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罗葵15
欧阳舒用了几种植物的花语就让这场四个人的青春电影落了幕
她说把罗葵比作向日葵还不如说她是甘当配角的满天星，因为她连自己喜欢周柏都不敢承认。远不及向日葵那么炙热，甘当配角，有时候甚至撮合她和周柏
周柏虽然没有人如其名，像柏树一样平安长寿，但他人真的就像柏树一样清高、坚韧。
和罗葵对周柏一样，欧阳舒对周柏也是一见钟情。像大多数偶像剧里演的一样，她们的初见可能比罗葵遇到周柏要浪漫许多
一次偶然的机会，周柏他们班的播音员临时有事，把周柏骗去了广播站。欧阳舒正着急今天和她一起的播音员快迟到了，正准备出门找人，就和正推门进来的周柏撞了个满怀
怀里刚整理好的播音稿散落一地，广播室的录音设备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周柏先反应过来去捡稿子，她后知后觉的看着那个蹲在地上捡稿子的人，也跟着去捡
心神不定的和他一起念完了那次的稿子，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播音的时候出错
欧阳舒说周柏是她见过的最干净的男生，这点不可否认。周柏身上的确有一种干净的气质，和唐钏身上那种不知俗世的干净不一样
即使病成那样，他眼底依旧有光，是那种看尽俗世还依旧对世界饱含憧憬的干净
她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朵玫瑰或者蔷薇，可他却让我做了薰衣草”
蔷薇和玫瑰代表大胆热烈的爱意，真诚和炙热。薰衣草的花语则是我等你来爱我，但最终的结果却是爱而不得
周清声沉默良久，说实话她觉得欧阳舒这种女生值得任何一个人捧在心上，但她碰到的是周柏
那个早就喜欢上了罗葵，并为了能每天看到她。作为一个走读生，每天天不亮就去学校食堂吃早饭，只为多看她一眼
周清声大概知道了欧阳舒为什么在知道周柏喜欢罗葵之后，还坚持喜欢他的原因。看了眼那边唐钏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又想到一个新的问题
问欧阳舒:“那你后悔喜欢他吗？”
欧阳舒笑着摇了摇头，答非所问
“我喜欢一个人就会直接告诉他，他可以拒绝。但我喜欢他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就算头破血流，那也是我心甘情愿”
“就算整个年级的人都知道火箭班的欧阳舒喜欢实验一班的周柏，即使欧阳舒甘愿付出一切，他却只想站在那个叫罗葵的女生面前”
“但那又怎样，罗葵这个胆小鬼，情书都递到他手上了还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他！”
“我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可耻的地方，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喜欢他更多一点”
“但现在”
“我放自己自由”
欧阳舒说完又仰头看天，不过这次看天也没用了，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周清声默默递给她两张纸，希望她是真的放自己自由了
欧阳舒接过纸巾，擦干眼泪，嘴角露出一个动人的弧度，“最后，再和你说一句真心话”
“如果罗葵当时坚定地选择他，我现在一定不会站在这里”
“还有，我以后再也不去普罗旺斯啦”
看着欧阳舒的背影顺着墓园的阶梯一步步往下，最终消失在墓园门口
周清声想到她最后的说的那个地方，把自己带入到她在这场青春宴席的角色中
普罗旺斯，薰衣草的国度。对终成眷属的情侣来说浪漫至极。但对爱而不得的人来说，再茂盛的花圃或许也只是一片荒芜
……
和唐钏从墓园出来，周清声问他:“你认识欧阳舒吗？”
唐钏回想了一下，记起来有这么个人，“有点儿印象，好像是上一届的吧”
“怎么突然问起她？”
周清声回头望了望周柏墓碑所在的方向，又看了唐钏一眼，“在我们前面来的人就是她，而且她好像认识你”
唐钏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欧阳舒还是个大活人吧。她不是只能看到那种已经死去的人么，怎么会知道刚来的人是她
周清声睁着大眼睛盯着他，“我看见了，她告诉我的”
