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叶霖熙一脸骄傲道:“自然,你看我生的如此俊朗妖娆,不是蛇妖还能是什么?”
“你把这两个词放在一起说听着不别扭吗?”池渊皱眉道。
池渊四岁那年和父母去大山里游玩,不小心被蛇咬了,不过好在那条蛇不是毒蛇,但他报复心强得很!自那天之后他不但不害怕蛇,反而化悲痛为食欲,每天都会偷喝一口他爸泡了蛇的酒,就当是为自己报了仇,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和他父母闹掰的那天。
池渊小声嘀咕道:“好久没喝了呢。”
叶霖熙问道:“喝什么?”
池渊打哈哈道:“没什么。”
随后他朝着内室喊道:“穆姑娘,你把我徒弟拐来,不会只是为了要听我们闲聊吧?”
这时只听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道:“公子声音这般好听,就是让奴家听一辈子,奴家也是听不够的。”
这时从内室的屏风后方传出“叮铃”声响,伴随着铃声慢慢地走出一位身着红色纱衣,碧玉年华的少女。
那少女赤着双足,脚腕上戴了一只金色脚环,上面还有一对金色镂空的小铃铛,头发盘的松松垮垮,加上那根唯有的金簪多了几分风情之意。
少女走到庭前,跷着一双修长的美腿在椅子上坐下,桃花般的双眸紧盯着池渊,说道:“神仙果然与寻常道士不同,我变成那样都能被你认出来。”
池渊轻哼一声,道:“从众人口中便可得知孙富商十分不待见你,怎么可能会说出‘我那可怜的儿媳?’这种话?在一个,你但凡稍微隐藏一下自己身上的鬼气,我都不一定一眼就能认得出你。”
池渊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在下没想到的是,花楼第一艺妓竟然不过碧玉年华?”
“年纪轻轻就死了,真是可惜了!这应该就叫做红颜多薄命吧!”池渊心想。
穆缇花得意道:“谁叫本姑娘相貌过人,又唱得一手好曲儿,不过半年就当上了我们那里的头牌。”
她双眼含羞的盯着池渊:“公子若是想听我唱曲儿,奴家愿意为你唱。”
这小声儿媚的,也就只有池渊这种直男非但没有任何触动,反而觉得黏糊糊的腻歪。
别问,问就是穆缇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池渊直言道:“这就不用了。”
叶霖熙插嘴道:“听听也行。”
穆缇花却只听见了池渊说的话,皮笑肉不笑道:“想当年别人想听我唱曲儿,都是要花上万白银排个三天三夜才能听我唱半个时辰的曲子,如今人走茶凉怕是没人记得我了……”
池渊问道:“你怎么不跑?不怕我收了你?”
穆缇花道:“没什么好怕的,再说就算我跑就真能跑的掉吗?你不还是会杀了奴家。”
池渊道:“确实,那我这就送姑娘上路。”说着便扬起手要送她彻底归西。
穆缇花道:“你就不想听听我与小铃铛的故事?”
池渊猛地刹住要送她上路的手。
“小铃铛?谁是小铃铛?孙家大公子?”池渊问。
谁知穆缇花一听见“孙家大公子”这几个字忽然脸色突变,与刚才的淑女形象完全搭不上边,活像个老怨妇。
她呸道:“呸!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这么称呼?”
池渊疑惑道:“那是谁?总不能是孙二公子吧。”
穆缇花听见“孙二公子”这几个字的时候表情柔和了许多。
点了点头,道:“他就是小铃铛。记得那是十年前的一个秋天——”
池渊比了个“停”的手势,说道:“我可不喜欢听反派说自己的陈年旧事,快些让我送你上路。”
说完便扬起手要重新送她归西,谁知那女鬼丝毫没有停下嘴的意思,慢条斯理的继续道:“我和小铃铛初见时的情景——”
池渊瞧她这架势,像是要说一堆没个五六七八章说不完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立马阻止道:“唉唉唉!这些你就不用说了,我杀了你这个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拜拜了小姐姐。”
说完又要动手,但却被叶霖熙拦了下来:“你性子怎么如此急躁,她又跑不了,我们何不听这位姑娘说说她和那位小铃铛的往事?”
