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谁欺负你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像是经历一场劫难的轮回。
昏迷了两天，舒妙总算稳定下来。
转到vip病房的那天，外面下起了小雨。
荣先生的心情，就像外面的天气，阴沉压抑。
输血给舒妙的医生是江笑易的老同学，同时也是荣秉琛的私人医生。
那天，医院血库储备不够，赶巧这个医生也是熊猫血，于是他主动提出输血救人，完事后，医生在病人的病历单，看到了舒妙的名字。
他一下子就想到江笑易跟他说的事，然后打电话通知了老同学。
江笑易看到昏迷不醒的舒妙，感叹世界之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好一天，人已找到，他这个保姆型下属又一次完成任务。
“郝仁问过医院的护士，说她的家人就来过一次，就是送她进医院的那次。”
江笑易拿着小本子，一字不落地陈述他探听到的信息。
“受伤的地方接近心脏，也是她命大，插进去的时候，稍微偏离了一点点，这一点救了她一命。”
荣先生闭着眼黑着脸，他坐在病房的沙发上保持沉默，他越沉默，江笑易感觉，事态越严重。
“至于身上的伤痕，倒不是很严重，基本都是皮外伤，哦对了，她的小腿也受了伤，不过已经用了药。”
病房里，除了医疗设备有点动静，江笑易感觉，他呼吸的时候都不敢弄出声响，此时，谁吵到荣先生，谁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江笑易汇报结束，想趁着荣先生闭目养神之际溜出门。
“先安排高璐拍照，所有受伤的地方都要有明确的记录，还要主刀医生签字。”
“明白。”江笑易应一声，又在小本本上面写写画画。
荣秉琛缓慢睁开眼，冷眸杀气腾腾，“调查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只要跟她有关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江笑易听出荣先生在克制怒火，他愣了一下，连连附和，“我，我这就去，您先休息，我查了所有人再回来。”
好不容易脱身，江笑易轻轻关上病房门，门外，高璐也赶来，她有点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喂，到底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高璐挡住江笑易，叉着腰又问，“你不知道？你一天到晚跟着荣先生，老板有什么事，你是不知道的？”
“不是，高璐，你是不是有点管太多了，你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总之，荣先生怎么吩咐，我们呢，就怎么做，反正他不会让我们干犯法的事。”
“话是这么说，可是荣先生从来不会不去事务所，现在在医院，一待就是两天。”
“病房里的人如果不度过危险期，我看荣先生不会去事务所了。”
“病房里的人？”高璐紧张地追问，“病房里有什么人？她是谁？”
按了电梯按钮的江笑易，被高璐缠得很烦，他走进电梯，吐了吐舌头，“荣先生让你给那个女孩拍照取证，你想知道她是谁，那就好好给人家取证，说不定啊，你就知道了。”
说完，电梯门关上，高璐硬生生把话咽下去，她嘀嘀咕咕地返回病房门口，然后调整心情再推开门进去。
——
“咔嚓……”
闪光灯一亮，惊醒了即将苏醒的女孩，高璐又准备举起相机拍一张，不料，醒来的女孩被她的行为吓得抱头尖叫。
“哗啦——”
荣先生拉开帘子，他怒目瞪视高璐，高璐也有点傻了眼。
“我，我什么都没做。”
“不是让你检查伤口，你怎么趁她没醒就拍照了？”
“我，我看她睡得这么沉，正好取证，所以就……”
“不要过来，不要，不要……”恐惧笼罩舒妙的大脑皮层，导致她醒来后，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
这是典型的创伤应激反应，需要一点时间。
荣秉琛没空责怪高璐，他看到舒妙蜷缩在病床床头，并且扯到手臂上的针头，此时她手臂流了血，甚至受伤的胸口也有鲜血渗透出来。
“别怕，你别怕。”
荣先生第一次束手无措，他在舒妙身边，轻声温柔地安抚，“我们在医院，你先把手放下来，听话，放下来。”
“不要，求求你不要碰我。”女人啜泣哀求，她脑子里的画面，依然停留在昏迷之前的情况。
“好，我不碰你，我不碰你，我帮你叫医生，让医生看看你，好吗？”
荣先生抽身站起来，回头又呵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找医生过来。”
“哦哦，是。”高璐慌慌张张地离开病房，然后把荣先生的私人医生叫了进来。
眼看胸口渗出越来越多的鲜血，荣秉琛焦虑地靠近，他小心翼翼地碰到女人，却被女人用力推开。
“我是荣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舒妙惊恐呆滞地盯着床铺，她听到有人提到“荣先生”，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荣先生，荣先生……”
“对，荣先生就是我。”
“荣先生……”
“别怕，荣先生可以保护你，让我保护你，好吗？”
舒妙有点回应了，可是她恢复一点意识后，又感到胸口撕裂一般地疼，于是她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荣秉琛立马过去接住了虚脱的女孩，他把她拥在怀中，也不敢使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弄得女孩痛上加痛。
“荣先生……”
“你怎么会这样的？你告诉我，谁欺负你？”
“救我，救我……”舒妙担心这是一场梦，一场救赎的美梦，等到梦醒，她还是躺在小阁楼，还是等待听天由命。
不过，她还记得，她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她可能命不久矣。
大概是回光返照吧，让她见到梦里的男人，她见到荣先生，他是她生命里的一束光，她多么庆幸自己那天晚上喝醉了，然后逮住了这个男人。
一切都想起来，她不是喝断片，她就是在芸芸众生中，见到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挣脱了明雅的手，舒妙借酒壮胆，直接勾住了男人的腰。
对方看起来也喝的挺多，好像也是有点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不楚。
两人在舞池拥抱，像是久旱逢甘霖。
其他女人接近他，刺鼻的香水味令他作呕，只想将女人推开，可是这个娇小的女孩不一样，她抱着他，他顿时感到身心舒坦。
男人知道，他的身体渴望她，是欲望选择了这个女孩，然后两人顺理成章地离开酒吧，直接开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