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想要离开
杨薰衣却还想最后挣扎一下,问闫沃:“我只想问皇上最后一个问题。假如刚才我说自己毫不知情,您会信吗?”
“你说呢?”
“我想问您。”
闫沃:“你哪来这么多问题?难道朕平时对你们太好了,你觉得有资格问朕吗。”
“认识皇上一场,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那朕告诉你。你应该知道,朕肯定已经知道了全部事实。又怎么可能相信你狡辩呢。”
杨薰衣摇了摇头,凄然一笑:“可我还是有一种幻想,以为您会仍旧相信我。”一串泪从她的眼帘滑落。
泪若珍珠。闫沃想起这句话来,不由一阵怅惘。
胖球提醒道:“你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对女人狠不起心来?”
是啊。有时候他觉得,其实她们都挺不容易的。如果不是在宫廷,如果是一夫一妻制度,没有这么多内卷和竞争,其实她们都不至于如此。
“其实我也想救姐姐。虽然她与我平时并不亲,她在府中的时候,是嫡女,高高在上。可是,皇上也知道,我没有那样的力量。反而是想害她的人太强大了,拿我最重要的亲人威胁我。”
大概是指她的亲生母亲吧。闫沃想。算了,他不想那样严厉惩罚她了,放她离开,远走高飞。只是这回,他不会关注她今后的事。只有杨果苹,他才会那么关注,才会那样去解救。
宫里的人并不知道,杨薰衣已经被他连夜送出宫去,去了一个离京城遥远的地方。甚至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她原本的身份,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连怎么谋生都成问题。不过,她出现的时候,就落在了当地富户的眼中,已经被娶回去做了填房。
胖球告诉闫沃:“我给她选的地方不错吧,至少她谋生不成问题了。”
“那谋爱呢?”
“你想什么呢?”胖球不满:“这个世界,她能生活下去已经很好了。何况那富户挺相中她的,没打算让她做妾。她这就是当家主事的娘子了。”
可是她喜欢他吗?闫沃没敢问,怕胖球训他,说他贾宝玉病又犯了。
眼下,好好安抚杨果苹才是正经。
杨薰衣一离开,杨果苹正好借用杨薰衣的身份。如今,她才是杨美人。要是从前,肯定会被周围人认出来。只是现在她也瘦了,和妹妹更为相似。何况,她深居简出。他已经下过命令,她根本不用与那些妃子们接触。
只是,从前有武功的苹果,现在胆子小了不少。甚至落下了惊吓的毛病,经常半夜从噩梦中惊呼着醒来。
闫沃心疼她,就陪着她一起睡。经常把她搂在怀里,却心如止水,只是像一位保姆一样,尽职尽责地哄她,拍着她睡觉而已。
这对于杨果苹来说,实在是莫大的恩宠。她没有想到,闫沃对她如此贴心,不但冒着危险留她在宫中,甚至安排好了她的身份。不过,她最感动的是,他丝毫不冒犯她,却每晚陪着她,让她安心。
最初,她还有些紧张。可是时间久了,她已经习惯于他的陪伴了。只是,慢慢地,杨果苹也有些不安起来。皇上总是对她秋毫无犯,难道是他的身体确实有问题?
胖球问闫沃:“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闫沃:“不然怎么样?”
胖球:“可是时间不等人啊。眼下,她已经完全爱上了你,可是你对她,却没有达到爱的程度。我就不明白了,明明你对她也有欲念,也有好感,也付出,也珍惜……可为什么就不是真正的爱呢?”
闫沃也有些茫然:“我觉得我应该爱她的啊,不然不会为她做这么多。像前些日子,我连太后的那些党羽都清除了,已经有舆论说我不孝。甚至那些舅舅,该处理的都处理了,外人说我手段狠辣,不愧暴君之名……”
“可是你不爱她。否则你现在的隐疾早就好了。”
闫沃叹气。现在的他和太监有什么区别,只是什么才是见鬼的真爱?
“我们离开这个世界吧。”胖球道。
“可是,我挺珍惜这种来之不易的温馨感觉。每天和她在一起,觉得心情挺平静,还挺放松的。”如果可以,这样在一起一辈子也不错,俗话说,平淡是福。
胖球:“那你再待一段时间看看。”
一个月后,杨果苹已经有些忧郁,望向闫沃的神情也欲言又止。
闫沃问她:“爱妃怎么了?刚刚封你为妃,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杨果苹屏退了周围人,这才鼓起勇气道:“皇上,臣妾知道你最关爱我。只是……只是……”
闫沃不明白,是什么事让这位原本勇敢坚毅的姑娘都难以启齿。
见他还在问,杨果苹只好说:“为什么皇上对我并无一点兴趣?是不是臣妾不懂得这些方面的事,不会服侍皇上?”她刚一说完,脸就腾地红了,红得像晚霞,人也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闫沃。
见她难得害羞,本来闫沃应该逗逗她的。可是她提出的问题太尖锐,让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他摸了摸她的头,叹气道:“爱妃不要多想。”
只是,皇后已经被他处理,后位空虚。而他独宠杨果苹,就算杨果苹不多想,连朝堂之上,已经有御史劝他再次选妃,充实后宫了。
闫沃没有想到,皇宫这么多佳丽,居然还有人劝他选秀。
难道合格的御史,不应该劝他不要再纳妃子,免得劳民伤财,民怨沸腾么?怎么都盯住了他这些年没有再生孩子,劝他雨露均沾,多子多福?
难怪杨果苹压力这么大,已经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起来,总是对他强颜欢笑。
人心不足蛇吞象。闫沃对杨果苹也有些不满了。若不是她是罪臣之女,他早就将她立为皇后了。而今,他宁可不立皇后,也要保持她在皇宫的地位,她怎么不欢喜,还学会了忧愁?
真怀念从前那个爽朗的、粗枝大叶的姑娘。
闫沃跟胖球叹气:“好吧,你说得对。我是该离开了。只是,我能不能把她也一起带走?只怕我一离开,她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胖球:“还是多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吧。你的情劫没有完成,最后可是要灰飞烟灭的。”
闫沃:“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