“哎呀，不是那种看见，就在那个树那边，她在树后面，你没看见”
知道他是误会了，周清声忙摆了摆手，又指着那个早已看不见树，只能大概指着那棵树的方向
唐钏被她着急的样子逗笑，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嗯，知道了。然后呢，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周清声把刚才欧阳舒跟她说的那些都告诉了唐钏，最后表达了自己对欧阳舒的同情
“其实我挺同情她的，付出了那么多，却没等到结果”
唐钏看她一眼，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给她取暖，“那你怎么不同情罗葵？”
感受着唐钏手里传来的温度，周清声觉得暖和了许多，人也逐渐从欧阳舒的角色带入里走出来
想了想说:“也同情啊，不过我同情的是她的出生”
“在这段感情里，我更同情夏重明和欧阳舒”
如果她如欧阳舒说的那样坚定，或许他们都能有不一样的结果，说不定欧阳舒早就退出了
夏重明也没有去莫斯科，欧阳舒说不定会再去普罗旺斯
唐钏本来在手机上叫车，听到一个男生的名字立马转头看她，:“嗯？夏重明是谁？”
“我没和你说过吗？喜欢罗葵的另一个男生啊”
“你同情他？”
她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啊，重重点了下头，“嗯，他和欧阳舒一样啊，一样都是爱而不得”
唐钏反手捏住她手腕，“你一天天怎么净操心别人？”
“嘶～”
周清声被她捏的有点痛，轻呼了一声
“……”这也算操心别人？她不就是随便说了一下吗？
周清声沉默了，觉得唐钏这醋劲儿也太大了。她都不认识夏重明，就是对他印象有点深刻而已，他也能这么大的反应
唐钏似没完没了，“怎么不算？”
“那我不说了”
周清声做了一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然后站在他旁边不动了
他最好的朋友才走这么几天，现在已经很难受了，她就尽量顺着他好了。虽然她并不觉得她同情夏重明有任何问题，那是一个正常人都会有的感情
看她这个样子，唐钏也不说话了
然后一直到车来他们都没再说话，上车时候唐钏才问她:“要不要去看看周爷爷？”
周清声想到那个炊事班老人，犹豫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嗯，去”
又拿出手机给奶奶发了个信息回去，说晚点回去，不要等她吃饭了
车子驶过天阳最偏僻的城南又驶过最繁华的天阳商圈，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才到达天北
在车上的时候唐钏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周清声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心疼的不行。周柏走的这几天，他怕是都没怎么睡，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周清声都不舍得喊他。他自己像是知道一样，在车停下的那一秒醒来了
他看了眼周围熟悉的景色，揉了揉眼睛打开车门，“到了，下车吧”
经过一家水果店的时候，周清声拉住唐钏的衣角，“我们要买点东西去吗？”
她记得去别人家一般都要带点东西去
唐钏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不用，周爷爷不缺什么”
“哦”
那家杂货铺还开着，屋里的灯也亮着。但老人没在外面，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
他们进去，老人正从厨房出来，一手端着一碗清汤面条
看到他们来，抬了抬手中的碗，苦笑一声道:“害，习惯了，又煮多了”
就这一个动作，周清声想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
前几年她爷爷刚去世的时候，她奶奶也是一样，经常都是拿了三个人的碗筷。等她们吃了一会儿后，奶奶才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默默收起另一副碗筷
她回忆的这个空档，唐钏已经非常自然的接过周爷爷手中的一碗面条，“我陪您吃点？”
