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阴谋的前夜
“啊！…皇上，我都忘了您还在…”
齐逆被吓地一愣，说的话又一下拉开了安全距离。
“是朕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是我有些神游了，没注意…”
看着卞阳哲还是那副邻家大哥哥的模样，齐逆默默松了口气，好奇卞琼凉到底是用了谁的数据给了卞阳哲，她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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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我们赶紧回府吧。”
“急什么，我不过是在皇宫的花园里转转而已，小时候爷爷可是经常带我在皇宫里到处转的，这皇宫我哪里不能去。”
“小姐，可不敢这么说，小心宫里隔墙有耳，会对小姐不利。”
“闭嘴，你是主子我是主子？我还需要听你的话吗！再敢顶撞我，我就让你直接滚出史府。”
扑倏几声，随性的丫鬟颤抖地跪在了散落着树叶的地上。
面前的红衣女子丝毫没有任何动摇，就连头也没有低下，要不是自己的裙摆被跪下的丫头给压着了，她早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跪着的人始终没有察觉到自己压着了什么，红衣女子这才愤怒地转向她，正欲破口大骂。
“你给我起！……”
话还没骂完，史茹云就被其他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惹得地上的丫鬟颤抖地更厉害，还以为下一秒要挨鞭子了。
然而迟迟没有等到动静的丫鬟这才敢抬头看向主子，这才发现红衣主子已然走到了自己背后的草丛旁看着什么。
“小姐，怎么了？”
“嘘，过来。”
丫鬟闻言跪着移动了过去，也看向了那个方向，只见一个一身黄衣的男子，世人只一眼就能知道他是谁。
“皇，皇上…小姐，我们赶紧走吧。”
“怕什么，他又没看到我们。”
史茹云的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不远处的皇帝，直到方位有了一定的移动，她才又看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身影。
“还有个女子，她是谁？”
史茹云看向那个女子的眼神从一瞬间的惊讶到了平静中透着愠怒。
“齐逆，她为什么，和皇上在这里。”
“齐逆？是那个齐家的二小姐？一介平民怎么感觉和皇上还有说有笑的，太不知廉耻了。”
丫鬟虽然还跪着，但嘴上已经开始替史茹云愤愤不平了。
“无妨，她要是想和皇上一起，我可以成全她。”
史茹云的嘴角少见地上升了一个弧度，看向对面两人的眼神也从方才的愠怒变为了饶有兴味。
“成全她也是成全我。”
“小姐？”
“站起来，我们走，回府了。”
“哦是！”
丫鬟忙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草屑及灰尘，就追着那风一般的红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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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逆，阳哲，快来，我们都准备好了。”
卞琼凉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小亭传来，齐逆和卞阳哲抬头看向她。
“来啦来啦。”
齐逆忙拎起裙摆朝着小亭的方向快步走去，看着齐逆的走步不禁有些惊讶的卞阳哲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便也朝小亭的方向而去。
在小亭又是一番畅谈，还品了卞琼凉专门让厨房做的花瓣点心，齐逆就该启程回去了，再不回去怕是齐家的老爷夫人得坐不住了，卞琼凉如是说道。
珂哲徒被卞阳哲留了下来，说是有军务要交代，卞琼凉就先行带着齐逆，一路送她到了宫门口。
“逆逆，凡事注意安全，有事记得来找我。”
“知道啦，走了拜拜。”
载着齐逆的马车渐渐驶出了宫门，宫门内的卞琼凉放下了挥着的手，她的表情有些僵硬，不似方才的活泼，良久，她才转身走回去。
嘴里喃喃着什么，
她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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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夜雨袭来，开始只是星星点点，不出几分钟突然就倾盆而下，乌云遮月，路上的行人纷纷各处躲避，谁都被这突然的大雨惊湿了发，濡湿了衣。
“爷爷？”
偌大的宅府中回荡着尖细的唤声，不知是不是屋外的雨声过于嘈杂，穿透在屋内的呼唤可能还是被雨滴裹挟着落地无响。
红色的布鞋，红色的长裙，红色的长椅，红色的烛光，摇曳在红色的长桌上，桌后佝偻的身躯依旧身着一席红色的官服。
“爷爷！您在啊…茹云唤了您半天没回应，还以为您不在呢。”
佝偻的身躯闻着声响这才抬起俯首的头，双眼眯得极细，似乎想借着那微弱的烛光看清身前的人。
看了眼就没继续，他的喉咙里发了声低沉的嗯，末了姑且还带了句何事。
史茹云好像已经习惯了史太傅的态度，她没有立马上前直言，反而手拎着另一头的烛灯给点上，缓缓放上了长桌的另一角。
“爷爷，天色黑，灯还是得多点一盏，伤了眼睛可不好。”
这回史太傅连头也没抬，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文书，像是没听见一般。
史茹云咬了咬下唇，笑容在她的脸上从未褪下，而只有夜色欣赏了她少见的“柔弱”。
“爷爷，您知道我今天进宫见着谁了吗？”
空荡的屋内只回响着史茹云一人的声音。
“茹云在花园看见了皇上。”
皇上两个字让史太傅执笔的右手顿了顿，他终于回了一句话。
