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秦雨露20

    李仕铭自嘲的笑了笑，“你现在过得挺好的吧”

    唐钏并不想知道他问这话的目的是什么，直接留下一句话出了教室，“我先走了”

    李仕铭看着空空如也的教室，又恢复了那副看起来只会学习的样子

    又甩了甩头，“真有意思”

    随即也收拾东西走了

    周清声今天回家，吃饭的时候和奶奶聊天，奶奶突然说她声音好像变淡了点，问她是不是感冒了

    周清声摇头，表示自己没感冒。回到房间自己对着镜子说了几句话，没感觉到有什么变化，这些年来她不是没期待过自己的变声期。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她越变越粗的声音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粗就粗吧，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快要上床睡觉的时候，唐钏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为什么突然不在学校写作业了

    周清声找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说接下来气温更低了，在教室太冷

    唐钏沉默了一瞬接受了这个理由，最近确实有点冷

    又让她早点睡觉，有不同的问题随时问他

    第二天一早，周清声起床拉开窗帘看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知道是下雪了。打开床头让冷气进来让自己清醒一点，随后照常读英语。读了几句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真的变细了一点

    又不太确定，喝了一杯水，多读了几遍。最后拿手机录了一段音发给谢云来，也不管现在能不能看到，问他有没有听出什么不一样

    周清声突然又有点怅然，本来对声音的问题她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现在又给了她希望。

    即便她现在真的已经习惯了，但试问哪个女生会愿意一开口就是一个壮汉的声音呢？

    在去学校的路上，周清声突然有一瞬间的心悸，随即她突然想到秦雨露，想李京晗有没有看到那些日记和信。如果看到了，他的反应是什么，会不会现在变得更颓废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秦雨露现在可能真的～死了，她也看不见的那种

    正如秦雨露说的，李京晗在当晚关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周清声放在那里的东西。起初还以为是别人丢的东西，结果竟然撇到秦雨露的名字。顾不上关门，当场就坐在门口看了起来

    把那些日记一篇一篇看完，夜色都已经完全降临。李京晗坐在那里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整个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又重新翻了两下日记本，随即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克制不住的呜咽起来

    秦雨露也在一旁泪流满面，她真的欠他的。如果有来生，她一定把他捧在手心里

    李京晗在那里坐到天黑，第二天一早就跟张扬提出了要回天阳的决定。张扬是知道他和秦雨露之间的那些事儿的，也知道李京晗不会屈居在他这个小地方

    所以在李京晗提出要走的时候，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同意了

    那个日记本和那封信被李京晗一把火烧掉了，可手臂上的纹身本来也是要洗掉的。但当张扬把消毒酒精涂到他身上的那一刻，他突然就翻身下了床

    算了，留着吧，提醒自己不要再自作多情

    李京晗就这样回了天阳，看到他回来，他母亲什么也没说，给了他一个拥抱。就是这个拥抱，让李京晗知道自己多么傻，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抛弃了家人也放弃了自己

    而秦雨露也终于又回到了天阳，虽然很想要去找周清声再感谢她一下。可是此时的她已经虚弱的不行了，多走一步都会随时倒下，可能下一秒就要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终于在这个清晨到来的时刻，一场大雪突然下了起来，秦雨露也在这一刻像雪花落在地上消失了

    周清声第二天在学校看到李京晗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对的，秦雨露肯定已经不在了。而他他真的如秦雨露所说回来上学了，应该是插进了高三某个班级

    她看到李京晗的时候正和唐钏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李京晗一个人走在路上，与他们擦肩而过，神色与一般人无异。周清声回头他好几眼，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在她第三次转头的时候，唐钏相当不满，直接把人推到墙上问她:“他比我好看？”

    周清声被他突如其来的醋意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没，没有”

    又补上，“你好看，你最好看”

    然后赶紧把他往外推，这还是在路上呢，而且是在学校，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了

    唐钏闻言微微放松了手下的力度，“那他值得你看他这么多次？”

