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谈

    清早，一觉醒来，李竹云把昨天的纠结抛到脑后，不再去想，仿佛如此问题就不存在了。

    可是等她到苏宅的藏书阁后，发现自己静不下心来看书，内心焦躁不已。

    好像回到了前世，上大学后，没了升学焦虑，刚开始那两年，没有目标，自然也没有未来规划，而且她的专业课程比较少，于是每天不是刷剧看小说就是刷抖音，不是吃饭就是睡觉，也不参加学生工作也不出去玩，然后就一直处于那种，害怕、紧张，但又不上进的状态，那时候就是看不进什么书，专注力也大幅下降，准备考试的时候精神常常不能集中。

    发现李竹云在放空后，裴韫之打算和她聊聊，“李姑娘。”

    “嗯？”

    “你是一直跟着苏先生读书吗？”

    “前几年才来的。”在裴韫之的注视下，李竹云仿佛有了倾述的欲望，“我父母去世后，那时我一直不知道要做什么，苏先生恰好见到我，问我要不要跟他读书，我跟着他来到这里，心莫名就定下来了，之后我就经常来了。”

    苏平当日走进那间茶楼也是偶然，然后看见了小竹云，一个人直愣愣地坐着，好不可怜，于是他问她要不要和他读书，也没想到这么一个无心之举，其实挽救了一个灵魂。

    后来他发现这个小姑娘居然识了很多字，而且很有定性，也有悟性，默默地看了一本又一本的书，只是其他的，她好像都没兴趣了，也不爱说话。

    裴韫之默了默，“抱歉。”

    李竹云沉默了更久，显然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回过神来才说了句“没事”。

    裴韫之却有点内疚。于是他邀请李竹云和他出去走走。

    苏宅里种了很多树，有各种品种的，裴韫之一棵一棵地介绍过去，他发现李竹云好像很有兴趣，“梧桐……榕树……桂树……”

    最后在一棵枫树前停下，因为李竹云已经走得有些累了，于是她就靠着树干坐在了，并且闭上了眼睛。

    裴韫之看着那地上，犹豫了好半天才在她旁边坐下。

    李竹云闭着眼也仿佛能看到傍边这位纠结的神色，遂笑了，“所以你看，我这布衣多方便啊。”

    裴韫之知道自己被调笑了，无奈道，“你就是因为这，才总穿布衣的吗？”

    “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穿不起其他衣服？”

    “……感觉。”

    “算是吧。”最开始苏姑姑觉得穿这个会安全一点，后来她觉得穿着舒服还方便，不怕弄脏弄坏，就像以前的校服一样，就一直穿了。

    坐了许久，李竹云想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裴韫之这下是真的没想到，“你那天是真的没听我们讲话吧。”

    “哪天啊？……啊，是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吗？对不起，我，我当时走神了。”李竹云有点尴尬了，而且这么多天了，也没想过问他的姓名，早知道就去问老师了。

    裴韫之好笑地看着她，说道：“我姓裴，名韫之，表字修竹。”

    于是李竹云也严肃地回道：“我姓李，名竹云，并无表字。”

    裴韫之很高兴，没来由的。

    李竹云转头看见他笑，心也不由得漏了一拍。

    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心情也慢慢好起来。

    散射下来的阳光逐渐炽热，裴韫之站起来，向李竹云伸手，“起来吧。”

    李竹云双手抱着曲膝，抬头看了他好一会儿，自己起来了。

    裴韫之自然地收回手，背在身后，好像是有些不合规矩，他懊恼。

    两人转身打算回去，没想见到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