失的户主却变成了腐烂多时的尸体。”
“不过，我发现它们其实并非你所变幻，而是码头上的那种灵体。”
“就好像，有人在等着我走入布好的圈套……”
听见他的话，朱雀皱起了眉头。
越过林一伞，她望向了街道的深处，仿佛那里面就要有什么东西出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