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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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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渊落下门闩,转身把蜡烛吹灭,对站在桌边的陆桀姚道:“还看什么?睡觉。”

    陆桀姚闻言走到床边,脱下小粉鞋撅着小屁股爬上床,在里边躺下。

    池渊没有立刻躺上床,而是站在床边围着床设了个结界。

    他这人没什么安全感,怕黑,在加上听叶霖熙说自己是被魔尊打下来的,万一魔尊知道自己没有死,回来找他可怎么办?所以还是设个结界稳妥一点,最起码比他弱的人会被这个结界给阻隔在外面,但若是比他强的这个结界顶多能撑个一分半分,不过这也有足够的时间让他炸墙逃走了。

    他在陆家那几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主要就是图个心安嘛!

    待结界设好后池渊才躺下。

    他管这个结界叫做“蛋壳”。原本是没有名字的,是因为陆桀姚从蛋里孵出时,那蛋壳看上去坚硬无比,特别有安全感,结界这才有了名字。

    陆桀姚躺在里面,眼睛盯着结界上方飞着的两只金色近乎透明的骨鸟看。

    除了结界里面的人,外人是看不见这个结界的,而结界上方飞着的金色骨鸟,是池渊在熟悉这身法术时意外变出来的,只不过那时变得虽然能看出是只鸟,样子却很难看,头和尾巴都长错了地方。

    他看这鸟会根据输入的法术多少来调节亮光,便不断的琢磨,经过好几次失败改进后,变成了现在这个能根据法术灌注多少,来调节亮光和大小的金色骨鸟,简称——灯!

    陆桀姚躺在床上,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两只发出微弱柔光的骨鸟看,时不时还探出小手去和骨鸟玩。

    池渊看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两只骨鸟,便问道:“喜欢?”

    陆桀姚点头道:“嗯,喜欢!”

    池渊闭上眼,道:“改天教你。”

    听他这么说,陆桀姚十分兴奋。

    虽然激动但又怕声音太大吵到池渊,便小声确认:“真哒?谢谢师尊!”

    “嗯,睡吧,这些钱只够住一晚的,明日吃完早饭我们便走。”

    陆桀姚嘴上说着知道了,可眼睛却丝毫没有要离开那两只骨鸟的意思。

    就因为他这样看骨鸟看到后半夜,导致他第二天早上被池渊打着屁股喊都没喊起来。

    池渊叫了他好半晌,可陆桀姚连动都没动一下,就只好自己先去吃早饭。

    池渊走下楼梯,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个肉包子一碗米粥,一边看着窗外人来人往赶集市的路人,一边等菜上桌。

    不消片刻,一个人走到他桌边,池渊脱口而出:“还知道饿?”

    他原以为是陆桀姚,可转头看见的却是昨夜那个叫叶霖熙的男子。

    叶霖熙毫不客气的在池渊面前坐下,像是要与他共进早饭的意思。

    果不其然,饭一被端上桌,叶霖熙就把仅有的一个肉包子给抢走了,只给他留了一碗米粥。

    池渊皱眉道:“你抢我的包子做什么?你那么有钱自己不会买吗?非要抢我的。”

    叶霖熙好不要脸道:“你的好吃。”说完他咬了一口肉包子,继续道,“这顿当你请我,下次我请你吃点好的。”

    池渊便没再理他,端起那碗粥慢慢喝了起来。

    等他喝完粥,叶霖熙吃完包子,陆桀姚才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从楼梯上走下来。

    小家伙晚上爱贴着池渊睡,早上醒来时见自己师尊不见了就出来找他。

    因为还没有睡醒,脚下有些飘,一个台阶迈空了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在一旁招呼客人的店小二看见了急忙跑过去把他抱起来。

    一边查看他有没有受伤一边问:“小姑娘,你没事吧?你是谁家的小孩儿?你爹娘呢?”

    他这一摔可把店小二吓的不轻,生怕这孩子在店里摔出个好歹来,人家爹娘在讹上他。

    这一摔把陆桀姚彻底给摔醒了,他强忍着泪水,拍拍衣服上的灰土对店小二摇了摇头跑去找池渊。

    而坐在窗边的池渊看见陆桀姚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对店小二道:“再来一个肉包,一碗米粥。”

    店小二见这孩子还能跑,便放下心来应道:“得嘞!马上就来!”

    陆桀姚跑到池渊身边,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不曾掉下一滴,就这么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池渊看他这副模样有些心软,柔声问道:“疼吗?”

    陆桀姚听自己师尊这么关心自己,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瞬间就爆发了。

    “哇哇”的哭声特别大,邻桌的几个人都纷纷转头看向他们。

    池渊讨厌小孩子哭,也讨厌一群陌生人盯着自己看,便吓唬他:“你若是在哭就只给你喝粥,肉包子可不分给你!”

    果然,陆桀姚被他唬住了,顿时就不哭了。

    在一旁看热闹的叶霖熙,见他对孩子如此苛刻有点看不下去了。对陆桀姚道:“孩子,不要怕他,你师尊不给你吃肉包,我请你吃!”

