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精神控制
自杀？
对于刘杰的话，唐文斌不置可否，眉头一挑，目光却沉了下去。
他有一种直觉，这种直觉也是丰富的经验积累而成的下意识的感觉。
这不是自杀。
虽然目前找不到有力的线索证明是他杀，但是直觉告诉他，解开一切谜团的线索就是这突然出现的第七双脚印。
突然，他的瞳孔一阵收缩，眼底闪过一缕诧异。
紧接着，瞳孔慢慢的放大，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在这一刻，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不再是半百的老头，而像是一个充满了智慧与威严的长者。
只见他神情庄重，拿出了卷尺，在两个脚印之间量了一下，接着顺着这个脚印一段一段的量了过去。
此时的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领域，专注，严肃而又心无旁骛。
刘杰被唐文斌的举动弄懵了，不过他没有出声，而是屏住了呼吸，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他知道他的师父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
如此专注的神情，一定是发现了他没有发现的线索。
在犯罪现场，任何一个细小的痕迹很可能就隐藏着真相。
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有的只是专注的测量和焦急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唐文斌仍在继续着手上的工作，没有丝毫停顿。
而刘杰就像是一尊千年的石雕像一般，一动不动，默默的守护着。
突然，他平静的脸上出现了惊讶和不敢置信的表情。
卷尺上的数字定格，70cm。
刘杰知道，这是成年人每步的平均距离。
只是让他感到震惊的是，第七双脚印，每一步之间的距离竟然是一样的。
精准到分毫不差。
这是一个惊人的发现，刘杰的心中狂跳起来。
一时间，看向唐文斌的目光中充满了佩服和狂热。
这才是匠人精神，专注一件事到了极致才有可能将一个看似毫不起眼，并且很容易被忽视的细微之处找出来。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像是生活中从来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一样。
可能外人不能理解，作为一名痕迹检验师的刘杰却知道。
犯罪现场任何一个细微之处，一根发丝、一个痕迹、又或者是一张废纸等等，这些都极有可能就是案件侦破的关键。
然而，也正是这些细微之处，往往容易被人忽视。
“师父。”他忍不住轻声唤了一声。
唐文斌抬起了眸子，知道刘杰注意到了关键点，只是面容更加严峻了。
“每一步如此精准，只有一个可能，第七双脚印的主人应该是练家子，能精准的控制身体的动作，并且形成了肌肉记忆。”
“肌肉记忆。”刘杰一滞，喃喃道。
作为一名警员，他深知肌肉记忆对于一个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种经过千百次训练的结果，肌肉记忆反应在意识之前，更为快速，更为敏捷。
这种肌肉记忆已经融入了身体里。
在突发危险的时候，这种肌肉记忆能让人化险为夷。
百步穿杨这个成语故事大家都知道，百步之外，弯弓射箭，箭穿做了标记的柳叶，这其实就是千百次训练后形成肌肉记忆的结果。
“对，很多人都有肌肉记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比如说，司机一上车，根本不用去看，伸手一拉就能将安全带系好，这是日复一日的重复这种动作的结果，所以这种动作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这也是肌肉记忆。”
“明白了。”
刘杰恍然大悟，了然于胸：“这么说来，除了练家子，有没有可能是退伍军人了？”
在刘杰看来，退伍军人因为长期训练正步结果，步幅是非常一致的。
“退伍军人？不会。”
唐文斌摇了摇头道：“退伍军人之前训练的是标准的正步，每步是75cm，而现场每步的步幅是70cm，这只是一个成年人正常步幅的平均值，有可能多一点，有可能少一点。”
“再者，环境对肌肉记忆也很重要，在训练场上，军人可以做到每一步是75cm，因为环境有要求，但是在生活中人的精神和肌肉都会自然放松，就很难达到每一步的步幅一致。”
刘杰若有所思，缓缓点头道：“这么说来，能控制步幅，那说明第七双脚印的主人实力很强悍了。”
“可以这么说。”
“可以试着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一个人亲眼目睹了六个死者跳楼，步幅也没有乱，这说明什么？”
“这个人心理素质太恐怖了。”刘杰惊呼道。
唐文斌微微颔首，神情却并不轻松，反而更为凝重，他叹息道：“这只是其一，在这样的环境中，他的内心没有半点波动，这是否可以理解为，他早就知道这六个死者会跳楼，又或者说，他过来就是迫使六个死者跳楼呢？”
轰！
宛若惊雷炸响，刘杰惊得脑子嗡嗡直响。
第七双脚印的主人迫使六个死者跳楼？
这，可能吗？
答案是肯定的，极有可能。
不然怎么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第一现场呢，难道仅仅是为了看人跳楼吗？
这是不现实的，就算是他想看，跳楼的人也不会答应啊。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可是，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是以什么样的角色出现？
他对死者做了什么？
如果他是凶手，在一对六的前提下，死者害怕什么？
竟然连反抗的痕迹都没有。
这是才最大的疑点。
难道仅仅因为是练家子，实力有这么恐怖吗？
这也说不通。
实力再恐怖，在生死关头，肯定会拼死反抗，这是人的本能。
刘杰在脑海中快速的思考着，随着一个个猜测浮现，他隐隐感觉抓住了什么，却又总觉得云遮雾绕，始终无法看透。
“如果是他逼着六个死者跳楼，也有些说不通，逼迫人的方法最有效的就是武力打击，迫使对方屈服，但是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啊。”想了想，刘杰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是通过精神控制，可以让死者做出了违背自己意愿的事。”
唐文斌启发道：“早几年前有一个类似的案件，嫌疑人通过精神控制，操控多人自相残杀。”
怔了一下，刘杰倒吸了一口凉气，半响才喃喃道：“我看过这个案件，确实有可能。”
“精神控制有一种最直接的办法，催眠。”
唐文斌继续道：“厉害的催眠师可以一人同时催眠多人，可是……”
“可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