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蛇瞳望脉
荣威听了翘胡子的蛊惑之言，有点拿不定主意，看向荣昌泰，用眼神询问意见。
荣昌泰却是一言不发，干脆静静地仰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我说翘胡子，你自己没本事治好荣老爷子，还喜欢否定别人，从中抬杠，感觉你就是在无事生非，我看不惯。”中医小老头出言反驳，正气凛然。
“我这也是为荣老爷子着想，凭我数十年的行医经验，发表一点个人看法，应该有这个资格吧？”翘胡子为自己辩解道。
白老中医也看不下去了：“翘胡子，不说别的，就说方晏的针灸手法，我看不仅娴熟，而且九针一气呵成，十分平稳，敢问你有这等手段么？我自问如今还达不到这个水平。”
“不就是扎几根银针？我也会，不过现在老了，手脚没那么灵活，当然比不上年轻人。”
“哼！”白老中医不好当众口吐芬芳，只得心中大骂。。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简直不要脸！
“再者，我怀疑方晏不过是随便将银针扎下去的，你们想想，方晏既没有用手去摸穴位，而且，隔衣进针，怎么可能会百分百精准？行针本应徐缓，或提按或捻转，出现落空感才说明针已入穴，而方晏手法太过草率，所以，我才怀疑他在蒙混过关。”
翘胡子似乎又找到了一个漏洞，虽然针灸是他的弱项，但理论知识扎实，而方晏的手法迅速，非有一定功力者看不出好坏，只知道表面上不太合常理。
其他老中医听了后纷纷看向荣昌泰手上的银针，跟着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翘胡子心中暗喜自己明察秋毫。
殊不知，他不过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在方晏面前，不过一跳梁小丑而已。
当然，翘胡子纯粹是跟方晏过不去，看不起这个年轻人，不肯承认他的医术高明，对方晏的各种善意的处事方式也不买账。
但翘胡子也并非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心知肚明治不好荣昌泰的顽疾，妙仁堂以及老中医们也会遭殃，不过，他将希望寄托在馆长身上，不可能对一个戴墨镜装神秘的小子信服。
至于荣昌泰左手上的的九根银针有没有扎准，是不是落在手少阴心经的九个穴位上，只有一验方知。
方晏听了翘胡子的搬弄是非，心中冷笑不已，不少老中医空有医术，德行方面还真不敢恭维。
不过，一个小小翘胡子，翻不起什么风浪。
他浪任他浪，明月照大江。
他骚任他骚，我自有妙招。
荣威问翘胡子道：“你的意思是，玄晏先生其实没有什么医术，不过都是投机取巧？全靠演技？”
“不妨验证一下，请荣老爷子将袖子剪开，一一查对是否银针都扎在了穴位上！”
荣昌泰一听，顿时怒道：“你把我当什么了？需要你来检查？”
翘胡子没想到荣昌泰会忽然发火，气焰瞬间矮了三截，意识到剪开衣袖的做法确实不礼貌，慌张道：“荣老爷子，我不是有意冒犯您，只是不想方晏这小子欺骗了您老。”
荣昌泰毕竟是荣府之主，老中医上门是客，何况都是来帮他看病，不讲理面也该讲情面，他们探讨医学就让他们探讨，但感觉翘胡子的确有点过分，所以才会恼火，然后平心静气地说道：
“剪开袖子我看就不必了，起初感觉进针处酸胀，但紧接着就舒服多了，到现在也没有不适，你们经验丰富，应该能判断出银针是否扎准了穴位。”
荣昌泰表面上的意思是拿不准，其实心中有数，话里有话，作为安州数一数二大家族的掌事人，阅历何其丰富，即使不懂中医，有些东西也能拿捏出来。
翘胡子也是个明白人，不敢再说话。
方晏面对咄咄逼人的质疑，从头到尾不做任何解释，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翘胡子明显就是故意的。
还好，荣昌泰自己作为当事人，最清楚当时的针灸有没有起作用，据他刚才那番言辞，确实符合行针精准有效才出现的反应，老中医们都心知肚明。
至于方晏为什么能做到又快又准，这第二个巨大秘密就藏在他所戴的那副墨镜下面。
方晏之所以一直戴着墨镜，在室内也不摘下，不是标新立异，也并非不懂得尊重人，而是为了遮盖他那双举世罕见的蛇瞳！
这对自出生就拥有，并带给他坎坷命运的蛇瞳，具备某些不可思议的奇异能力。
蛇，在古西方代表医神，掌握人的生死。另外，认为蛇常年在地上爬行，能获取药用植物的秘密，古希腊神医阿斯克勒皮俄斯曾目睹一条毒蛇口衔药草，敷在死去的同伴身上，竟然令那条死蛇死而复生，可见蛇具有神秘的医疗能力。之后，这种象征也传入了东方，各大医院及医学高校的徽章上基本都有蛇的图腾。
而蛇瞳，便是蛇最具代表的象征之一。
方晏的蛇瞳异于常人，怕世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出了偏僻的山村后就一直戴着墨镜作为掩饰，而且墨镜从未在人前摘下，除了那个村的人，没人见过他的眼睛！
但自从发现了蛇瞳的功能，他在医道上具备了另一个无可比拟的神器！
因为蛇瞳的作用非同寻常，竟能看见人体的经络穴位，这种现代解剖未曾发现的东西，却是中医几千年来的核心体系，在方晏的蛇瞳之下，不仅实实在在，而且一清二楚，包括十二经脉、奇经八脉以及十五络脉。
所以，无需通过常规的体表分寸取穴方式，蛇瞳一闪，眼前之人的全身经络穴位就如同立体图绘一样展现出来，而方晏熟记各条脉络及穴位之名，即使隔衣进针，也能准确无误！
这就是蛇瞳无与伦比的功用，即“望脉定穴”，可辅助针灸，略输神农指“切脉诊病”的功能，似乎后者更为实用和接地气，但方晏逐渐发现，二者都无愧医道神器！
方晏不敢当众摘下眼镜，自然也不会把蛇瞳的秘密说出来，他给荣昌泰手臂上所扎的九针，没有丝毫的偏差，所以根本不担心被质疑，效果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