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今晚睡地上吧
“错了错了，师兄！”
“今天这把剑必须得落在你身上！”
“不要啊，师兄！”
现代人间一处繁华的街道上，正四处回荡着陈焕之的喊声和秦杖南的骂声，而两人也在这一追一跑中回到了东柏山上。
“师父，您要的筋骨散。”
白尘道仙早已在山下等候多时，只是在他看到陈焕之鼻青脸肿的样子时，心中不免起了疑问。
“劣徒？怎么回事！谁给你打成这样？”
陈焕之只是捂着那肿成了猪头的脸，不说话。
“难不成这筋骨散是你上那擂台给为师拿回来的？！”
白尘一脸的不可置信。
但陈焕之拼命摇头。
“那是谁给你打成了这幅样子，跟为师说，为师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师父，真的不管是谁你都要扒了他的皮吗？”
陈焕之终于开口了，只是语气有些不太相信。
“师父还能骗你不成？他娘的，知不知道什么叫打狗还得看主人啊！敢欺负我白尘的徒弟，我非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陈焕之见自己师父这幅样子，瞬间感动的痛哭流涕，他立马冲上去抱住白尘的大腿，嘴中哭喊着：
“师父，是杖南师兄啊，师兄他下手没轻没重的，你快管管他吧，不然你就要失去我这个给你端茶倒水的好徒弟了。”
白尘一听立马把他踢开。
“啥，啥师兄啊？哎呀，师父上年纪了，耳朵不太好使，走，乖徒儿，咱俩回去。”
“师父！！！”
“劣徒别吵吵，听着就烦，来，乖徒儿上剑，为师再带你飞一次。”
一剑飞来又远去，偌大的东柏山下，只剩了陈焕之绝望的哭喊声。
“乖徒儿，觉得这现代人间如何？要不要改天为师亲自带你去看看？”
“不必了，师父。这人间的景色杖南已见了二十三年，并没什么好看的。”
“唉，不一样的，你这二十三年过的未免也太”
站在秦杖南前面的白尘低叹一声。
“师父是想说徒儿这二十三年过的太苦了吗？”
“怎么，难道不苦吗？”
白尘反问一句。
秦杖南竟然真的摇头。
“其实我从未觉得苦，这二十三年一路走来，那毁坏我田地的顽童也好，克扣我工钱的老板也罢，换个角度去想，他们不都是在教我东西吗？正是那些顽童才让我知道，如果自己没有本事，别说赖以为生的田地了，就是再重要的东西，自己也保护不了。而那克扣我工钱的老板也让我明白，这世上并不是任何人都是可信的，也并不是所有付出都有回报的。至于那街上乞讨的经历，更是让我看明白了这世间的人情冷暖，也许会有人因为你的弱小而怜悯你，但这世上更多的人，往往会欺负你的弱小。而且活在这世上，逢人最好是说自己享了多大的福，而不是说自己吃了多少的苦。因为你就算与他们诉苦，没经历过的他们也不会明白，他们只会盯着你现在所享受的那个结果，然后在心里暗骂你是个不知足的人。”
白尘听着他的话，微微点头，接着问出一句。
“那你觉着这现代人间如何？”
“这人间很好，每个人都在愤世嫉俗，但每个人又都在同流合污。”
“哦？此话怎讲？”
“这现代人间的每个人都看不惯强者霸凌，瞧不起这世道不公，可一旦他们成为了那个强者，一旦那不公的天秤偏向了他们一边，他们就再也不会顾及什么弱者，而是更加变本加厉的赚取他们自己的利益。”
“可这世道就是这样，既然如此，那何不让自己去做那个强者，何不想办法让这不公的天秤倒向自己这边？”
“我也没说这世道不行，我也明白，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那所谓的人间之法，也不过是强者约束弱者的东西罢了。因为对那些强者来说，有些东西之所以违法，不是因为它低俗，不高雅，而是因为它们可以让那些弱者脱胎换骨，逆天改命。这些东西一旦合法，必然就会引来弱者的崛起，从而起来掀翻他们的位子，在这些强者的眼里，被欺负的，被压迫的，甚至被牺牲的，只能是弱者。”
“你知道的还挺多。”
白尘言语有些欣慰。
“也就仅此而已，若是师父独自生活十八年，这些道理自然也会明白。”
“既然如此，那师父以后就不跟你说些大道理了，师父只管教你练剑，只管教你做个强者。”
“杖南谢过师父。”
两人交谈之间，古剑已落至那间屋子前。
不想陈焕之竟然已经到了。
等白尘将剑收起之后，他急忙跑上去抱住自己师父的大腿，嘴中再次哭喊：
“师父师父，你真的不给徒儿做主吗？哪怕稍微说杖南师兄两句也好啊，徒儿真的很委屈啊。”
“嗯，很委屈？”
白尘终于是搭理了他。
“对啊，师父。徒儿真的很可怜的，天天被杖南师兄揍，呜呜呜。”
陈焕之一听貌似有戏，哭的更厉害了。
“谁天天揍你了，还不是你自己找事。”
秦杖南也是拿陈焕之没有办法。
“委屈对吗？”
白尘又重复了一遍。
陈焕之头点的立马跟小鸡啄米一样。
“好，那你今晚就接着睡地上吧，睡着睡着就直了，睡着睡着就不委屈了。”
白尘又是一脚给他踢开。
“师父，地上很凉的。”
“那就睡外面。”
陈焕之一听，立马冲入屋内趴在地面上。
“师父师兄，求求进来的时候千万不要踩到这块地，就当给我留个干净的地方了，好不好？”
白尘坏笑一声，但还是说了句好。
秦杖南则是缓缓吐出两字：
“德行。”
“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陈焕之反击一句后就死死压住那块地面，生怕这俩人不高兴真给他踩了。
而此时邪祟鬼域的一片黑暗内，一个有着双鱼首的邪祟正和它面前的厉鬼说着话。
“你说你找到剑仙的儿子了？”
“那把剑，小的认不错的。”
“那些贤者为何没有接他去那九天玄山？”
“这小的就不知了，但小的敢保证，今日在擂台上见到的就是剑仙的儿子秦杖南。”
没等那双鱼首的邪祟说话，那厉鬼又补充道：
“不仅那把剑是归霄没错，就连他自己也亲口所说他叫秦杖南。”
声音浑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