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破大立
真气稳定后，高振霄对白衣老者问道：“师父，您怎么会来这里？”
老者双手负后，说道：“等会再说这个，先解决眼下的事情。”说完，老者身形一闪，出现十丈外。抬头看向城墙。
不知道什么时候，城墙门楼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与老者一样一身白衣，捋着胡须，神态自若。另一人身穿青衫，一手负后，斜视睥睨，非常霸气。
白衣老者，也就是高振霄的师父秦尚，冲着两位同辈之人，朗声道：“老泥鳅，你不在东海孤岛养老等死，跑来这天运城臭显摆什么？还站那么高，不怕摔死？”
听着一生宿敌秦尚的出口嘲讽。
一身青衫的东方镇海刚要开口，却被身边的钦天监监正袁天方拦下，“秦老友，今天发生的一切，本就是庙堂之事，你作为江湖泰斗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
袁天方说话刁钻，一开口就牵扯出江湖庙堂，换成别人早就哑口无言了，可是，活了几十年的秦尚会被他吓住，那才是笑话，一声冷笑，“庙堂出了什么事，我不管，也管不着。不过，我徒弟被人欺负，他们以多欺少，我不能不管吧？”
秦尚说完，又是一次瞬身，出现在百米外的蓝长子身边，一掌拍下，重重拍在其头顶。
蓝长子刚才被轻轻一甩，飞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受了伤，现在又挨一掌，彻底没了气息。
看都没看已经是尸体的蓝长子，拿起插在地上的长枪，轻轻一抛，飞到了门楼两人中间，“我没记错的话，这小子好像是三十年前被游龙山庄赶出来的大弟子吧！他是不是江湖之人？”
不等袁天方说话，不顾东方镇海的怒火。
秦尚又到了用刀武夫的身前，一脚踢在其胸口。“这个是寒月山庄的，算不算江湖之人？”
“乐昭山的和尚，不说是江湖之人，但也没有官职在身吧？”
“不到二十岁，在江湖就小有名气，善使短戟。”
“这个，在你的破岛上学过几年吧！不堪一击。”
一连杀死五人，只剩下国师刘何与命悬一线的书生，一一说出他们的来历，以此说明他没有多管庙堂上的事。
见识了什么叫目中无人，一向好脾气的袁天方，现在已经是怒火中烧，“秦尚，你这么做，不怕给百鸟山带来灾难吗？”
“哈，你吓死我了，百鸟山除了我，就是几万飞禽，你带兵去啊！抓到我，算你袁天方的师门教的好。”
在三人马上就要一触即发之时，城门缓缓打开，五百黑衣穿甲士卒排成队，站道路两边。
至于白天为什么会城门紧闭，就是不想让太多人看到今天发生的一切，留个好脸面罢了。
刚才天象的原因，路上的行人本就不多，几乎没有，这样想来的话，天时在宋。
一辆马车出现在道路中间，前有六匹骏马驾驭，车身镶嵌金银玉石，刻有龙凤图案，真是尽显皇家尊贵豪华气派。
高振霄见此知道该自己出面了，若是再让师父挡在前面，就有侠以武乱禁的意思了，百鸟山的情况确实如师父说的一样，但在江湖中还是有几名师兄弟的，总没有连累他们的道理。
走到师父身前，高振霄轻声说了几句，秦尚点头同意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高振霄向马车而去。
被两名持戟郎拦下，高振霄没有做任何举动，如他所料，马车内传出宋昂的声音，“让他过来。”
依旧行礼，不过不是大礼，而是俯身一拜，高振霄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抛开今天的事，自己的一切都是宋家给的，现在不过是想收回，没有对错。
车厢内再次传出声音，“把那个孩子留下。”
“不得染指周围几州之地。”
“以后西川军人数不得超过十万。”
“朕就让你走。”
声音很冷漠，三个条件直接开门见山。
因为太多的牵绊，高振霄无法拒绝，就算回了西川，照这三个条件发展下去，西川二十万士卒依旧没有好结局。
沉默许久，想明白了很多事，心中默念，“大破大立。”
这一刻，高振霄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两道剑眉如黑墨，眼光射寒星，语气有不甘有无奈，“我留下，让我妻儿走，西川还给陛下。”
说完这句话后，高振霄轻松了很多，他不再欠宋家，不再欠大璃了。
马车内的宋昂，迟迟没有说话，站在马车旁的高振霄因为心境的变化，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盛。
“好！”
一字话毕，马车原路返回，浩浩荡荡。
告诉了秦尚王府的密室，有师父在，他不怕大璃反悔，又和师父说了一遍刚才的对话，以及往后的想法。
高振霄转身看向天运城王府的方向，好像能看穿所有的阻碍，密室中，妻子已经醒来，眉头紧皱，尽是担忧，怀中的儿子很平静，没有像其他初生儿一样，嚎啕大哭。“真舍不得你们啊！”
说完，又抬头望向天上，朗声道：“这个境界真是玄妙，终于知道了江湖人心神往之的原因，不施展一次，有些浪费多年的习武。”
声音由雄厚真气激荡而出，响彻天地间。
体内真气再次混乱，一道道鲜血从肉体几处重要穴位喷出。
一位让敌军闻风丧胆的沙场凶神，草草结束了生命。
门楼上坐镇的两位，见高振霄自尽后，飘然而去。
秦尚没有阻拦，因为在徒弟的想法中，今日的恩怨，远远没有结束。
还有最后那句话。
“师父，成全我吧！”
瞬间多了一些沧桑，秦尚将手指放在嘴边，像高振霄上午一样，一声口哨响起。
秦尚用雄厚真气裹起徒弟的尸体，放到一只巨大白鹤背上。
“你先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