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心疼
凌玄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俊美容颜，心疼不已。
坐在她的床边，很想伸出手去，抚上她的脸颊，问一句，疼吗？你知不知道，师父的心，也很疼。
修长如玉的手指，随着心中的念头，缓缓来到凤灵的容颜之上。
但手指快要碰到她的脸颊时，凌玄突然想到了自己为师如父的身份，
向前的动作戛然停住，僵在半空，再没有半点逾矩举动。
“凤凤。”
凌玄轻声呼唤床上沉睡之人。
凤灵听到声音，想回应凌玄，但眼皮沉重，无法抬起。
“凤凤，起来把药喝了。”
又一声呼唤传进了耳朵，凤灵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凌玄眉目凝重，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她很开心，嘴角也随着这个愉快的心情，有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可是，凌玄看到她对自己身体满不在乎的样子，很是生气，
紧蹙的眉目不由加深一分，开口就想以师尊的身份，严厉的说教她一番。
只是话语还没有说出口时，凤灵的房门处，出现了一个如游魂般的女人。
而那女人也不是别人，而是有着和凤媚贞一模一样容颜的凤伊。
由于她非人非妖，不需要吃喝，所以在丁仞给冯宅里的人下毒时，冯固冶都死了，她却毫发无损。
之后四处游荡，用蜗牛一般的速度，靠近着内心里想要靠近的人。
如今，终于看着了内心想要靠近的人，她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从眼眶中滚落了出来。
凤灵被她无声的眼泪深深触动着，下床起身，缓缓走到凤伊的面前，“娘。”
“凤……凤。”艰难唤出这个名字时，凤伊的瞳孔终于有了聚焦，把全部的视线都落到了凤灵的身上。
凤灵开心不已，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肯定的向她回答：
“是，是的，娘亲，我是凤凤，你最疼，最爱的凤凤。”
熟悉的触感，让一直如木偶般的凤伊有了异样的感觉。
她目光下移，似能看到那颗为自己缺了一半的心脏一般，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而后闭眼，分外心疼的把凤灵拉进怀中。
这是凤灵渴望了两世的温暖怀抱。
被娘亲拥抱后，她也不由收紧手臂，想要把母亲拥紧一些。
可是，突然，胸怀空了，凤伊化作一抹幽蓝的莹光，
顺着凤灵受伤的缝隙，进了她的躯体，覆在她的心上，
她以牺牲自己的方式，修复了凤灵那颗残缺的心脏。
随之，凤灵的痛感消失了，虚弱无力感也没有了，
她又成了那个可人，可妖，隐于世间，无法让伏妖君搜寻到的异类。
凌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怔愣地端着药碗，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娘。”声音清脆有力，再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只有无尽的眷恋与不舍。
没有人回应，凤灵绝望，难过至极，颓然坐在地上，努力回忆着与娘亲的短暂相遇。
凌玄赶紧把药碗放到一旁，走到她的身边，委身蹲下，看顾她。
凤灵急需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便丢开了男女有别的教条，把脑袋歪在他的臂膀上，低低抽泣。
凌玄有些不自在，但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把她推开或拉开。
静静蹲在原位，任凭她的泪，挥洒在自己臂膀上。
十多分钟的哭泣后，凤灵一如既往，站起来，抹一把没用的泪水，对凌玄说:
“师父，有饭吗？我饿了。”
该振作了。
“有，我让人给你端进来 ，还是你自己去吃？”凌玄站起来问。
“不必麻烦了，我自己去后堂。师父回来吃饭了没有？要不要一起？”
这个确实没有，他从回来，一头埋进了药房，配药煮药，把药端过来，一直忙到现在，连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喝。
故而，凌玄没有拒绝她的邀请。
走到床边，端走那碗已经没有用途的汤药，随凤灵走了出去。
来到后面的饭堂，有事要吩咐，便命令目之所及的一个厨子，把葛丹找过来。
厨子照办，待其它人把饭菜端上来时，葛丹拿着一个账簿走了过来。
凤灵未开口，他先主动交待道：“冯固冶被毒死后，我们去清缴他的赃款，
然后兑现成银两，共计五百六十万两，这是那些金银珠宝兑换时的账薄，您过目。”
说着，他把那本厚厚的账簿，摆到了凤灵面前的八仙桌上。
凤灵象征性的瞄了几眼后，摆手对他说：“你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
葛丹拱手，尊敬的回了一声是。
而后退身离开饭堂。
他走后，凤灵合上账薄，对身旁的凌玄说：
“师父，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我要从这些银两里，拿出二百八十万两孝敬您。
您看，是在钱庄开户给您存起来呢，还是都给你抬过来，您自己处置？”
钱财乃身外之物，凌玄并不在意，
加之，这次除掉那个欺男霸女，夺人家产的冯固冶，他自觉并没有出多少力。
如果真的直接收下二百八十万两，他会受之有愧。
于是，他拿出筷子，向凤灵面前的小碗里夹了一块藕片说：
“别二百八十万两了，看在我救你的份上，减个整，你给我八十万两吧！”
因为了解，所以凤伊灵对于他这样的决定，并不感到意外。
浅淡一笑后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师父您可想好了再说，如果将来后悔了，我可不会再将吞进去的钱财吐出来。”
“不会，为师不会后悔的，你放心好了。”
正事谈完了，凤灵听从凌玄提议，拿起筷子，
与他一起，吃这顿早餐不是早餐，午餐不像午餐的饭菜。
饭中，凤灵又想起一事，便开口跟凌玄说：
“师父，我在这里的事已经办完了，可能过两日就要走了，你……”会跟我一起吗？
后面的话，凤灵没有直接问，因为怕听到会让自己失望的话。
凌玄已然已经猜到她后面没有说出的话。
筷子停顿，低头看着碗中米饭说：
“再说吧！我还没有想好。
其实当下的我也很矛盾，有时想继续游历山水，
有时又想停下歇一歇，毕竟已经漂泊了那么多年，也的确是累了，想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