    池渊抢先道:“事不宜迟,反正我钱还没付你再多点些来,你这荷包这么鼓,一顿饭钱还是请得起吧?”

    叶霖熙道:“你可真是三句不离我请客啊!成!”随后对店小二道,“小二!再来六个肉包!”

    “好嘞!”店小二应道。

    叶霖熙看着坐在池渊身旁的陆桀姚,问道:“他是小男孩吧?你怎么给他穿小姑娘的衣服?”

    池渊道:“你也知道我没有钱,怎么给他换衣服?就这么穿着吧,反正他长的这么奶别人也看不出他是个男孩。”

    叶霖熙疑惑道:“什么叫做长的‘奶’?”

    池渊摆了摆手,道:“说了你也不懂。不过你是怎么看出他是男孩的?我感觉他现在的样子不管怎么看都像个小姑娘。”

    叶霖熙单手杵着下巴,回道:“原本我也没看出来——”

    昨日夜里陆桀姚去上茅房的时候看见点了一桌大鱼大肉的人。自从他破壳而出起就没有吃过一顿饭,更别说看见这些美食了,便顺着香味走过去,站在桌边吞咽着口水。

    而点菜的人正是叶霖熙,他瞧这个“小丫头”馋的直咽口水,便撕下一个大鸡腿,举到他面前晃了晃。

    “想不想吃?”

    他当然想吃了,但池渊在路上同他说过“陌生人给的食物不能吃,如果食物被下了药,你这辈子就再也见不着我了。”

    所以陆桀姚只是看了看,吞咽着口水对叶霖熙摇了摇头便走了。

    叶霖熙看这“小丫头”生的可爱就跟出去想要逗逗他。

    他跟上去在周围找了一圈,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胡同看见陆桀姚背对着人站着,两腿之间不断流出液体,叶霖熙瞧见后便走过去。

    边走边道:“你这小姑娘怎么站着尿……尿……”他话说的一声比一声小,随后惊道,“你是男的?!”

    陆桀姚被他吓了一跳,还没尿完就给吓了回去,恼羞成怒道:“什么男的女的?你好讨厌,我要回去找我师尊!”

    叶霖熙拦住他,道:“唉!你这小孩,身为男子竟然穿小丫头的衣服,好不知羞耻。”

    陆桀姚虽然看上去像是五岁左右的小孩模样,可他今天才出生,实际年龄也不过只有不到一天而已,什么都不懂,如果池渊不给他拿衣服穿他甚至都可能就这么光着屁股满大街跑。

    陆桀姚听这个陌生男子说自己师尊给自己穿的衣服不好,一下子就恼了,气的小脸通红,对他喊道:“不准你说我师尊!”

    叶霖熙挑逗道:“你带我去见见你的好师尊呗!让我瞧瞧是哪位奇人给你打扮成这样的?”

    “没想到这位奇人就是你啊!”叶霖熙对池渊道。

    池渊回怼道:“没想到你那荷包里装的不是纸钱,而是真的银子,那你还要在我这个身无分文的人这里蹭吃蹭喝?”

    叶霖熙摆手道:“这不是也请你了吗,都是熟人了何必如此计较。”

    池渊反驳道:“谁和你是熟人。”

    “包子来嘞!”店小二吆喝着把七个肉包子和一碗热粥端上了桌,又放下一碟咸菜,继续道,“客观请,刚出锅的,热乎!这是送您的咸菜!”

    陆桀姚目不转睛的盯着上来的肉包子,但是池渊没说让他吃,他就干看着那些又大又圆润的肉包子吞口水。

    池渊已经动筷了,看这孩子还不吃只是干看着包子吞口水,便问道:“等什么呢?还不快吃?多吃点,吃穷他!”

    “嗯嗯!”陆桀姚应了一声,随即便拿起一个大肉包开始吃。

    叶霖熙盯着包子吃的正香的陆桀姚看,笑道:“这孩子长的是好看,就是嘴有点大。”

    池渊也看了八口一个肉包子的陆桀姚一眼,道:“不大,这样刚好。”

    池渊刚咬一口包子就听见窗外有吵闹声。

    闻声往窗外望去,只见有十多个人站在一起,每两个人抬着一个担架,每个架子上都躺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死尸,而周围的百姓看见这一幕纷纷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唉,又开始了。”店小二叹气道。

    池渊有些不解,什么叫做“又开始了?”便问道:“什么叫做“又开始了?”这里经常发生这种事情吗?”

    店小二摇了摇头对他道:“唉,九年了,这种怪事连着发生九年了。”

    池渊最烦这种说话留个尾巴,一句话不好好说完的人,怒道:“你说明白些,什么叫做连着发生九年了?”

