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鬼
月明星稀，凉风习习，听取蛙声一片，小村庄的夜晚，总是那么的安静祥和，宁静安逸。微弱的光从木屋的小窗子里射了出来，射在了残破不堪的土墙上，墙角的癞蛤蟆借着光轻轻跳了上去……
屋内的小火炉上的水壶冒着呼呼的热气，壶盖上下跳动，偶尔吹出了奇怪的声音，火炉旁的小男孩循声望去，发现玄机后怪异的看向一旁的老人，奇怪！真是奇怪！男孩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趴在一旁好奇的盯着水壶。
“隔远一些”老人怕水飞溅到孩子身上，便推了推孩子的手，提醒道。
“哦！”孩子象征性的向后挪了挪。“吱……”一股热气从壶盖的缝隙里吹了出来，孩子又转头看向老人，好像在说，你听，有趣吧！老人不理，孩子便自顾自的玩去了
“去，打水过来洗脚”老人
“喔”孩子不情愿的拿着瓢出门去了。
老人摇摇头，暗暗叹息道“老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着你长大？”
深夜，就在温良在里屋睡的正香的时候，两个老人还在火炉旁，好像是在商量着什么。
“那边的屋子我收拾出来了，以后就可以在那边教他识字，”
“嗯，好！”
“上点心，别一不小心又教出一个不孝子！”老妇人埋怨道。
“世人用来互相约束的教条罢了，再说了，你那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你应该清楚，你这么要求孩子，对孩子来说不公平”老人感叹道
“古人说养儿防老，不然养来干嘛！”老妇人不讲理的说道
“生下来就算是养了？”老人反问道
“哼！这是怪谁？还不是……”
“够了！被欲望冲昏了头，不思进取还心比天高，这天下哪有一步登天的道理？生而不养，还要还要怪别人不孝？哪有这样的道理？这都是他自找的！”老人打断道
“好好好，别的事我们先不说，你给我解释解释今天这孩子是怎么回事？”老妇人心想，儿子的事我无话说，孙子的事我总可以管管吧！
“呃呃”老人一时语塞问道“孩子的什么事”
“今天这孩子明显是有心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老妇人信誓旦旦的道
老人大惊，暗叫不好嘟囔道“这妇人怎么也会察言观色了？”
“你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老实交代！”老妇人骄傲的说道
老人见事已至此，只好将河边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小题大做！”老妇人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孩子聪明，他爹妈又不是个东西，在孩子心里，这个世界也就只有我说的是对的，如果不好好教导，不加以约束，以后等我们走了，就没人能约束得了他，一事无成还好，要是有所成就，那还不无法无天了！是别人如草芥，随意戏弄那还得了？”老人语重心长的说
“是是是！方正我也不懂，这是你的事！”老妇人甩挑子道
“得得得！”老人说着就转头回房睡觉去了。
“哎！果然，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不能和她讲道理！老祖宗诚不欺我也”老人躺下后感叹道。
本来他们是在商量温良读书学习的事，只是不知为何扯到了别的事情上去了，还好老人学识还算渊博，不用为了找先生的事操心，省了不少麻烦，也节约了不少的开支，本来老人们的生活就简朴，一年下来也剩不了几个钱了。
至此以后，时不时的都在教温良读书识字，白天在河边的沙上，晚上在油灯下的桌子上……，这让温良有了很大的提升，以后很多的事情，他都能在其中找到答案。有时老人会在空闲时间给温良讲故事，天文地理，妖魔鬼怪，很多年来，老人讲的故事从未重复过，故事新颖，奇奇怪怪，故事里出现了很多新奇的东西，温良以前都没有听过，没有见过，光怪陆离，每次都让他充满好奇。
温良每天差不多都在固定时间做着固定的事，老人将每天的时间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平常还有老妇人监督，这导致老人讲的故事就会偶尔的出现中断，当然，这大多数是被老妇人打断的，时间的流逝是不能影响一个认真学习的男人的，除非是肚子饿，你说呢？
以前老妇人对他们几点睡到也没怎么管过，爷孙俩曾经就熬夜到半夜，只为了把一个故事讲完，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老人讲的故事往往情节激荡又刺激，这让晚上出来打水洗脚的温良总是提心吊胆。
微弱灯光下，黑熊的两颗眼睛绿的让人发慌，这不，刚才还听着奇异故事的温良开门就被吓了一跳，大叫一声便将手中的水壶一扔，一扭头就钻进了向着这边跑来的老人怀里去了，嘴里一直念叨着“吾善养浩然正气，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孩子总天真的信奉着一个原则，只要我看不见你，你就一定看不见我。
温良一直害怕的躲在老人怀里不肯出来，两个老人怕温良生出什么问题，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你做的好事！让一个孩子打洗脚水，倚老卖老，现在……”老妇人一边埋怨老人，一边想办法安慰温良“喔，乖！没事的……”
最后还是老人出马，给温良好一阵科普，好不容易哄出来，又亲自带着他去看狗眼睛，在不同的环境里看，得到了证实后，还给黑熊的头来了一下，还威胁道“以后晚上没事别出来瞎逛！”
老人当时没说什么，后来老人晚上就没有讲完再睡的先例了，老妇人也有了每天晚上提醒某人睡觉的习惯，但是又有谁能受得了且听下回分解这几个字？所以一开始的几天，老人的耳边就都没清静过。
“爷爷”睡觉的时候温良总是把头靠过来和老人的头离的很近“爷爷，爷爷……”过一会儿见老人理会，便又凑近了小声的叫唤着。
“食不言寝不语”老人生硬的回道，得到拒绝的回复，温良便将头转向一边，辗转反侧，实在是睡不着便又开始叫唤，好几天都是温良叫累了，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老人才睡着。
几天后，老人实在是受不了，便只好无奈的又讲了一个故事“从前啊！山里有一个鬼怪，每天晚上丑时就出来走动，要是知道哪家小孩还没睡着啊！就趁着大人睡着了，悄悄的把小孩抱走，”老人一脸认真的说
“然后呢？”温良迫不及待的问
“然后啊！有一个道士听说了这件事情！”老人在这里故作停顿。
“后来呢？”果然温良还是上当了，好奇问道
“后来啊！他每天都赶在鬼怪出门之前跑去催促小孩子睡觉，要是遇到哪个孩子没睡着啊！就大声呵斥道：小子，子时不睡，更待何时？”
“他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个鬼怪杀了？除魔卫道不是他们的天职吗？”温良疑惑的问道
“因为他打不过”老人一本正经的说
“喔！妖怪都这么准时？不会迟到？”
“不会”
“现在还有这种妖怪吗？”
“有”
“那爷爷你打得过他吗？”
“打不过”
“喔！”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我先睡了哈！”说着便将头缩进被窝后小声嘀咕道“都打不过，睡着了不就危险了！”说完便默默下定决心，要假装睡着，保护老人哩！
“哎！不好糊弄了！”老人叹了口气，睡个觉都要斗智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