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若你如尘般归去（2）
“摩拉克斯，这场战争持续了千年，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会持续多久……我本就离群索居，不见光明，是你教我领会了这世间的美好，有许多值得守护、值得奋战的人和事。”
若陀龙王看着面前赐予自己双眼的主君，难掩心中的五味杂陈。
“世间万物起起落落，沧海桑田又过千年，摩拉克斯……你真的可以终结这一切吗？”
摩拉克斯也松开了自己的手，面具底下的双瞳缓缓闭上。
“若陀……我不知道。”
这声回答气若游丝，颤抖的声调让人心头一酸。
“但是，我绝对不能忍受这种事情一再上演。”
摩拉克斯再度睁眼，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眼角已经微微湿润。
若陀站在一旁，看着挚友的身影，那份挑起一切重担的姿态让他不忍。
壮士断腕，不曾犹豫。
只是这条孤独的道路，又有谁能陪他走到最后？
而且数千年后，又有谁会知道这段被尘封在岩石之下的历史？
千秋功过，不过留与后人评说，或者成为茶楼酒桌上的笑谈。
战火未熄，两个伤痕累累的男人站在月光之下。
他们的身边，无数静静的坟茔似乎在无声地哭泣。
历史风云变幻。
留云借风真君其实不曾想过，自己竟然还会见到如此惨烈的场面。
严格意义上来说，自魔神大战结束以来，璃月境内还从未有过这样可怕的灾害出现。
作为璃月境内最大的层岩矿场，一直以来都是供应人民采矿的经济命脉。
自从开挖建成至今，竟然也会有这样残破崩塌的一天。
看着千岩军在将士们的调配下在矿道的入口进进出出，她晓得有些人进去救难，只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矿场外无数女人和孩童的哭嚎，让她重新想起了归离集被战火吞噬的那晚。
“从前线传来报告！”
一名千岩军军官上前汇报。
“真君，我们能救出的矿工实在有限，由于更深层的地方有太多重要道路面临坍塌与阻塞，造成了救援的行军困难。换言之，下方的那些同胞们……恐怕都已经凶多吉少了。”
与此同时，众人也感觉到，他们的脚下仍在隐隐晃动着。
“各位仙家，此处余震频繁，我们将率领弟兄们与伤者先行撤离灾区。”
“也请各位夜叉大人和仙家真君，陪同伤员们迅速撤离。”
看着眼前慌乱的人群，留云借风真君心有不忍。
明明好不容易创造了期盼千年的太平盛世，为什么会突生变故？
而且闹事的元凶，还是以前跟随帝君身侧忠心耿耿的若陀龙王？
不过自己也不知道，上次见到这位头生龙角的男人，是几十年前，还是几百年前？
对仙人们而言，漫长的时间已经没有意义。
渐渐远去的记忆被剥离现实，徒剩一种无言的折磨。
“真的是若陀龙王吗？”
留云借风真君看着远去的人群，喃喃自语。
“事到如今，现在怀疑又有何用？”
理水叠山真君从一旁走来，他的语气听上去平淡又理所当然。
在他身后，还有削月筑阳真君，以及刚刚赶来的金鹏夜叉。
“璃月的每寸大地，又有谁比我们更清楚？这等强大的能量与动静……除了他，又会有何等人物乃至魔神可以比过？”
忽如其来的震天巨响让两位仙人的话题戛然而止。
坍塌的矿场弥漫尘埃，不祥的气氛随着震动频繁加剧更显渗人。
璃月在岩王帝君治理以来，天灾人祸都得到了实质的控制，这么些年来也没有任何魔神胆敢再度兴风作浪。
但任凭是谁都没有想到，从前共同守护璃月的战友，竟然是这场巨大灾难的始作俑者。
“众仙家皆已聚齐，想必对接下来的事情，也已有所觉悟。”
突然间，一道耀眼的金光驱散尘埃，极其强势地将现场的阴霾尘雾扫空大半，几位仙家迅速转过身来，对着声音的来源恭敬俯首。
只见金光之中，祥龙之形渐渐化作人形。
来者手池贯虹长槊、身披铠甲、戴着面具，正是岩王帝君摩拉克斯。
“恭迎帝君！”
“三眼五显真人听令！璃月仙兽若陀龙王，打破契约、危害苍生！现今率领尔等将其讨伐，尔等用外景之力将其束缚，由我亲自画符将其镇压！”
面具之下，无人可以窥探此刻帝君是何等神色。
但从帝君决绝的语气中，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事实：
他心意已决。
“……嗷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之间，坍塌崩裂的矿场里传来巨吼，山岳之间轰鸣大作，土壤泥尘随风飘荡，只听得惊天动地的声响撕开大地，随即，便是无限的岩元素光芒冲破地表！
“要出来了！”
所有仙人立刻摆出架式，金鹏夜叉也迅速闪身护在岩王帝君身前。
“摩拉……克斯！”
恍若天打雷劈，伴随着充满怒火的吼声，一条壮硕的巨龙瞬间破土而出，从地底钻出！
他双眼血红，口中吐出热气，尖锐的爪牙沾满了尘土，坚硬的外壳上还卡着各种矿石水晶，四处张望一阵后，双眼便定睛看着岩王帝君的方向。
“摩拉……克斯！！！”
若陀龙王低鸣咆哮，只是单单吼着一个名字，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无边恨意。
“若陀龙王！你破坏契约，毁坏璃月江山，现在致使无数黎民百姓受到牵连！”
理水叠山真君上前一步，试图与若陀龙王进行沟通。
“你可知罪！”
但是若陀龙王似乎完全没有想要沟通的意愿，只见他抬起巨大的龙爪，重重地拍击地面，几道足以形成峡谷的裂缝瞬间向众人袭来。
“摩拉克斯！你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