    周清声赶紧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没有，就是好像看到熟人了”

    她不可能跟他解释秦雨露的事情，只能这样敷衍他一下

    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唐钏对周清声说:“放学等我”

    周清声非常听话的点头，“好”

    周清声回到教室趴在桌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秦雨露和李京晗的事，原来那么深刻的喜欢会真的因为一个日记改变

    但转念一想，这样或许能让两个人都获得新生，自己的负罪感好像也没那么重

    但让她目前想的更多的是李仕铭今天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他不仅一直给她讲数学题，讲的特别详细的那种，还在课间的时候帮她打了水

    以往因为她总是向他请教一些题目，觉得很打扰他，所以周清声总是在打水的时候顺带上他的，但李仕铭从来都是说一句谢谢，也不会说给她也打水什么的，今天这么反常让她有点奇怪

    主要是他对别人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比如徐萌萌课间问他题的时候他就只是把自己的卷子拿给她，让她自己看。这种特殊对待这让她有点别扭，他们之前相处的明明挺好的

    这会儿李仕铭也还没睡，感受到她还在动，凑过来问她:“睡不着？”

    正想着他，他又突然凑过来在她耳边说话。属实把周清声惊了一下，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周清声还在别扭之中，不想和他说话，只好假装被他吵醒了，抬头看他，“怎么了？”

    看到她的反应，李仕铭笑着摇了摇头，“没怎么，你睡吧”

    周清声闻言没说话又趴下了，但她能感受到李仕铭的目光还停留在她身上，更加睡不着了。就这么趴着，手压的麻了也没有再动

    还好下午李仕铭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别扭，没有再一直给她讲题，也没有再跟她讲话。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周清声觉得这样更别扭了，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周清声赶忙收拾东西走了。到楼梯口的时候正好碰到刚从教室出来的唐钏

    这时候学校人正多，学校里的人大都认识唐钏，尤其是女生，所以周清声有意和唐钏保持了一定距离。唐钏不满，带了一把她的肩膀，把人带到自己身边

    “……”

    感受到周围的视线转移到她身上，周清声的脸刷的红了。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您老习惯被人看，我不行啊！

    硬着头皮和唐钏并排走到校门口，人终于分散了许多。周清声松了口气往公交站走，又被唐钏一把拽到身边

    “先去天北”

    天北是那家书店的所在的地方，周清声还以为他又要带她去看月亮，就又听到他说:

    “给你补下物理”

    周清声下意识想要拒绝，听到物理她就头大，但看着唐钏不容拒绝的表情，她之后点头，“……好”

    雪还在下，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等车的时候，周清声看到树下有一排小小的雪人，用绿色的铁树叶当作雪人的手，从侧面看去就像一排拿着枪的士兵

    从正面看去又像是在在和别人道别，车子从雪人旁边经过时，周清声还对着小雪人挥了挥手。明天再来的时候可能就化了，也可能被今晚的雪盖住

    下了车，唐钏轻车熟路的带着周清声到了那间有天文望远镜的房间。屋里看起来没人来过，还是那天离开时的模样

    唐钏把屋里的暖气和灯打开，又把桌上的飞机模型全部放到一边，腾出一块可以学习的地方

    他做这些的时候，周清声就在一旁看那些飞机模型。那些模型看起来就很高级，她也不敢随便乱摸，就只能盯着看

    唐钏又不知道找来一个垫子放到椅子上，这才对周清声勾了勾手指，“过来，先做一下这几道题”

    “二十分钟”