“不经允许擅闯皇宫花园，别给我们史家添麻烦。”
“爷爷，我没有被发现，除了皇上我还看到了一个女子。”
“您不想知道她是谁吗？”
史茹云这才挂上了她的招牌笑容，嘴角的弧度彰显着此刻她跃跃欲试的兴奋。
“呵，”
史太傅还是没有看向史茹云，听着她的话他不禁冷哼了一声，随后就一根刺，刺向了身边之人。
“你不争气，还臆想着他人争妬。”
许是处理完了文书，史太傅站起身背手在后走向了大厅。
被讽刺的史茹云脸上露着不甘，但就像是习惯了这道疤痕，她已经不会再上手挠抓一番，反而是眯眼一笑置之。
“这次不一样爷爷，你知道齐家吗？”
史太傅坐上了椅，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一系列的动作在夜色弱光中一气呵成。
“商贾平民之流。”
“可爷爷您肯定知道，齐家同皇后交好。”
史太傅掩了掩茶盖停顿了，他没有回话，也许是在等待史茹云继续，也许是在思考。
“今天茹云就是见到了齐家二小姐同皇上在花园，两人相谈甚欢，笑逐颜开。您觉得呢？”
史茹云的眼神中透露着寒冷而炽热的笑意，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说动心思难测的史家家主，但她不介意放手一试。
“皇后呢。”
“未见其人。”
史太傅又作沉默，夜雨凉风起，门隙中吹进丝缕潮风引得史茹云一阵冷颤，这才发现自己竟已汗浃脊背。
“你可以下去了。”
未久，史太傅作了声，他已然给史茹云下了逐令，史茹云瞪大了双眼，她以为自己并没有引起史太傅的兴趣，一时急了眼还打算多说几句为自己再争取一番。
“勿要多言，老夫自有安排。”
掐在喉咙口的话被史太傅塞了回去，史茹云惊愕之余还有些不敢相信进言的顺利，这才堪堪挂上了嘴角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疯癫的面目可怖。
“爷爷英明，茹云这就回了，您早些歇息。”
红色的长裙摇曳着，一眨眼就融在了黑夜黑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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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儿啊，你可算是安全回来了，我们这一家子都担心你一天了。”
“娘，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齐逆在皇宫里就吃了些小点心，回了家早已经饿得不行，被一家人你一言我一句地供上了饭桌。
一桌子的菜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什么大日子，丰盛得不行，齐逆也管不上什么规矩坐上了位置就下了筷子，这个时候也没人挑拣她了。
一桌子人也就齐逆频繁地下着筷子，大姐和二哥一副特别想说话但又插不进齐夫人的话里，只得扒着碗里的白饭，齐老爷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夹几筷就朝齐逆看几眼。
“逆儿，你快说说，皇后娘娘怎么说的。”
“皇后娘娘说了，她会让珂家起草告示昭告全城，消解误会的。”
齐夫人听了没说什么，齐老爷反而皱了皱眉。
“皇后娘娘她，就说了这个？”
“嗯…还说，让珂将军认我做义妹。”
齐逆一边说一边又夹了几筷子的红烧肉，平时在现实里想吃只能下馆子，她还从来不知道自己娘下厨的红烧肉这么好吃。
她的记忆里，妈妈每日要工作，回来后总是匆匆忙忙地准备饭菜，红烧肉的滋味？什么菜的滋味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义妹？！”
齐纯的声音把齐逆吓了一跳。
“哇！纯姐，你干嘛！吓我一跳…”
“逆儿啊，你是天真还是傻，让开国元老珂将军的珂府认我们一介平民做义妹，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登天还没到也算个登高楼了。”
齐纯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似乎已经完全找不到方才的一脸担忧，看着齐逆的眼神里都泛着光。
“啊？…这么夸张吗？”
齐逆木然地停着筷子，扫视了一圈众人，发现刚才还发问的齐老爷已然眉头一松吃着饭，齐夫人已经是喜上眉梢难自控，看向齐林笙时他竟然还给齐逆比了个大拇指，给齐逆看笑了。
“皇后娘娘果然记得我们齐家的恩，待你不薄，我们齐家也得承皇后娘娘的情。”
齐老爷低着头说完，就放下筷子离席了。
“这下我可就放心了，逆儿，还够吗，娘再去做两个？”
“啊够的够的，娘你别忙了，我吃饱了，今天这一身穿的我腰酸背痛的，我去歇着了啊。”
齐夫人这才作罢，让把竺儿和汀兰喊来扶着齐逆回了房。
“二小姐，你没事吧？皇宫里怎么样？”
汀兰和竺儿帮着齐逆卸去了一身的疲惫，还不忘让齐逆解解她们的好奇。
“我挺好的，皇宫…很大很空，但皇后娘娘和皇上看起来人很好。”
齐逆仰头怅然所思，白天有卞琼凉和卞阳哲陪着没觉得，现在想来偌大的皇宫仿佛只有他们，这就是深宫寂寞吗。
齐逆忙甩了甩头，她可受不了在皇宫里待的像个金丝雀，实在没想通为什么卞琼凉要给自己创个朝。
“皇上和皇后是不是如传闻中一样，伉俪情深，郎才女貌！”
竺儿立马凑了过来，一脸迫不及待地看向齐逆？
齐逆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回着是是。
“对了，二小姐，这是今天月轮去送信后的回信。”
汀兰从袖中拿出了一封棕色的信封递给了齐逆，脸上还颇有些八卦，只不过不再出口调侃了，怕又得被齐逆教训。
“邵间的回信？”
齐逆接了信，立马拆了开来，摊开里面的信纸，就一眼看到了特别违和的一串字。
对，竖写的信纸竟然被他横着写了一句话。
——收到，有空见面谈，注意安全。
不仅没有收信人，也没有落款，齐逆看着看着无奈地笑了，他这哪是写信，分明就像是给她发了条微信。
“这人也太奇妙了。”
齐逆收拢了信纸放回了桌上，她盘算着过两天等谣言散去，自己就能回琼霓阁，也可以顺路和邵间唠几句卞琼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