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牛肉馅饼
“若论先来后到，他该是我的丈夫才对”
闻人予脸上没有不甘的神色，只是到底意难平。
“没那个缘分强求不来的，予娘，你一日不愿面见他们夫妻，不愿叫上一声周夫人，便是一日放不下心，何苦又答应你父亲回京择婿？”
予娘默然，半晌开口，“若不是周云渐，择谁也没差别，娘，你做主吧”
……
容娘早察觉不对，回去路上就问了话。
周云渐只好坦荡说明，军师的女儿闻人予，在西州时曾对他表明心迹。
“那她不出来，未必是不想见你，恐怕是厌恶我”
“就是你们这些臭东西惹的祸”，容娘难得使性子，伸手掐周云渐腰上软肉，“坏事做尽，叫女娘难过”
“天地良心”，周云渐哭笑不得，马车中空间狭窄又闪躲不开，只好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摁住，“我做什么坏事了，予娘性子执拗，我一再拒绝过了，难道我还去劝么”
闹着回了家，周云渐下午也没再去出去，陪着容娘在家里做家务，几人将小宅里外打扫的干净。
“阿嫂，发现一个骨朵儿”
杨青举着朵指头大的蔷薇花苞进来献宝，却被容娘举着扫帚追赶，“好好的花儿我等它开呢，你就摘了，手那么欠”
“哎呀，大哥救我”，杨青躲到周云渐身后，笑嘻嘻的调侃，“阿嫂脾气越发坏了，从前待我很温柔的”
……
吴记的红糖馒头的确好吃。
不似人惯吃的馒头个头大又沉实，小孟买回来的红糖馒头，跟点心似的小小巧巧，卷成玫瑰花样式，香甜轻盈，面团儿的确发的很好。
“你说，我去找他们掌柜娘子匀一点儿老面可行”
这一日周云渐休沐，早早起来出门去给容娘买红糖小馒头吃，容娘把煮好的杏仁羊奶从小炉子上拎过来，捏着小馒头若有所思。
这时代也没有酵母，这个老面发的比自家店里的好，若能弄来，说不定烤出来的面包口感能更上层楼。
“人家发财的宝贝，岂会轻易给人”，周云渐接过煮羊奶的铜壶，“快坐下吃，阿青，把碗拿过来”
早饭后，送瑞哥儿跟小孟出了门，周云渐提起菜篮陪容娘出门买菜去。
昨天郑屏特意跑来告知，她常去买肉的那家摊子，今天有牛肉卖。
“这可是正经黄牛肉，半点不掺假的，我姑丈家的耕牛跌断了腿，已报备官府的，您放心买”
牛肉价高，寻常不好买，但也根本不愁卖。
容娘和周云渐来得早，肉摊子才开张，上好牛骨牛肉，带皮的净肉的，还有挑拣的余地。
那小贩说什么亲戚家伤了腿的牛，容娘是不信的，朝廷不许随意宰杀耕牛，但喜食牛肉者众，自然也有的是各种出意外的牛。
“要这两根腿骨，里脊和带皮的胸肉也要”
“好嘞”，开张便是个大生意，小贩笑逐颜开，连忙拎起肉来称重，“承惠二两三钱银，您是使银子，还是用铜钱呢？”
“你有银剪子么，有剪子我就用小银锭”，容娘解下小荷包，拿出一枚五两的小元宝递给他。
“哟，这官样儿新钱我可舍不得剪”，小贩从案下捧出他那钱匣子，“我找给您碎银子行么，再送您半副牛肺”
“你留着卖钱吧，直接找就行”，容娘把小元宝给他，提过棕榈叶子穿好的肉和骨头，放进周云渐提着的篮子里。
“还有什么要买的”，有牛车路过，周云渐伸手将容娘护到内侧，偏头看她，“想吃酥油螺儿么，咱们去樊楼买”
“算了，柳大夫走了，我不想去酉元坊，去了生愁”
“那改日我去给你买回来”
又逛了点心铺子，买了些自家店里不做的点心，桃脯杏脯芝麻糕，饴糖麻花芋头酥，这几样常吃觉得腻，不吃又蛮馋的。
回到家中，换下外头衣裳，叫杨青烧水煮茶好就点心吃，容娘推着周云渐进厨房忙起来。
斩牛腿骨要使大劲儿，垫最厚实的砧板。
周云渐挽起衣袖，一刀下去干脆利落将牛骨斩成两段，他小臂上筋骨毕现。
“显摆什么”，容娘正切葱姜，看他刻意的举动，笑着催促，“快些，肉馅儿也等你剁呢”
“时辰尚早，慢慢来”
的确是要慢慢来。
做饭若是匆匆忙忙，不说味道不是那个味道，人心也烦躁，没那个吃美食的心境了。
容娘从大灶里引火升起小炉子，加葱姜和黄酒，将牛骨扔进去焯水。
水沸后捞去浮沫，直到牛骨不再有血沫浮出，就把骨头都倒出来洗干净，放进大砂锅里，一把葱节两粒红椒，三片香叶四片生姜，敦在小炉子上掺清水慢慢炖。
骨汤炖上了，她又打开面粉缸，舀面粉出来和面。
和面用的温水里加些绵白糖化开，做油炸饼子的面无需加老面或碱灰醒发，只要加些猪油和少许盐，揉的圆润光滑，放置一会儿，便能用来擀饼皮。
不过饼皮如何其实不甚要紧，要紧的是馅料。
周云渐手上有劲儿，两把菜刀挥起来毫不费力，片刻便将那整块牛里脊都剁碎了。
肉末放进盆里加葱姜香料水，黄酒，清酱油，盐，白糖和猪油，搅和均匀了再放大葱碎，一边加水一边继续搅和，搅到肉馅上劲儿了，再泼一勺喷香葱油混进去，肉馅儿便调好了。
这时便要起锅烧油。
炸肉饼不能用菜籽油，不然炸出来总有股挥之不散的生油气味，最好是用豆油。
饼坯像包包子一样包好，再按压的扁扁的巴掌大小，挨个溜进油锅，炸到焦黄酥脆时起锅，格外喷香诱人。
“我先尝一个”
对于好吃的，杨青向来不肯落于人后，早早守在灶台下，时刻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