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顾家人不同意，顾行墨劝说
“你？我的儿，是烧着了吗？怎地就说起了胡话呢？”
顾徐氏着急坏了，忙把手搭在顾行墨的额头上，试了试温，随即自言自语道：“你这也不烫啊！”
面对顾行墨的自荐，不止是顾徐氏一人惊讶，王翠柳和顾大山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瞒得也太好了，愣是让这一大家子人都没发现。
顾行墨轻轻推掉顾徐氏的手，无奈地说道：“娘，我是认真的，可不是一时兴起。”
“你是认真的？我不同意，那蓉娘可是你妹妹，你们俩自小一起长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怎么好意思下去手的？”
顾徐氏一直把李娇蓉当成闺女，盼着她日后嫁个好人家，夫妻恩爱，顺顺利利地过完这辈子，但从没想过她会成为自己的儿媳，是以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娘，我与蓉娘又不是亲兄妹，怎地就不能在一起了？再者，你和嫂嫂不是一直都担忧蓉娘以后的婚事吗？若她嫁了我，你们又何必多忧，我自会好好待她，到那时夫妻恩爱、妯娌和睦，岂不美哉？”
简直是一箭三雕：其一，杜绝了蓉娘日后遇人不淑的可能；其二，自己能与心上人长相厮守；其三，一家人团团圆圆，多好！
顾行墨很是满意，只觉得自己和蓉娘的婚事百利而无一弊，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本以为一家人都会欢喜，可看着爹娘、嫂嫂支支吾吾的模样，顾行墨这才发觉出了不妥，十分不解地问道：“你们为何不同意？难道我与蓉娘在一起不好吗？”
话说到这份上，顾徐氏一咬牙，狠心说：“不好，你们根本不合适。”
说完，猛地拍了拍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墨儿，你可知道爹娘为何现在还不给你说亲？”
眼看顾行墨沉默不语，顾徐氏只得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读书好，长相也好，我敢说这方圆几里的姑娘没有一个不想嫁于你的，就连那镇子上的富家老爷也托人来问过你的亲事，想为他那家中独女找个归宿，但你爹和我全都没同意，只说你现在一心读书，暂且不会考虑情爱之事。
我们啊，就是不想给你拖后腿，你日后要是真做了官，少不了各种应酬，得需要个体面大方、管家有道的夫人帮你才对。
蓉娘是个好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可她心思纯善、性子又软，根本不适合你，也帮不了你什么，更何况，我看那些官老爷每个家中都有不少的妾室，娘虽然不愿意这么想你，但是啊，墨儿，日后身边美人一多、迷了眼，你让蓉娘如何是好？
不如这样，若你日后真能及第，便认蓉娘为妹妹，我们给她说个镇子上的富家少爷，看在你的面子上，没人敢不敬着她，一辈子顺风顺水的，吃不了苦，岂不更好？”
不要怪她心狠，这两人实在是不合适，她虽然很喜欢李娇蓉，但顾行墨是她的亲儿子，她不得不为两人的未来好好盘算。
虽说两人现在你侬我侬，感情甚好，可等到以后呢？蓉娘自小长在乡野间，不识字、也不懂那些个雅趣，与墨儿共有的话题本就缺乏，现在还能靠着过往的情意撑下去，万一以后落得个两看两相厌的下场，又是何苦呢？
况且，等两人日后进了京，蓉娘自然要担起管家的重任，还要帮着墨儿一起打点同僚关系，但这可不是个简单活儿，出点差子没准就会影响到她儿的前途，一家人含辛茹苦供出来个读书人，可不敢来冒险。
简而言之，李娇蓉并不适合当顾行墨的正妻，可要是让她去给顾行墨当妾，顾徐氏第一个不同意。
妾是什么？妾就是奴仆，是主人家的消遣，须得好好侍奉着正室，就连生出的孩子也得低人一头，有句老话说得好：“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试问正经的姑娘家谁会去做妾呢？她反正不同意蓉娘当妾，甭管给谁当妾，就是不同意。
自顾徐氏说完后，没人再答话，似乎大家都是这么认为，顾行墨和李娇蓉不合适。
这是顾行墨没有想到的结果，他原先以为一家人都喜欢蓉娘，两人在一起并无那么多阻拦，可依照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了。
他收起脸上的笑意，思索良久，缓缓答道：“我明白娘的意思，但是娘，我的家境摆在这儿，又能娶到什么名门贵女？就算我运气好，娶了个大小姐回来，人家低嫁，可不一定会看得上咱这一大家子人。
也许她会逼着我跟你们断绝关系，要我跟她搬出去独住，一个劲地离间咱们的关系……娘，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而蓉娘，是您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心思纯善，万万不会做出以上种种事情，她嫁过来只会让我们一家人变得更加和和睦睦，全然不会多生事端。
诚然，蓉娘不会很多事情，但这些事情我可以请人来教她，或者我自己来做，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至于您先前所担忧的，见多了美人、迷住眼，全然没有道理，我可是您的亲儿子，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我怎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倘若我日后娶了蓉娘，必定将她奉若珍宝才对，哪里会舍得辜负了她。”
“京城里的贵女再好，却并非我心头所爱，况且我顾行墨读书数十载，学的是忠义礼智信、百家经典，读成后一心只想要报效国家，怎会沦落到依靠女人的地步？”
……
针对家人的担忧，顾许墨一一反驳，字字铿锵有力，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这个就叫专业！
遥想上一世，他当了那么多年的顾首辅，舌战百官的事情可没少干，现如今要是连自家人都说服不了，可真要贻笑大方。
顾行墨的话将在场的几人都问住了，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那些贵女虽好，却不如自小在跟前长大的蓉娘贴心，再者墨儿怎么想也不会是个薄情郎，毕竟是他们的亲儿子，品性这方面该是清楚的。
于是乎，到了最后，顾大山、顾徐氏、王翠柳这三人陷入了沉思，也许他们一开始想差了，明明蓉娘和墨儿很合适啊！
想明白的顾徐氏轻叹了一口气，妥协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倘若蓉娘也愿意，我就不多管了，总归日子是要你们两人自己过的，别人都不能代替。”
听到满意的答复，顾行墨轻笑了笑，接着说：“娘，爹，还有嫂嫂，你们且放心，这一世，我与蓉娘定然会相携到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