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要不要和离
回去的路上，小丫鬟时不时地望向自家夫人，张张嘴欲言又止，模样十分纠结。
“你怎么了？”李娇蓉疑惑地问。
“夫人，刚刚那个人好像对您、对您……”丫鬟支支吾吾不肯说完。
李娇蓉耐着性子又问，“对我如何？”
“好像对您有意。”丫鬟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蚊蝇飞过那样细微。
李娇蓉一愣，果断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早就嫁作人妇，况且他都知道我是顾修撰的夫人了，怎么还会对我有意呢？”
“夫人，摊上空位剩得很多，为何他独独坐在您对面。”
“为何您要走，他便立刻换了座位？”
“这世上浪费粮食的多了去的，他为何独独揪着您不放？”
“最后，您与他明明素未相识，为何他偏要与您聊天叙旧？哪怕您不理他也乐此不疲。”
接二连三的问题被她引出，但却一个都得不到正解。
李娇蓉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紧紧攥住手指，仍旧不太敢相信：“可是、可是我已经嫁人了啊？”
“小人，这种就是小人！伪君子！”丫鬟越想越气，“夫人，咱快回去告诉老爷吧，老爷一定有办法的。”
李娇蓉下意识地拦住了她，“先别。”
“先别告诉他，也别声张出去，没准真的是你我多想了。”
李娇蓉沉思片刻，吩咐道：“这样吧，先去查查‘绝云公子’是何人，我记着上次有人喊他‘绝云公子’来着。”
丫鬟点点头，心想等查清楚了再告诉老爷也不迟。
……
这日，周玉照得了闲，直奔顾府看望自己的宝贝闺女，几天没见了还真是想得慌。
萧子齐缠她缠得紧，几乎是寸步不离，大有要把荒废的这些年全都补回来的架势，于是跟着她一起来了顾府。
好歹是见未来闺女，又怎么能空着手去呢？
于是他在自家库房里挑挑拣拣许久，又特地去问了小侄女，买了许多京城里最近流行的小玩意儿，让人全都精心装扮好一同带了过去。
大大小小的锦盒堆满桌子，周玉照和萧子齐并肩而立，一柔一刚的气质相融，再加上二人的容貌皆是出众，看着就极其般配。
大将军和长公主，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李娇蓉心想。
远远地就瞧见想念的可人儿，周玉照高兴地迎了上去，“乖乖，娘来看你了。”
萧子齐忙跟在她后面，等见到李娇蓉时，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地喊了句：“闺女，我是你爹。”
话才说完，胸前便猛地一疼，周玉照挥舞着拳头，脸庞绯红，凶巴巴地反驳：“瞎攀什么关系呢？这是我闺女！”
“你闺女，不就是我闺女吗？”萧子齐压低了声音，却让在场的几人都听了个清楚。
这下，周玉照的脸更红了，只觉燥得慌，嘟囔道：“孩子还在呢，瞎说什么。”
“是是是，是我考虑不周了。”萧子齐擦了擦额上的汗，耳垂处也红得厉害。
二人不敢再去看彼此，却又都想看看彼此，视线一不小心撞到便会慌张地移开，忸怩羞涩的样子像是刚刚十五六的少男少女，
那股子纯情有些好笑，但笑着笑着的同时，又有些眼热了。
收起心底的落寞，李娇蓉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见过大将军。”她有爹，虽然她爹不算很好，但也不能随便认别人当爹。
她的礼仪和态度挑不出差错，尊敬之余还带了些疏离。
见她这般，萧子齐心生懊恼，倒不是恼怒她下了自己的面子，而是恼怒自己不知轻重冒失得紧，哪有才见面便让人喊“爹”的，平白毁了自己在未来闺女心中的形象。
没办法，他只得求助似地看向了周玉照，求她为自己说些好话。
“乖乖，圣上已经为我二人赐了婚，以后都是一家人，喊‘大将军’实在是生疏了去，你以后喊他‘萧叔’便好。”
“对对对，你喊我‘萧叔’便好，既是自家人，无须谈什么大将军。”
李娇蓉又行了一礼，喊道：“萧叔。”
萧子齐乐呵呵地应下，心里隐隐有些欢喜，他和阿照已经到了这般的年纪，以后肯定难再有自己的孩子。
既如此，李娇蓉便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他不在乎血脉，只要真心相待，他相信总有一日这丫头会真正地把他当成爹爹，他总归不会比不上一个死酒鬼吧！
在这点上，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待了没一会儿，萧子齐便被周玉照赶走了，说要与李娇蓉说些母女间的贴己话，他听不得。
他走后，周玉照紧紧握着李娇蓉的手腕，声音不自觉染上了几分愠怒，“乖乖，是不是顾行墨最近对你不好了？”
“没。”
“你别想瞒我，方才你萧叔在，我没好意思挑明，你瞧瞧我们才几天没见，你这身板越发瘦弱了，脸色也不太好。”
“况且平常的你可是最爱笑的，今天却一直在勉强自己，你娘我大风大浪经历的多了，哪能看不出来啊！”
知道她这么关心自己，李娇蓉心里暖暖的，但还是支支吾吾地不太想说。
这下周玉照急了，“快说快说，乖乖，你既是我的女儿，我必须要替你做主才对。”
“再者你现在可是圣上亲封的长乐郡主，品阶可比他个小小修撰高多了，岂有这般受他欺负的道理。”
周玉照深怕她性子软受了欺负，“你要再不说，我可就直接去问他了！”
“别别别，娘，我，我……”李娇蓉轻叹一声，终究还是没扭得过她，将那天发生的事情缓缓说了出来。
周玉照安静听完，反倒没了先前的着急，还心生感慨：“听多了迂腐的新木朽木们念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倒未曾想顾行墨会是这么的超凡脱俗，真让我刮目相看。”
听她这么说，李娇蓉丧气地垂下头，“果然，是我做错了吗？”
“不，你怎么会做错呢！”
“你可是北朝尊贵的长乐郡主，顾行墨能娶到你本就是他高攀，他就该事事顺着你、爱护你。”
“况且他瞒着你偷喝避子药汤，没把你、乃至没把圣上、整个皇室放在眼里。”
“真是胆大包天！”
眼看就要牵扯到了圣上，李娇蓉有些心慌，“娘，他没有，您别这么说。”
“还想护着他呢？”
“我没有……”李娇蓉连忙反驳，只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摆明了心虚。
周玉照还想调侃她两句，却正好看见不远处急急忙忙赶来的人，突然拔高了音调，好叫那人也能听个清楚，“乖乖，你喜欢孩子吗？”
李娇蓉点了点头。
“那要不与他和离？娘再帮你找个家世显赫的嫡次子，待你嫁过去，三年抱俩也未尝不可。”她的声音含笑，又望了眼不远处的人，眼神里满是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