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只
“你在做什么？”余尽走过去。
沈渊盯着水杯，说：“我没找到饮水机。”
那表情，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闻言，道：“我一个人在家，用的茶水壶，比较方便。”他指了指厨房：“呐，自己烧。”
沈渊没动。
余尽就笑了，“喝不惯？”
也是，沈大明星怎么可能喝这个水？说完又补充：“只有这个，你爱喝不喝。”
昨晚煮面不是吃的挺香的嘛，一个大男人讲究个什么劲？
余尽把人上下打量一遍，衣服已经干了，正一丝不苟的穿在对方身上，身下那个包似乎也没昨晚那么明显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赶忙收回去。
人家那怎样关他屁事？
自己瞎操个什么心。
余尽脸色来回变化，他自己都没发现，自从昨晚到现在，整个人都鲜活了很多，如果陆明远在，一定瞪掉了眼珠子。
沈渊看了他两秒，戴上口罩出门了。
“……”余尽撇撇嘴：“娇气。”
门猛地开了，客厅不大，基本没有玄关，两人直直打个照面，青年下意识心虚地捂嘴，沈渊却没看他，径直去屋里，戴好帽子才再次出去。
余尽呼出一大口长气，悻悻去洗漱。
刷牙时才发现梳妆台上多了不少东西，牙刷、牙杯、毛巾、洗面奶、漱口水……
本就狭小的地方一下子拥堵起来。
那人什么时候出去的？
是他睡得太死了么？
这人看样子是真打算在这长住了，指尖摸到那些东西，余尽才有点真实感。
不知道为什么，眼里涌上一股酸涩，抬起头，一惯的眨巴眨巴眼睛，对着镜子笑了笑，打开水龙头刷牙洗脸。
沈渊回来时，拎了满满一大袋子珠峰冰川，将厨房壁柜塞了一小半。
呼啦啦的水壶运作生响起，余尽进来瞥了眼，眼珠子瞪圆了。
“怎么买这么多？”他没忍住问。
在超市时他粗粗看过价格，当时觉得一瓶矿泉水卖十几块商家简直有病，没想到真有人买。
沈渊没搭理他，“嘶啦”一声，将感冒颗粒倒入水杯中，偏过头说：“感冒药记得吃，不能再忘了。”
余尽愣住，没等他回神那人已经出去了。
“我已经很饿了，晚上有一场演唱会，下午我会很忙，吃完饭就得走。”
门口飘来一句话，轻轻和和的，他听着听着心口就泛起酸。
僵硬地扯出一个笑。
电水壶的声音高亢，快要烧开了，垃圾桶里还有两个空瓶子，上书：珠峰冰川。
“这人……”
余尽低喃一句，手指擦了擦眼角，将溢出来的情绪处理干净，这才倒水吃药，着手做饭。
热腾腾的饭菜出锅，路过沈渊房门时听到对方在接电话，他听了个大概，应该是有人在催了。
演唱会不是小事，准备曲目、练歌彩排、服装准备、妆造等等，沈渊是个人演唱会，也许没那么麻烦，但杂七杂八的事情和流程估计少不了。
余尽摆好饭菜，沈渊才出来，脸色看不出异样。
“你晚上过去吗？”那人吃着东西问。
他嗯了一声，又问：“几点开始？”
陆明远没说，他也没查，按照往常惯例演唱会开始时间是七点半，保不准会有改动。
“提前半小时。”沈渊说。
“啊？怎么提前了？”余尽不解。
沈渊看他，漆眸里倒映出青年的影子，须臾又低头，说了句没什么。
余尽莫名觉得那一眼像是饱含了太多东西，这种眼神是从前的沈渊绝对不会出现的，此刻更不该出现在对方身上。
歌坛王子，新一代天王候选人，演唱会已经开过好多次，他成功的进度远超娱乐圈普通人。
耀眼的大明星就该光鲜亮丽，被万人宠着，更何况他的身家背景在那，有何可愁的呢？
可是刚才那一眼，复杂、隐忍，还让人心疼。
余尽默默吃饭，一直到结束沈渊都没再说什么，出门前对方叮嘱一句“记得吃药”就走了。
微微掉漆的大门阖上，青年兀自坐了会儿，拨了通电话出去。
昨晚跟楚谌掰扯到半夜，陆明远还在呼呼大睡，猛不丁被手机铃声砸中，烦躁地拧眉，想也不想按了红键。
几秒后，铃声又响了。