老人点点头，看了眼还站在门口的周清声问唐钏，“嗯，小姑娘吃了没？”
“还有多的吗？”望了望厨房的方向，周清声说到
“水还开着呢，我再去煮一碗”
唐钏把碗放到桌上，“我去，您先吃着”。让老人坐下，又示意周清声过来坐车自己转身进了厨房
“爷爷，唐钏做饭是跟你学的吗？”
那天她就觉得唐钏做的饭和她曾经吃过的味道有点像。今天看着唐钏这么熟悉周柏家的厨房，觉得他十有八九是跟着周爷爷学的
“他做饭给你吃啦？”老人的神情突然变得有点不理解
“嗯”
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周清声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怎么会，他做的还差得远，你怎么觉得他是跟着我学的”
老人鼻子皱了皱，停下正要吃面的动作，面条还挂在筷子上一晃一晃的
哦，那就是跟着他学的了，但老人的要求是不是有点高？她觉得很好吃啊！
知道老人是对自己厨艺有很高的要求，讪笑两声道:“啊，他确实没您做的好吃”
“我就是觉得有一点点像而已”
“嘿嘿，一点点像”
唐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什么一点点像？”。把碗放在周清声面前，疑惑的问到
“就你那点本事，还好意思煮东西给人小姑娘吃”
周清声还没说话，周爷爷就先出了声，似乎涉及到做饭这方面，老人的精神格外的好。如果不是现在情绪不好，她觉得老人可能还会翻个白眼
唐钏习惯了老人这样说他，拿起筷子吃面，“那我们以后可就多来您这儿蹭饭了”
停顿了一会儿，老人吃了一口面条才开口，“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不然只有面条吃”
周清声挑起一筷子面条放在嘴边吹了吹，笑道:“谢谢爷爷”
“嗯，吃吧”
看老人眉间的皱纹好像淡了点，唐钏弯了弯唇角，大口大口的吃面
期间周爷爷又问了他们的关系，周清声不知道怎么说。唐钏刚好看到她嘴角沾了汤汁，拿纸给她擦掉，直接就对老人说她是他女朋友
老人心里其实明白年轻人的这点事儿，他就是想看看唐钏会怎么说。他要是承认了他还有机会来这里吃饭，要是遮遮掩掩的，估计以后连门都进不来了
“你陪爷爷说说话，我去洗吧”
吃完面，有人来买东西，老人去前面了。周清声要去洗碗，唐钏不让
唐钏想把碗从她手里拿过来，“不用，你去坐着”
“没事儿，我在家经常洗碗的”，周清声没放，端着碗进了厨房
周柏家的厨房和她们家的厨房一样，都是那种最老式的构造。一个燃气灶台上面摆着一口铁锅，旁边是砧板，再转个角旁边就是水池和一个放东西的地方，挨着门旁边还有一个小冰箱
周清声正要撸袖子洗碗，被周爷爷一把拽了出来，“你出来，让他洗”
唐钏站在旁边，被周爷爷扯着袖子
“出去吧，我来洗”，说完挽起袖子，让出一条路，
出去的时候老人指了指那口铁锅，对唐钏说:“锅别忘了洗”
“知道了”
周清声被周老人暂时安置在一张木制的椅子上，他自己端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
她把椅子挪到老人跟前，“爷爷，唐钏经常来您这儿吃饭啊”
“以前每天都来，现在偶尔来”
以前是和他周柏一起的时候吧？周清声怕老人想到周柏，赶紧转了话题
直接脱口而出，“那您能教我做饭吗？”
话一出口竟然觉得这个想法还不错，这样还有理由多来看这个老人了
老人听到这话想都没想就说:“不行”
“……”怎么，唐钏都能学，您这手艺还讲究传男不传女？
“为什么？”
老人看了她一眼，“一个家里有一个会做饭的就行了，多了容易吵架”
“……”，这又是什么歪理？
家？吵架？她和唐钏？这是不是太快了一点。不过她总算知道唐钏为什么一说就像说到那种婚后生活了，感情原因在周爷爷这儿
看老人好像愿意和她多说话，周清声决定逗逗这个老人，“可是您不是说他做的不合格？”
“谁说他不合格了！我亲手教的还能不合格？”
“……”，刚刚是谁说他做的差远了？好像不是我吧
“当然赶我肯定是差远了”
周清声赶紧附和，“那当然，您可是炊事班班长”
“唐钏和您之间可能还差一个排”
还没想到再说点什么消遣唐钏的话，他人就过来了，好巧不巧又听见她刚说的话
他过来敲了敲她的脑袋，把一杯热的白开水递到她手上，“又在说我什么？”
捧着他给的温度刚好的热水，她有点心虚，“没，在说你厨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