池渊是真的不好奇,但转念一想叶霖熙说得也对,反正她也跑不了,就当听睡前故事了,干完这一票,回去睡大觉。
他也找了个椅子坐下,陆桀姚瞧见了赶紧跟在池渊身后,见他坐下自己就紧跟着坐在了他身边的椅子,像是生怕叶霖熙会和他抢这个位置。
叶霖熙看穿了这小家伙的心思,也没说别的,坐在了陆桀姚边上的椅子,他们两个把陆桀姚夹在中间,一起听穆缇花说自己的往事——
十年前的一个秋天,那时候的穆缇花才刚刚当上花楼的头牌,那时真就如她所说,来看她的人要拿上万白银,排个三天三夜的队,每次只有十个人能进去,而且只能听她唱半个时辰的曲子,到了时间就会被人赶走,要想在来听除非出去重新排队。
自然是有人花重金要求插队,或者买穆姑娘初夜,但人家不愿,她说过想看她就是要经得起等待。
那个时候穆缇花每天只演出两次,何等的风光。
今日和往常一样,穆缇花在房里梳妆打扮,这时候她听见外面有打闹声,她已经习惯了,毕竟像这种为了插个队早些见到她的人每天都有。
她坐在镜前,画着同样的妆容,穿好衣服,像往常一样在开场前的空暇时间,站在窗前看着那些粗鄙的男人为了见她一面大打出手。
每次她都会想:“若是能有一个只爱我这个人的男子出现就好了,若是真有这样的男子,我一定毫无条件的嫁给他。”
这是她自打进了花楼就一直都在想的一件事,她的那些小姐妹都说:“世上哪有这种男人,除非是个傻子。”
可她偏偏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一个只爱她的男子,只要一心为她一人哪怕那人是个傻子。
这时她注意到了一个和那些粗鄙男子相比格格不入的年轻人。
此人皮相甚佳,长得高大确不壮,就是看上去傻傻的。
只见那男子一副“老子都不惜的插队,老子直接进去找穆姑娘让她和老子私奔”的架势径直往花楼门口走。
而站在原地排队的人瞧见这位虽然气势汹汹,但又傻里傻气的人这副架势登时就把他拦住了。
那个被拦住的年轻男子不明所以的瞪着大眼睛,十分礼貌的对他们道:“借过。”
说完便要绕开他们继续往前走,可刚走两步却又被人拦住,他又说了一遍:“借过。”
就这样循环了四五次,那群人早就没有了耐性,可那男子仍然面不改色,一点也不急还在对他们道:“借过。”
其中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袍的男子忍无可忍,边推他边骂道:“你小子他妈的脑子有病啊?没看见大家伙都排队等着呢吗?你他妈的眼睛让狗吃了还是怎么着?”
那男子听自己被人骂了,眼睛顿时就红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边哭边喊:“有人欺负我,呜呜呜——”
坐在二楼看戏的穆缇花瞧见这一幕直接笑出了声。
这时远处跑来两个穿着同样蓝色衣服的壮汉,跑到那男子身边,喊道:“二公子,这里没有什么世界上最美声音最好听的铃铛,那人是骗你的,咱们回去吧。”
那两个人口中所说的二公子正是孙富商的二儿子——孙楠舟。
孙楠舟看见自家的护卫来了,直接撒起泼来:“呜呜,他们欺负我,他们全部都欺负我,他们要抢我的铃铛,呜呜呜——”
那两个护卫十分无奈:“二公子,那里真的没有什么铃铛,真的是那店铺老板骗你的。”
孙楠舟坐在地上继续撒泼道:“我不管我不管!你们也骗我,你们把他们都赶走!我要去里面找铃铛!”
那护卫虽然无奈却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只得叹气道:“二公子,咱们在这里可不能像在家那般胡闹,这里势力的人遍地都是,咱们快些走吧。”
孙楠舟继续撒泼,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哭着喊:“我不管!你们都骗我!呜呜——”
楼上的穆缇花热闹看的不亦乐乎,她认为眼前这个俊朗男子,便是上天赐给她的傻小子。
孙楠舟继续在地上撒泼打滚,那两名护卫万般无奈,谁承想他们一个不注意孙楠舟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喊道:“哈哈哈!你们可真笨!我要找我的小铃铛去了!”
笨的是你啊!傻孩子!跑都跑了,本来都没有人注意的玩应,被你这一嗓子喊的那些人直接变成了追踪导弹,不炸死他不罢休。
孙楠舟虽然个子高,腿也长,但跑的却很慢,刚跑到花楼门口就被那些人拦了下来。
刚才那个身着墨绿色长袍的男子怒道:“好啊!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他腿打折,看他以后还跑不跑的动!”
那两名护卫见自家公子终于还是给自己找了麻烦,表示很想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但这毕竟是主子的儿子,要是在他们看着他的时候缺了个胳膊断了条腿,等他们回去孙富商还不得把他们的胳膊腿给换个地方,要怪就只能怪他们今天命不好,抽签抽中了最短的两个,只好认命了。
只见有四名壮汉手拿着木棍跑到孙楠舟面前,扬起棍子便要往他身上招呼。
那两名护卫急忙冲了上去,不消片刻便把那四名壮汉给打了个落花流水。
要看好这样的人,孙富商自然是花重金雇了好几个功夫了得的人,可就算是功夫再了得也架不住人多。
只见那群富家子弟又不知从哪里召唤出了二十多个人,个个手拿木棍,这次被打的落花流水的变成了他们两个。
孙楠舟看见自家的护卫被人打了,登时气的小脸通红,跑过去把那二十多个人一个一个的用力推了一遍,每推一个人就说一句:“让你打我家护卫!”
“竟然……有些可爱。”穆缇花心道。
那群人竟然就这么看着他一个个的推人,推完那二十多个壮汉又要去推围观的富家子弟。
穆缇花感到大事不妙,径直往出走,却被一名妓|女拦了下来:“穆姐姐,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这个时候要干什么去?”
穆缇花被她这一声姐姐唤恶心,嫌恶道:“你比我大了一轮,日后还是别再叫我姐姐,听的我恶心。”说完便径直朝楼下跑去。
孙楠舟还在一脸认真的推着别人,直到推到那绿袍男子,那男子反手把他推了个大跟头,又给了他一个大鼻兜。
“你小子真他妈找死。给我打!打到他不能动为止!”
那些壮汉听命,拿起手中的木棍径直往下打,打的孙楠舟直“哎呦”。
而此时,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