他撑起身体，咬牙切齿拿过来，一看到备注，睡意全无，笑问：“余尽，你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太他妈稀奇了，说吧，找本少什么事？”
“你是不是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他问。
“什么日子？”他拍了拍脑门，想起什么，骂了句卧槽，又躺了回去望着窗帘处的亮光说：“还早呢，演唱会晚上开始，你急什么？就那么想见你家沈渊？”
“你正经点。”余尽盯着没用完的饭菜，也没了食欲，问：“沈渊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跟我打听沈渊？你真看上他了？哈哈哈哈……”
“好好说话。”
陆明远憋住笑，正儿八经道：“沈家跟我父辈有点交集，但我爸已经出国了，旅游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哥应该知道一点，但你这么问了，肯定不是只要明面上的事。”
余尽沉默地等他下文。
“这么说吧，我跟他不熟，不过我有个朋友，晚上一起叫过来，你有问题可以问他，那人跟沈渊有点渊源，估计是沾了亲的。”
余尽皱了下眉，他跟沈渊当年的事闹得动静不小，如果是沈家外戚一类的，极有可能当场把他认出来，而且现场还有陆明远那个大嘴巴，他的名字根本瞒不祝
他下意识不想把这件事暴露出来。
如今的场面能维持一天是一天。
算是他的私心吧。
那端迟迟没听见回答，“咦”了一声说：“余尽，你交友圈子太小了，应该出去走走，别整日就公司那点破事，你就算不干活，有我在，上面也不敢辞退你，你的工资应该也不愁吃喝吧？”陆明远说到这想起什么又问：“还没时间问你，你那个糟心弟弟是怎么回事？”
余尽却不答，只道：“刚才的事当我没提。”
“啊？”
“你晚上几点去演唱会？”
“我过去接你，大概六点吧。”陆明远摩挲着手机壳说：“余尽，你今天很奇怪。”
余尽：“先挂机了。”
“别啊，沈渊的事你不想知道了？”陆明远转着眼珠子问。
他手一顿，抿唇，“说。”
“你这个性子太冷了些，整日老气横秋的，平日让你笑都难……”
“再不说我挂了。”
“不不不，我马上说。”陆明远坐起身，道：“沈渊吧，我知道的也不多，了胜于无，如果你真的要追他，我劝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别嫌我烦啊，这真是要命的事。”
余尽坐在沙发里，音量键调高，竖起耳朵。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还记得吧。就是他有个白月光，不对，准确点说应该是朵心机黑莲花，他俩当年的事闹得京都纷纷扬扬……”
余尽忍了忍，“越过这个。”
“……”陆明远磨磨后槽牙，“你吃炸药了？上次提到这事也是，算了，不说这个就不说，但是那件事之后，沈渊就出国了，在国外著名的音乐学院求学，还创立了自己的乐队，出了不少专辑，奇怪的是，风格大改，与他当年处女作曲风迥异，大家都以为他是为情所伤，一直没走出来，这就是为什么我劝你别出击。”
余尽垂眸，感冒似乎更严重了，有点透不过气。
“大家都是男人，男人十有八九都花心，就怕情有独钟，我看那沈渊就是后者。”陆明远说着想起楚谌那张脸，“操”了一句，笑道：“粉丝与偶像之间的天然界限我就不说了，于你而言有个好消息就是，沈渊是个同性恋，除此之外，都没啥用。”
“没了？”他问。
“急什么，重头戏这就来。”陆明远正色起来，“歌坛也好，演艺圈也罢，娱乐圈这个地方乌烟瘴气的，据小道消息说……”
余尽放浅了呼吸。
“……他有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