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自爆
“呼……呼……”
空中，徐越的胸口剧烈起伏，意识一阵模糊，险些脱力而晕。
随后，他缓缓从高空降落，用自己仅剩的一点灵力，附在了脚底，半蹲在水面上，让自己不至于沉没。
远处，随着魔炼的战败，黑暗开始如潮水般退却，露出了被侵蚀已久的另一半湖泊。
“哪里逃！给我站住！”
另一侧，蓝如烟的娇喝也突然传来，她在施展完守护后，就已经重新回到了魔镜冰晶中，继续与那十只妖魔缠斗。
但如今，十团巨大无比的黑气却拼了命地逃出了魔镜冰晶区域，有的钻入水中，有的腾飞上天，追上了退走的黑暗，往分灵境方向去了。
“可恶！逃得倒挺快！”
蓝如烟恶狠狠地看着那个方向，也没有去追赶，而是立刻赶到徐越这边，将他扶了起来。
“你还好吧！”蓝如烟心疼地问道。
“无碍……咳咳……”徐越猛咳了两口血，胸口舒畅了不少，随后在蓝如烟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的。”蓝如烟眼睛里闪烁着蓝色的小星星，看着徐越，含情脉脉。
“不，是烟儿你的秘法用得好，否则我已经身首异处了。”徐越也回以柔和的笑容，揉了揉她的头发后，二人一起朝不远处走去。
那里，魔炼巨大的身躯被一分为二，下半身爆成了碎肉，污染了一大片水域，上半身则漂浮在湖面上，奄奄一息。
徐越在最后关头饶了它一命，原因无他，就想再问一些事情。
见徐越走来，魔炼艰难地转头看去，虚弱地说道：“徐大人好手段……会荒城的秘法不说，自身实力也强劲无比，我……败得不冤……”
它其他四个头颅都已经破碎了，唯独魔影般的主颅还在。
也只有这一刻，徐越才觉得，对方还是那个天魔岭的修士，而不是域外的妖魔。
“邪不压正，你们注定会失败……只是若你配合一些，我大可以让你走的毫无痛苦。”徐越缓步，松开了蓝如烟的搀扶，面色冷漠。
“呵……配合？”魔炼身体有些抽搐，似乎想站起来。
“你别动。”蓝如烟看着它，眉头微蹙。
但魔炼却并不理会，嘴角一弯，身体的动作越来越大，看着二人，露出了不屑的微笑，高声道：“我族，什么时候会向卑微的人族求饶了？”
砰！
它话音刚落，一个拳头便闪着蓝光，砸在了它的身上，直接将它右下腹全部打爆成了血雾！
“我叫你别动。”
蓝如烟身上附着一层薄膜，污血不能沾其身，邪物无法近其神，如同定海神针，守护八方。
“咳咳！”
魔炼剧喘，却无法咳出血来，挣扎的身体不甘的倒下，再次躺回水面，气息越来越弱了。
“烟儿，不必紧张，它已经被我斩断了生机，无论如何都活不成了。”
徐越上前来，拦住了此时冷漠凶煞的蓝如烟，生怕她一个愤怒，真的将魔炼给宰了。
“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看到它这种东西，我就……”蓝如烟银牙紧咬，看着随时可能死去的魔炼，美眸中燃烧着怒火。
这并不是情绪所然，而是铭刻在血脉之中的天性，不论何时何地，何情何景，只要与对方相遇，那就是不死不休！
“不管如何，你要学会克制。”徐越严肃地伸出手，拉住蓝如烟，一脸郑重。
这时，魔炼也突然笑了起来，嘴中布满了血痂，挑衅道：“嘿嘿……徐大人说得没错……小蓝仙，不能很好克制仇恨的话，是赢不了我们的。”
徐越冷冷地看来，摇了摇头，直接问道：“说吧，你们和天魔岭，到底什么关系，仙域中是否还有其他巨头，被你们渗透？这一次，又为什么费尽心机，要针对倚帝山？”
听到问话，魔炼却只是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显然不会回答。