    店小二看他态度强硬,有些害怕。

    一旁的叶霖熙瞧见了,笑着对店小二道:“小兄弟别害怕,他这人就是这幅样子,”说着他自己往边上挪了挪,腾出一个人的位置继续道,“来,坐,你继续说。”

    店小二见叶霖熙比较和蔼可亲,而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老板此时又没在店里,便坐在他身旁的凳子上。

    挺直腰杆对他们讲:“你们刚来我们这个镇子,是不知道这个镇子的传闻。这里原本叫做流花镇,因为这里河水多,夏季镇子里又开满了花,花瓣掉落在水里顺着河水流向别处甚是好看,因此而得名。但在九年前的一天,这里突然被改为‘缇花镇’了,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池渊和叶霖熙一同摇了摇头,而陆桀姚却还在专心致志的吃,丝毫没有兴趣听店小二讲故事。

    店小二继续道:“十年前,镇里有名的孙姓富商的大儿子娶了一个女人,说是娶的但除了他们家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姑娘。新婚当日,人家新娘连个轿子都没有,是她盖着盖头跟着送亲队伍一步一步走到孙家的。又过了大半年,这个女人为他们孙家诞下了一名千金,取名为‘念花’,但不知为何在这念花出生的后第七日也正是中元节当天,念花的母亲便消失了音讯,孙家对外宣称是她诞下念花后身体虚弱,便一直留在家中好生照顾,可是就算是留在家里外界又怎么能连一点孙家媳妇的音讯都没有?所以我们私下里便都猜想,念花的母亲被孙家人害死了,孙家人怕坐牢就没有声张这件事情,这尸体说不准就葬在他们家院子里或者是半夜拉出去偷偷埋了。”

    “自那天起,镇上每当快要中元节时就会出现怪事,夜里镇上的男人离奇身亡,死后全部都变成了干尸,每次都只会死七个男人。当时镇民请了一位法师,那位法师说如果当天不把那些男人在众人注视下火化,第二天夜里他们便会尸变,见人就咬,如果火化了第二天还会再死七个男人,就这样一直连续七日,七日后便会恢复正常。”

    “镇上的人都以为过了七日便没事了,所以都没有去管,直到第二年……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这次镇上的人都害怕了,便找了位更加厉害的法师,这个法师说的话和上个一样,都是些没用屁的话!”

    叶霖熙突然问道:“就没有破解之法?”

    “也不是没有,”店小二道,“法师说这女鬼怨念极强,得请仙人下凡镇压她,不然我们这里一直都别想安宁。”

    叶霖熙又问道:“那有神仙下凡吗?”

    店小二叹气道:“唉,别提了,那个孙富商听说我们请法师来都极其反对,一听说我们还要请仙人下凡更是怒火中烧,说什么‘这么芝麻大点的小事还要麻烦仙人?’,说完这句话便甩袖子走人了。也不知为何,镇上有钱人家的男人只要不是个花甲之年的老人,几乎都死于非命,”这时店小二突然压低声音,“就只有他们家,一个人都没死!”

    池渊道:“是有点邪门。”

    “岂止是有点啊!”店小二激动拍桌道,“那法师拿了孙富商一大笔钱,第二天给了我们一张符纸,对我们说把这个镇子的名字改为‘缇花镇’,让我们把镇名改了之后再贴在镇上的牌匾后面,说以后就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事了,说完就走了。”

    “后来镇里流传的说法便越传越真——孙家娶的那个女人就叫做缇花,她嫁给孙家大少爷是逼不得已,大少爷也不待见她,她背地里还跟人家的小少爷不清不楚,这念花说不准就是她和小少爷私通生下的孩子,这缇花镇说不准就是以她的名字改的,‘缇花、念花’,大少爷娶她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是谁,死后她便要让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她。她的尸体应该就是被孙富商给偷偷拉到后山给埋了,而她的女儿念花自出生后便没了消息,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叶霖熙又问道:“你不是说那个法师说改了名字从此便安宁了,怎么会连续九年都有人离奇身亡?”

    店小二叹气道:“唉,话是这么说,那法师走的那天已经过了四天了,剩下那几天可是安宁了,镇上的百姓都以为真的没事了,便都安下心来,结果第二年这种事情又发生了,镇民们便又找了几个法师,结果人家都说自己‘学艺不精’撂下这一句话就跑了。”

    池渊道:“听你这么说,你好像不是从九年前就住在镇子里的人。”

    店小二道:“这位公子说的不错,我是近两年才到镇上的。”

    池渊有些疑惑:“那你还敢在这个镇上待着?不怕那些干尸尸变咬了你?”

    店小二道:“刚来的时候也怕,但后来就不怕了,那些死了的人几乎都是有钱的主,像我们这种打杂的,一辈子赚的钱都没有人家一天赚的多。那些死的人他们家里人自然没几个想把他们就这么交出去,到最后落个尸骨无存,但镇上的人怎么可能让?所以这些年都算得上是安生。”

    池渊道:“原来如此,但还是小心点好。”

    那店小二心直口快道:“公子您放心,看您穿的倒是仙风道骨,但却是个穷人,那女鬼不会缠上你的。倒是这位公子,”店小二看了看叶霖熙腰间的荷包,“可要小心了,那女鬼可不管是不是镇里人,只要是有钱人都有可能被她选上。”

    叶霖熙看上去却一点都不害怕,干笑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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