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周溪出院
好在，闫沃没有等多久，就听说周溪已经回家休养了。假如是从前，他在煎熬的等待中，应该去医院看她的。假如是从前，她出院了，他会第一时间去接她的。
可惜，现在不是从前。
他像朋友一样，中规中矩地在上午请了假去探望。据说看病人最好上午去，从前听同事们说的。
现在探病多拿钱，关系特别一般的才送水果。闫沃准备了钱，也去超市买了些好吃的。没有谁比他更知道周溪爱吃些什么。
周家的位置也没有改变。已经是旧楼了，邻居家在楼道里堆了杂物。只是，周溪家的门口却是干干净净，连她家的门都是如此，周母经常擦的。
敲门的时候，他有些忐忑。没想到，周母在家等着他，并没有走。其实现在的周溪已经不需要额外的照顾了，她留在家里，明显是在等闫沃。
没有多长时间，周母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看来照顾病人确实很折磨人，好在周溪有惊无险，并无大碍。
闫沃没有想到的是，周溪问：“妈，是谁，闫沃吗？”紧跟着就也跑到门口来看他了。
她也瘦了很多，只是更显清丽。可能是在家的缘故，穿得很家常，只是t恤和运动裤而已。
可那是周溪，即使是简简单单的衣服，也那么好看。
闫沃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看到他，周溪居然有一丝羞涩。一低头，就自己回屋了。动作有些急促，像是见到他，不知如何是好。
闫沃愣了下。周母已经把他手中拎的礼品箱接了过来：“来看小溪就好，还买什么东西。”
一进客厅，迎面就看到阳台的兰花。是周溪一直喜欢的花，他家的阳台上就曾经养过。只是她走时，把花也一起带走了。
闫沃到客厅后，周母热情招呼他坐下。自从离婚之后，闫沃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了，一时之间不由受宠若惊。
他的目光自然追随着周溪，还是能够看出很多生病后的痕迹。可能是做过手术的原因，她的头发很短，明显有一处曾经剃过头发。
见闫沃盯着她看，周溪脸一红，立刻去卧室取了一顶薄薄的帽子来，戴在了头上。
周母叹息摇头：“用不了多久，头发就能长出来的。你这又是何必，闫沃又不是外人。”
周溪还是有些不一样，虽然在点头，却坚决没有把帽子取下来。不过这顶休闲的帽子，使她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这是闫沃所陌生的，觉得她有了另外一种俏丽。
只是，她的美总是沉静的，并不张扬。闫沃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她弄丢的，怎么没有尽全力去和元朝竞争，竟然舍得与她签离婚协议。
“其实小溪这段时间胃口不好，吃不下什么的。”周母说：“不过你买的，确实都是她爱吃的。”
闫沃这才想起裤兜里的礼金，忙掏出来：“这是我给小溪的，也不知道最近她需要些什么。”
周母过来推拒：“不要不要，你快拿回去。”
闫沃坚决不收回来，可是又不敢太用力拉扯，怕自己劲大，再碰疼了老人。
周溪发话了：“妈，你就收着吧。他，他……”
又不是外人？闫沃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怎么回事，周溪对自己的态度怎么如此反常？
难道是她与元朝分手了，自己又有机会了？还是经过一场大病，她终于明白谁对她好了？
闫沃困惑不已。周母道：“你们坐着聊一会儿，我去楼下买点菜。闫沃中午别走了，就在这儿吃吧。”
这怎么行呢。闫沃立刻起身，客气道：“不用了妈，我还有事。”一着急，又管周母叫妈了。没办法，这大概是婚姻留下的习惯。
周母的脸上倒是出现了笑容：“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也好长时间没在家里吃饭了。”
仿佛他从来没有和周溪离婚一样。可是，闫沃还没有忘记，周溪刚出事的时候，周母还同意元朝去医院照顾她。他就像一个外人一样，黯然目送着救护车远去。
闫沃出来送周母。两人走到了门口，周母瞅了眼客厅的门，小声对闫沃道：“多陪她一会儿啊，别刺激到她。”
闫沃点头。周母看着他，又附耳道：“她现在不记得很多事了。经常提起你，只记得你在追求她。”
闫沃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问：“那元朝呢？”
“她不记得了。”
闫沃无语。难道失忆，就可以将一些人，一些事一笔勾销？
此刻，他倒很想知道元朝的心情。是无奈，还是如释重负？
回到客厅，再见到此刻的周溪，闫沃只觉得陌生。他不知道，在她的心目中，曾经的自己是什么形象。
然而，周溪望着他时，那充满希翼的眼神，令她的整张脸都焕发出了光彩。她还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问道：“我妈说你最近忙，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了气？”
闫沃摇头：“不，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不好……把你弄丢了。”
周溪闻言，有些奇怪：“只是我想不起来到底是为什么了。不知怎么，一想这些，头就痛。”
“那你先不要去想。”闫沃忙安慰道：“其实那些事情……想不起来也没有什么。”
“嗯，我妈也这么说。她说，我能记得的一定是最重要的事。既然忘掉的，肯定是不开心的。”
“对。”闫沃点头：“以后你记住快乐的，那些我让你不开心的事，就忘掉。既然上天让人有了记忆这个功能，就是可以有选择性的。”
周溪用她清亮的眼睛望着闫沃，充满信赖。闫沃不由自主移开了目光，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可是，他又舍不得这样的周溪。这就是他理想的女神，大概他曾经有过这么幸福的时刻，就像现在这样。
“我能抱抱你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男人可以主动拥抱自己喜欢的女人，那也是一种示爱的表示，又主动又热情。只是他拿不准周溪的反应，尤其是怕她有一天想起了全部的往事，会认为此刻的他趁火打劫。
周溪有些不好意思，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闫沃也不管她以后会不会恢复记忆了，珍惜当下就好。他轻轻将她环入怀抱里，想要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她，又怕自己唐突了佳人。
感觉到周溪也揽住了他的腰。他将头埋在她肩膀上，热泪滚落。
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多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