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楼

    傍晚，虞晚吃过晚饭后就离开了，我闲来无事，便带上半夏出去走走。

    我本以为我所住的院子忘暮阁是一个大宅子中的其中一个，结果出了院门后才发现忘暮阁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对面有一条河，听半夏说那叫丹阳河，河面不算太宽，宽度仅容两三艘画舫通过。

    -_-|| ！难道是我在现代掉下去的那条丹阳河！我和半夏向河边走去。

    河面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画舫经过，远处的数座大楼连接在一块，有些像现代的商业街，那里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空气弥漫着一些味道，仔细闻闻，像是花香，又好像是我在梳妆台上闻到的脂粉味。我并没有太过在意，虽然周围的人确实很多，但和在现代旅游的人山人海相比，还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半夏，既然只有一座院子，那我娘住在哪里？”我原以为虞晚住在同一个宅子中其他的院子里，可现在看来却不是如我所想。

    “小姐，夫人一直住在雪鸿楼。”

    “雪鸿楼？”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我想到了首饰盒中那些金银玉饰，以为是一座茶楼或者是一个首饰铺。

    “嗯，就在那边，最大的、灯最多的那栋楼”半夏给我指了一个方向。这时，一座大画舫经过我们，清风拂过，吹起画舫上的那层薄纱，灯火之间，我看见无数的男男女女，衣衫裸露，淫靡不堪。

    “这画舫就这样在河上游行？”我皱了皱眉，没有想太多。

    “小姐，这条河上几乎所有画舫都的是这样的。”半夏飞速扫了我一眼，思考着什么。

    什么，不会吧！我的心里浮现一个不好的猜想。

    接下来半夏的话，验证了我那不好的猜想。

    “丹阳河是整个奉元最有名的销金窟，河畔上几乎都是青楼楚馆，雪鸿楼是其中规模最大的。”有了开头，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

    “半，半夏，所以说，我娘是妓女吗？”我强忍着要晕倒的冲动。

    “当然，夫人当年可是花魁，千金都不一定能看见夫人一眼。”

    ……半夏，你话语中若有若无的自豪感是什么情况。

    半夏似乎看出了我的欲哭无泪，向我解释道，“自从有了小姐后，夫人就不做那些营生了。”

    “那娘为何现在还要住在雪鸿楼？”我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该不该相信，张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夫人是雪鸿楼的主人，平日里要照看雪鸿楼的营生。”

    ……老鸨，我想到了虞晚那张如花似玉、天生丽质的脸，又想到了在小说中脸上扑了三斤粉的老鸠，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半夏，那我是娘唯一的孩子吗？”

    “当然，听夫人身边的侍女说，小姐是夫人与当年一位恩客所生。”

    哈，我是不是应该庆幸，作为虞晚唯一孩子的我，还没有住进雪鸿楼。我发誓，只要虞晚不送我去当妓女，我一定要孝顺她一辈子，绝对比亲娘还亲。

    狗老天，凭什么别人一穿越就是什么相府嫡小姐、侯府千金、王妃，身世再不济也是有金手指的，而我呢，呵呵呵。

    其实来自现代的我并没有看不起虞晚或者是妓女的意思，并且对原主确实极好，更何况我本来就是鸠占鹊巢的那个。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和我一开始设想的身世不大一样。

    我突然想到了刚醒时那个老大夫对虞晚有些轻慢的态度，虞晚听见我说女则女戒时有些不屑的神情。

    原来如此。

    风吹过，掀起阵阵的涟漪，连空气中的脂粉味都淡了许多。远处笙歌不停，此时此刻，越发衬的周围清净。我让半夏将琵琶取来，席地而坐，微试了一下琴弦，顺着感觉，弹了一首曲子——《春江花月夜》，虽已到初夏，可这首曲子分外能表现我现在的心境。

    曲已过半，一道悠扬的笛声加入进来，是谁与我合奏？

    玉珠走盘，婉转悠扬。

    一曲终了，繁花散尽，我抬起头，向那道笛声的主人看去。

    呼吸微滞，好一个清冷孤傲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