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咫尺天涯
杨果苹见到回来的苏桀，背过身去，并不想理他。他主动上前求和，还想躺在她身边，抱住她。被她一抬脚，就踢了下去。
苏桀有武功，自然不会摔得狼狈。即使是这样，他心里也是恼怒的。索性去另外一个房间睡觉，又不是离了她，自己就无处可去了。
他心情不好，索性借酒浇愁。没想到酒入愁肠，格外醉人。没喝多少，他的头就有些晕了。习惯性地唤了一声：“妹妹……”随即又想起，两人正闹着别扭。索性又报复性地痛饮了几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醉得伏案不起。
苏桀有一个坏习惯，喝酒时不怎么吃东西。越是这样，胃越烧灼，他其实越难受。有些想吐，他摇摇晃晃地想要起身，却差点摔倒。朦胧的烛光里，有一个苗条的身影扶住了他。
他鼻子一酸，差点落泪：“妹妹，你到底还是来了。你不怪我了？”
没有等到回答，他已经放心地将身体的重量都交付给了她，任由柔弱的她搀扶着他，还给他喂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是水，还是醒酒茶？
只是苏桀没有控制住自己，到底还是吐了。他的意识不是很清晰，只是听到了惊呼，又感觉到有人正帮他收拾，甚至在喂他清水，想让他漱漱口。
只是他已经没有办法配合，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哪里，迷迷糊糊已经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苏桀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已经换了整洁的衣服。只是头痛欲裂，提醒着自己之宿醉的存在。
他勉强控制着自己的头痛，去寻找杨果苹。发现她确实在身边，只是用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瞪着他，仿佛恨不得把他吞入腹中。
发现他醒了，她立刻用力摇晃他：“你还有脸醒？”
“怎么了？”苏桀百思不得其解：“你还为昨天的事生气？”
“难道你指望我高兴？苏桀，你是不是欺人太甚？”
“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可是杨果萍根本不买账：“你竟然说得这么容易，这么轻省。可见一点诚意都没有，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苏桀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和她吵。他口干欲裂，很想喝水，对杨果苹撒娇：“夫人，我渴得厉害……”
“呵呵？你还想喝水？我看你去马房吧，喝些马尿比较适合你！”
苏桀只好自己动手，可是稍微一动，就头晕目眩。他只好唤丫环：“小梅，小梅！”
没等他话音落地，杨果苹就怒道：“你还敢叫那个贱人？”
“小梅怎么了？”
“对她念念不忘是吧？难怪昨晚，趁我不备，你们就鬼混在了一起。说吧，是不是之前就趁我不注意，早就和她不清不楚了？”
“什么？”苏桀被吓了一跳：“这种事可不要乱说。我不是早就承诺过你，只有你一个的吗。”
“可是我亲眼看到你和她睡在一起，又怎么说？你还侵犯了她，连衣服都脱得哪都是！你就那么心急吗？连你们早上缠绕在一起共眠的姿势，我都看到了！苏桀，本以为你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没想到你更恶心！”
此话是从何说起？苏桀惊道：“难道昨晚上，来扶我的人不是你？”
“你别狡辩了？酒喝到你肚子里了，又没喝到狗肚子里。是不是我，你都看不清？”
苏桀委屈：“我确实喝多了，以为是你……否则我怎么会让她扶着我。你知道的，我平时根本不接近她们的！”
“啪！”杨果苹又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只是这次，苏桀没有还手：“娘子，是我的错，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至于那个小梅，你也不要姑息。如果实在看她不顺眼，就将她卖出去吧……”
杨果苹冷笑：“你还像个男人吗？出了事只会往别人身上推。倒是小梅比你有骨气，大大方方承认她早就喜欢你！不过我自然不能看这狐狸精在眼前蹦跶，已经将她打发出去了！”
苏桀心一沉，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位小梅一向孤苦无依，父母早都病逝了，只余她一个人。现在被卖出去，也许是给那种有钱的老头做小妾，也可能被卖入娼门。
而平时，小梅确实对他很是体贴入微。杨果苹脾气不好，很多次两人生气，都是小梅默默体贴他，照顾他。虽然他刚才说了，可以任由杨果苹处置，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心里还是希望，杨果苹能贤惠点，善良点，不要欺负可怜的小梅。
没想到，她现在心肠这样恶毒，这样容不下人。
苏桀想起从前，他曾经教过她武术。只不过那时的他，男扮女装而已。因为长相精致，倒也没人能够看出来。他承认，最初他是带着目的进入宰相府的，没想到时间久了，反而被她吸引了。
他放下多年经营的一切，放下他曾经的任务，他的家人，到这个偏僻的地方陪着她，代价不可谓不大。没想到的是，那个最初直率勇敢的姑娘变了，变得面目全非，根本不是他最初爱上的那个人。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看错了？还是两个人真正在一起，才能够知晓对方的真实面目？
从杨果苹的眼中，他同样看出了失望。这让他有些恼怒：“你到底讲不讲道理呢？既然已经把一切都处理好了，怎么还这样对我？”
杨果苹：“我要你承认错误！”
“我刚才已经说过一次了，你还想怎么想？你不要欺人太甚！”
杨果苹：“我不管！你要继续说，说到我心里舒服为止。我现在还觉得憋闷，简直透不过气来！”
如果是从前的她，他是会一直小心呵护的。或许就因为他总是这样，才将她惯成了如今这种刁蛮不讲理的样子。
苏桀摇头。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杨果苹最恨他摇头的动作，瞧不起谁呢？她怒道：“你就气我吧！自从怀孕之后，你总是气我！”
这都是哪跟哪啊？难怪村里的男人们说，女人是最不讲究逻辑的动物。和她认真，他从一开始就输了。
杨果苹的眼泪却掉了下来。有时候，思念一个人，那个人就在心上，天涯也是咫尺。而现在，两个人互生厌憎，咫尺也是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