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平叛一波三折
此时这位温润如玉却反骨的首辅大人正站在大殿上，静静感受着殿上弥漫的低气压。
这样的低气压已经持续了半个月，近期越来越有加剧的趋势，仿佛有一股暴风雨来临前的不祥气息笼罩下来，让人心惊胆战。
“朕养你们这些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皇帝猛地一拍龙案，怒火无法克制地爆发，“贼子已经张狂到了如此地步，你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朕还能指望你们干什么？”
文武大臣们哗啦啦跪了下来：“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这两个字朕已经听出了茧子！”晏宸暴怒，“朕要的是解决办法，不是息怒！”
皇帝如此暴怒，皆因平叛而起。
平叛之事一波三折，背后就像有一只手不停地扇着朝廷的脸，把皇帝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
萧重山麾下四位将军，自高凌海被刺杀身亡之后，端王奉旨，很快选出了另外一位将军姜清河。
为了以防万一，姜清河掌帅印当晚并未回家，依然住在军营里，次日启程需要携带的兵器行囊，皆由家人收拾好送到军营。
然而这次依然没能防止意外的发生。
姜清河当晚在营帐中跟几位同袍将领商讨平叛事宜，同袍离开之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待在大帐里。
亲兵端着水进去伺候洗漱时，发现他趴在桌子上，整个人已没了声息。
军营里顿时人心惶惶，胡乱猜忌，剩下来的两位将军成了人人怀疑的对象，手下将士们看他们的眼神都透着意味深长。
一早上消息传到宫里，文武百官震惊失措，皇帝更是惊怒不已。
“贼子如此张狂，查出来定杀不饶！”
然而就算把贼子碎尸万段，也要等查出来之后再说，眼下平叛在即，领兵将领却频频出事，好像暗中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操控着他们的生死，随时等着夺去领兵将军的性命，让人惶惶不安。
除了面临死亡威胁，军中骤然两员大将被杀，更是对皇权的挑衅，简直张狂至极！
嚣张至极！
晏宸胸膛剧烈起伏，极度的愤怒让他脸色铁青，内心深处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不安弥漫。
一通发泄之后，他死死克制着怒气，面色阴沉地在龙椅上坐了下来。
“平叛一而再再而三出事，众卿有什么想说的，都可畅所欲言。”他声音冰冷含怒，“朕就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屡屡挑衅天威，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大殿上一片极致的安静之后，吏部尚书率先开口：“会不会是长公主暗中搞鬼？”
晏宸面罩寒霜，不发一语。
“长公主已经率着麒麟卫离开皇城，不太可能对平叛的将军下手吧。”户部尚书猜测，“臣倒是更倾向于虎贲军内部出了问题。”
“臣跟纪大人的想法一样。高将军在自己家中出事，尚且可以说是刺客行刺，可姜清河却是在自己的营帐中被杀，还能说这件事跟军中的其他将领无关？”
军营中那么多人，重重守卫像是铜墙铁壁，哪个刺客有飞天遁地的本事，能潜入军营杀人？
温瑾安静地站着，听大臣们各抒己见，温雅俊美的脸上一派从容不惊。
“温卿。”晏宸目光落在他脸上，“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证据的事情，臣不会胡乱猜测。”温瑾微微垂眸，“一切以调查之后的结果为准。”
“怎么查？”
“调查谁是凶手固然要紧，但此事暂时急不得，当务之急依然是解决平叛之事。”温瑾声音悦耳平和，波澜不惊，“臣以为，眼下已经不太适合从虎贲军将领之中选人领兵。”
“为什么？”
“因为若继续选择萧将军麾下将领，或许会导致更多的伤亡。”温瑾语气不卑不亢，“眼下尚不知凶手究竟是谁，不知他目的是什么，倘若只是针对虎贲军将领，那么若继续选用，萧将军麾下将领只怕会加重损失。”
几位重臣听他分析，不由自主地点头，显然觉得温瑾说得有道理。
“若凶手是因为利益关系……比如出自那两位将军其中之一，那就更不适合继续启用他们，因为眼中只有利益可以对同袍动手的将领，不会顾及麾下将士的生死，上了战场也只会考虑胜败输赢，只在乎自己的嘉赏提拔，而丝毫不会考虑将士的性命。”
户部尚书纪大人深以为然：“温大人所言有理。”
“臣同意温大人的想法。”吏部尚书跟着表达观点，“将军带兵打仗，得胜固然是最重要的，却也不能忽略了麾下将士的生死，所以主帅的心胸、气度、品行很重要，利欲熏心之辈不可重用。”
内阁王大人躬身：“臣附议。”
晏宸坐在椅子上，情绪已然平复下来：“那温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温瑾淡道：“臣的意思是，请摄政王出兵平叛。”
此言一出，大殿上气氛瞬间凝固。
晏宸表情骤冷。
“摄政王骁勇善战，对付一个区区前朝余孽不在话下。”温瑾垂眸，俊雅容颜一派温润，“摄政王出兵还可以节省时间，减少兵力损失，不但给叛军最大的教训，也能借机震慑四方藩王，让他们收敛自己的野心和不臣举动。”
温瑾说的句句在理，所以大臣们自然又是一番附和。
然而坐在龙椅上的晏宸却是表情冷漠，不悦至极。
由摄政王出兵？
难不成朝上已经无人可用，非要请摄政王出马才行？
大臣们越是把摄政王奉为神祇，晏宸心里就越是愤怒，愤怒着在这群人的心里，他这个名正言顺的一国之君居然比不上摄政王有威信。
晏宸越想越是震怒。
他不会同意让摄政王出兵的，绝不可能。
“让摄政王平叛，岂非大材小用？”他淡淡开口，“况且大雍疆土广袤，边关随时可能会有战事，不能只靠摄政王一人平定江山，应该培养更年轻有为的武将，让有本领之人都能得到提拔重用。”
温瑾依然平平静静的：“皇上若有此意，臣还有一个人选。”