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那就离开吧
第二天早上，闫沃按照上班时间，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他发现，周溪居然来得比他还早，已经在门口排队了。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
闫沃这样一想，就有些郁闷。只是，排在他们前面的，还有几对小年轻。人家明显是来结婚的，身上都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气。
不像他俩，有生疏和隔膜，彼此也不愿意说话。
周溪穿得很简单，还是一身白裙子。不像他，也不知为什么，穿了黑t恤，黑牛仔裤来的，看着就很消沉。
没想到离婚的手续也很麻烦，需要填好几张表，工作人员让他们分别签字，还重点问道：“孩子归谁抚养？”
闫沃：“没有。”
这倒是省了不少事。工作人员又问：“房子呢，财产呢？”
闫沃倒想听听周溪的意见。周溪不假思索：“房子写着你妈的名，可见早就预防着这样一天，和我自然是没有关系的。至于财产……”
她停顿了一下。闫沃其实对于钱财没有太多的概念，之前一直是交给她管的。
周溪：“咱俩也没有什么积蓄，也没有什么好分割的。”
这么多年，两人都没存下钱吗？闫沃很想问一下，不过他毕竟不是真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算了。就算他会长久地在这个空间里，也不会真的和一个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算计这些。
他只是看了周溪一眼。也不希望她拿他当傻瓜，说了句：“反正这些年，我的工资卡一直上交，你对这些最清楚。”
周溪：“钱是在我这儿不假，可是你多能花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时你交给我的，还没有拿走的多……”
工作人员有些不耐烦：“那你俩要不要再商量一下，到底怎么分割？别过后再有意见。”
周溪：“要不，就写各自名下的存款，归各自所有吧。”
闫沃怀疑自己的存折里根本没有钱。不过，他还是按周溪的意思这么写了：“就按你的意思办。”
两人很快各自领到一本离婚证。和传说的不一样，并不是绿色的，当然也不会像结婚证那样鲜红。只是偏紫红色，证明着他们现在的单身状况。
闫沃本来以为自己会有很多感慨，事到如今，却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第二次领离婚证了。
第一次是和辛语，心里很难受，一个多月都缓不过来，天天借酒浇愁。没想到离婚和其他的事情一样，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居然有些麻木了。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闫沃对周溪道：“家里还有一些你的衣物，你什么时间取回去。”
周溪却交给他一把钥匙，是家里的钥匙：“等你妈走了之后，我再去取。实在不行，你看着处理也行，我不要了。”
算了吧。前世离婚时，辛语就不要那些衣物了，留下他在两个人生活过的屋里，触景生情。现在他可不想再接手这些的乱摊子：“你的东西，你都拿走，好聚好散，别给别人制造负担。”
他的话说得冷淡，周溪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进入角色，对她的语气立刻就不同了，有了距离感。
周溪虽然不习惯他这样对她说话，却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意见：“好。你放心，不要用这种大帽子压我。”
她说完， 转身就走了，极其干脆利落。闫沃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并没有回头望她。
虽然，他有些想回头，再看她一眼。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回到家里，刘凤娟正在收拾屋子，很纳闷他怎么突然回来了：“我刚拖了地，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回来了。又得把地踩脏了，你别乱走，等地干了再说。唉，你怎么不听我的呢，还乱走？”
闫沃很想和母亲大喊一声，别再烦我了。当然，他不能迁怒于人。
他也不想立刻告诉刘凤娟这件事。担心刘凤娟不是安静的人，容易生出其他事端来。比如，刘凤娟有可能去找亲家，去见周溪，甚至是训他、骂他、继续对他失望……
而闫沃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不想让母亲再生枝节。
他的心意已决。也不想再和周溪牵扯了， 放她走，给她自由，或许对她更好。
何况前生，她确实不属于他，是元朝的伴侣。
刘凤娟到底心疼他，又问了句：“看你脸色不太好，在单位生气了？”
“没有。”闫沃撒了个谎：“就是单位有事，要报表，需要填学历信息，我忘了毕业证上的具体日期了。”
“这个还能忘？”
“本科不是后念的吗，当然记不太清了。”闫沃解释道。他去找证件时，顺便把几张银行卡都找了出来，装进包里。
他打算去银行查一下自己名下的财产。现在方便了，去一家银行，就能插上所有的卡，看一下余额。
他的几张卡上都没什么钱，数目都在一百以下。只有工资卡上的钱多一些，大概有三个月的工资没有动。
这似乎就是他目前的全部存款了。闫沃叹口气，得罪谁别得罪女人。其实他要是计较一些，可以申请查一下近些年的银行流水记录的，只是他并不想和周溪闹成那样。
她能带走的，就带走吧。怎么说，也是跟了自己一场。
闫沃心情不好，很想出去喝酒。只是，他只请了一上午假，下午还是要上班的。中午如果喝了酒，到哪都会被看出来，醉醺醺的成何体统。
还有一些时间无处消磨。他去了江畔，坐那喂了半天蚊子。中午也没回家和母亲吃饭，自己在外面吃了碗冷面，就去单位了。
有家不愿意回，家里又冷清，又孤寂。虽然只是少了周溪一个人，却像失去了某种生命力。
下午，闫沃工作起来丢三落四。明明是要给公安局打电话，他却把电话拔给了另外一个单位。明明该催促人家交这周需要上报的说明报告，话到嘴边，却忘记了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连肖哥都看出他不对了：“怎么了，不在状态啊。是身体不舒服吗？”
闫沃摇头。可是连摇头的动作都有气无力。
肖哥不相信：“你肯定还是哪不舒服，走吧，回家歇着吧。明天再来。”
领导都主动给他放假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他不想走。
这个时间，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