见状，徐越皱眉，思虑了一下，转而问道：“既然如此，我换个问题……百年前，我晓组织的覆灭，你们是否参与其中？”
“晓？不不，我们没有切实参与，只是在你那个组织日渐强大的时候，适当“点拨”了一下那些保守的老家伙罢了。”魔炼这一次没有沉默了。
“你们与他们有联系？”徐越眼中闪过寒芒。
“有，当然有，当年追杀你的那些宗门，都与我们关系匪浅呢。”魔炼轻笑，讲的话三分真，七分假，让徐越难以判断。
当然，如果能让徐越对其他仙域巨头产生误会，最好让整个仙域互相猜忌，人人自危，那是最好不过了。
但下一刻，它就反应了过来，长长一叹，充满了唏嘘和萧瑟。
“嗯？为何叹气？”徐越神色严肃，心中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唉，我只是突然想到，现在与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之前不是说过吗，你知道再多的情报，也带不出这秘境，而我……也无法离开这里了。”魔炼再叹，语气中突然多了些人族的多愁善感，似乎数十年的人类生活，还是稍许改变了它的性格。
“你、你什么意思？”徐越双目一凝，不由拉着蓝如烟后退。
咕！
一声充气的声音突然响起，魔炼的右脸颊猛地鼓胀，如同气球那般，高高隆起。
“你怕了？”
魔炼转过头来，话刚说完，它的左胸口也突然如此，鼓起一个大包，里面有黑气在迅速流动，似乎在酝酿什么东西。
“要自爆！？”
徐越目光一颤，几乎和蓝如烟同时出手，一人瞄准头颅左部，一人瞄准右胸，朝着魔炼冲去。
咕！
然而，在他们的攻击快要触碰到魔炼的身体时，它这两个部位也鼓起了黑包，如同危险的炮弹，一触即炸，让二人不得不强行收回了攻击，不敢硬碰。
“可恶，我刚才就该杀了你！”徐越收剑，看着身体不断鼓起一个个小包的魔炼，深深懊悔，紧紧咬牙。
“没用的，你杀不杀我，结局都是一样的。”
魔炼狞笑，右眼球突然鼓起，如同青蛙般恐怖，时刻可能爆开。
“徐大人，您先前不是问我，在暴露了身份的情况下，怎样继续执行牧天教的计划，而不被牧天神宗等强者发现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因为我，还有我的族人们，从化为神躯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再打算活着出去……我们将彻底消失，不在这秘境中留下一丝丝痕迹！”
不知在什么力量的支撑下，魔炼竟然缓缓站了起来，疯狂地大笑道：“所以你杀不杀我，结局都是一样的！因为现在不止是我，每一个同族，都在极尽升华，准备为我族的大业而牺牲！这等力量，足以摧毁秘境中的一切，包括你们！”
魔炼的话音落下，而也正如他所言，遥远的元心境区域，黑暗已经浓缩到了那片地牢里。
此时，一个个扭曲的妖魔疯狂颤动，一个个充满毁灭气息的黑色肉瘤，正不受控制地从它们身体里长出来。
这些东西，要一起自爆了！
湖泊之上，徐越面色彻底变了，再也没了任何和魔炼交谈的心思，一把抓起蓝如烟，急速逃离。
看着二人携手而去的身影，魔炼并不追赶，只是面带冷笑地浮在原地。
黑瘤已经长满了它的全身，甚至遮蔽了它的视野，即将引爆。
它不由想到了，最后将自己生机斩灭的那个离渊，那个守护，以及那个金色帝影。
“嘿嘿，果然没错啊，不管是守护之族，还是倚帝山这个宗门，必须得灭！只是我失败了，没能亲手杀了你们……自爆吧，同族们！我们……会永生的！”
邪恶的声音响彻天地，这片秘境，进入了毁灭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