    竟然还给计时，周清声不敢耽搁，马上绕过桌子在椅子上坐下

    唐钏给她准备的东西很齐全，草稿纸和笔都准备好了，周清声想墨迹都不行，只能硬着头皮算

    唐钏一共给她出了五道题，三道选择题，一道实验题和一道计算题，都是他之前给她讲过的类型

    她做题的时候唐钏就搬了张椅子在她对面看书，周清声瞄了一眼。什么玩意儿，她连名字都念不通顺，什么……高分子……新型？

    感受到她的目光，唐钏撇了她一眼，周清声立刻低头算题。幸好前面几道题她还有点印象，带着公式算。看到算的结果和选项里有相同的，松了一口气，好歹不是一个都不会

    有个这个开头，周清声又继续算下面的几道题，没有注意到唐钏炙热的视线透过书本停在她身上

    时间到二十分钟的时候，看周清声还在算，唐钏也没有出声提醒

    快半个小时的时候，周清声放下笔把纸推到唐钏面前，“呼～，好了”

    唐钏先简单扫了一眼她的答案，又看了她计算题的解题步骤，伸手拿过周清声面前的笔刷刷刷在上面画了几个勾

    笑了笑把纸给周清声，“还不错”

    看着那几个大勾，周清声还有点不敢相信，“都对了？”

    第三道选择题她不太确定，排除了两个从剩下的里面蒙了一个，实验题最后一个填空也是蒙的

    “嗯，这几道题的类型和我上周跟你讲的是一样的”

    “物理就是这样，你只要掌握了一个题就会做这一个类型的题”

    他说的很认真，周清声都不忍心告诉他自己那两道题是自己蒙的了

    学物理这件事，人和人之间的差异还是很大的

    周清声还是决定把唐钏拉进现实，指着她蒙的那两道题说:“其实……我这个和这个都是蒙的”

    唐钏眼里浮现出一种不解的眼神，“怎么了？”

    学霸的世界里没有“蒙”这个字？

    周清声全是体会到了世界的参差，幽幽甩出两个字，“直觉”

    唐钏明白了她说的蒙其实就是猜，沉默了几秒问她哪里不会

    好在周清声只是有一两个小点没想到，唐钏一说她就懂了，恍然大悟的感觉突然就来了

    两人又各自写了会儿作业，周清声说该回家了，唐钏点了点头默默收拾东西

    收拾完东西周清声走在前面去开门，就在她的手抓到门把手的那一刻，整个人忽然被翻过来贴在门板上。书包上的金属拉链，与门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周清声个子不矮，唐钏还整整高出她半个头，这个姿势她只能仰头看他。抬头对上唐钏深沉的眼神，瞳孔里面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欲念

    唐钏禁锢着她的肩膀，说出了那句在心里练习了无数次的话，“周小声，做我女朋友”

    “！！！”这么快的吗？

    她还没准备好怎么办，而且……而且唐钏给她补习的时候好严肃。要是做了他女朋友，会不会天天都被拖着跟他一块儿学习？

    但亲了亲了抱也抱了，如果不答应是不是不太合适

    她听见自己依旧粗糙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好”

    而后大大方方的抬头，正迎上唐钏贴过来的唇

    这个吻是这几次时间最久的一次，到最后周清声险些缺氧，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唐钏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面红耳赤

    两人下楼的时候唐钏一直牵着周清声的手，有认识他的人看到他牵着一个姑娘的手，对着他挤眉弄眼

    唐钏也都心情很好的回以微笑

    “他们怎么都认识你？”

    到了外面，周清声问出了自己上次就想问的问题。唐钏看上去和这里很熟的样子，几乎每个人都认识他，而且都是那种大人

    唐钏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拦了一辆出租，“我常来，还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

    “哦”

    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算了，这是他的私事，她不好再问

    车上，司机是个话多的人，一直跟他们聊天。周清声不太喜欢在外人面前说话，所以一路上都是唐钏在回答司机的话，她就静静听着

    车停在小区门口的时候，雪好像小了一些，周清声打开车门下车，。唐钏也跟着下来，拍了拍落在她头上的雪花

    “外面冷，回去吧”

    天气冷，周清声说出来的话在空气中形成一团白气

    唐钏站在原地没动，“嗯，我看着你进去”

    “明天见”

    周清声朝着他挥了挥手后，踩着雪，转身进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